“你怎么这么墨迹？”
王妈站在门口等了半天了，才见乔姑来了，赶紧拢了拢衣服往大路上走。
没想到乔姑这么上道儿，她已经做好了要和村里那些碎嘴子坐一车的决定，没想到租了车，可是省了心思了。
见面就这么一句话，大弟坐在前面赶车，见到王妈之后还有些紧张，不过王妈对乔姑的态度有些让他不怎么舒服。
瞧瞧看了眼乔姑，见她不在意也就没说什么。
“赶紧上来吧，咱们今天的事儿可多了。”乔姑招收让王妈赶紧上车。
王妈打量了下车，紧挨着的乔姑坐下。
乔姑拽过草苫子盖在王妈的腿上，王妈有些嫌弃，刚想掀起来。
乔姑说：“路上可冷了，再冻着骨头疼。”
王妈默默的又把草苫子改盖好。
一路上，王妈的嘴就没闲过，嫌弃这里，嫌弃哪里，没有个地方能看上眼，可那眼还不老实的来回看。
估计是再家里这么多年也想看看外面的景了。
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了，地上光秃秃的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眼能看到好远的地方，虽然没有春天的景好看，可也心里舒服。
摇摇晃晃的，因为天冷出门儿的也少，路上的车印子也没有几条，走的小心翼翼。
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他们到了已经到了中午，坐车坐的王妈脸色都不得劲儿。
“走，我请咱们吃顿午饭，咱们再去逛供销社。老师傅做的鱼可是一绝儿，我做的鱼渣儿就是从这里学来的。”
上回她送了回鱼渣儿，可是被王妈吃上嘴了。本以为王妈不喜欢吃辣，必将看去王妈就像高冷的腊梅似的，没想到是个嗜辣的主儿。
“那就尝尝吧。”
长时间不见人，王妈有些畏人群，一进门就下意识拢了拢头巾，乔姑注意到了，见角落里有长空闲的。
一顿午饭三个菜两个都是辣的，王妈吃的可是自在，吃饱了，脸色也好多了。
小妹要到中午人结束了才能走，他们也不能干等着，就到供销社逛逛。
临近年关，买东西的人可不少，王妈紧贴着乔姑，不多言，可见到柜子里女士女皮鞋那话就多了。
上来就问人家是什么皮的，底子是不是牛筋的，听到底子不是牛筋得得，可皮子确实牛皮的，说什么都要给乔姑买。
乔姑可穿不惯，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可能会要，现在皮鞋在乡下穿不了，白瞎了。
最终，王妈也没有买，因为那鞋子她实在是没看上。
乔姑惦记着王安在外面没件儿保暖的衣服穿，看王妈自古买自己需要的，她只能操心给王安置办。
县里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吃饱喝足也买的差不多，小妹也忙完了，接着小妹直接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乔姑开玩笑的说：“你来的时候，一个小包袱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这回去大包小包的可是不少。”
送王妈到家时，王妈放下一提点心“这点心你带回家去吧。你和王安在一块，我也没去你家表示一下，这点儿点心不算什么。”
乔姑没有拒绝，这东西是王妈给的一点儿心意，不收太不好看了。
目送王妈回了家，小妹忍了一路这才开口“大姐，这就是王安他妈呀？可是比城里机关单位的女同志都有气质。”
乔姑笑了笑：“你也懂什么是有气质。”
“我傻呀？不过就是对咱们不冷不淡的，上回大强哥媳妇家来看新房的时候，咱大娘对女方亲家都跟热情。”
乔大爷家的新房盖好的时候，女方家里来过一回，小妹给掌勺做的饭，大娘可是倍有面子。
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女方非要一间红瓦房，那女方看到新房，直接大哭。
后来女方的亲戚才解释，原来女方小的时候发过一次洪水，家都塌了，还把她娘给砸死了，所以女方结婚就一个条件要红瓦房子。
除了家境殷实的，谁家能盖的起，可家境好的谁又娶个没有娘下面三四个妹妹弟弟的闺女，所以接二连三的耽误，底下的弟弟妹妹都长大了，就连最大的弟弟都结婚了，可女方的想法还是没变。
大强一眼就看中了人家，大娘也就咬着牙盖起来的红瓦房。
本来大娘就是个心善的人，一听这个原因，更是心疼女方。
“人和人一样嘛，赶紧回家，爹妈都盼着你回家。”
年二十八王安才回来，出去了将近十天，回来人都瘦了。
风尘仆仆的，进了乔家，乔姑不知情还在卖力的给王安做棉衣。
本来求着乔妈帮忙做，可小妹一肚子坏水，闹得乔妈变了卦，乔姑只能埋头苦干。
拆拆缝缝，一会儿不是裤腿儿缩多了就是少了，缝缝补补的马上就要缝好了，一抬头就见风尘仆仆的王安还有一脸坏笑的小妹。
乔姑的脸腾的下红了，有些不自在。“你这时刚回来？”说着把没做好的衣服胡乱塞进旁边的被子里，虽然说是给王安做的，可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小妹赶紧热点饭菜去。”
乔妈和乔爸带着大弟到乔大娘家帮忙去了，小妹一走就剩下他们两个。
王安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包裹的东西递给了乔姑，捏起来软哒哒的，问道：“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
乔姑慢慢的打开，摊开之后原来是件儿红色的毛衣，虽颜色十分的闪眼，可摸起来比她的围巾更软和，上面还有一层绒毛，估计是羊毛的。
“你给我买衣服做什么，你看你瘦的，自己多吃点好的。”
王安轻轻倚靠在炕上，被乔姑直接一把薅了上去，“坐在上面暖和暖和。”
王安只好依着。
“我吃的不少，就是在外面不习惯外面的饭菜。这是外面挺流行的毛衣，听说穿一件顶三四件单衣，觉得你穿上肯定好看，我就买了件儿回来。”
听王安的话，乔姑才知道王安竟然跟着别人开大车去了，怪不得人都干吧了。
“你给人家瓦厂里开车会不会有危险呀？”
王安去干的瓦厂是个小黑厂子，厂长路子广，没什么大事儿。本以为只是去干点出力的活儿，谁知道混上了技术工。
“危险肯定也会有的，不过大多在周围的县城，去外面的时候很少，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可过了年上工怎么办？”
“想办法不去了吧，挣钱要紧，那点儿工分不要了也罢。”
这事儿王安早就想好了，哪个利润大他还是清楚的。本想去干短时间回来盖个小单间儿结婚，谁知道碰上了这么个好事儿，怎么能放过。
这时候小妹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了。
“你来的可是巧，还剩下一碗腊八粥你喝了吧。两个饼子够了吧？”
就剩下这两个了，小妹心思不够再给烙个。
王安许久没有喝过腊八粥了，闻着味儿，心里终于有了年味了。
朝小妹笑了笑“够了，麻烦你了。”
“够了就行，趁着吃吧。”小妹只知道乔姑和王安谈对象，也见过王安以前的模样，可露出脸来头一回见，双手插在袖笼里，眼巴巴的盯着王安看了好久。
直到觉得不妥拽了拽小妹的衣角，才回过神来。
乔姑用动了动嘴唇，无声说了句：“真是不害臊。”
小妹撅了撅嘴，扭头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乔姑和王安。
吃完饭王安就回了家，孤男寡女的让人家看到也不合适。
腊月三十儿的上午，乔爸和大弟忙活着贴佑贴的时候，乔姑才把衣服缝好了。
小妹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做年夜饭，见乔姑扯着衣服感叹，她也跟着感叹道：“唉，眼看就要结婚了，这套个衣服还这么费劲，以后当了奶奶那怎么治。”
乔姑边叠着衣服白了眼小妹：“就你事儿多，到时候有他姨奶奶你给做就是了！”
“我欠你的。”小妹怼道。
乔姑懒得理她，抱着叠好的衣服往外赶。被乔妈喊住：“大姐儿，你带着这块腊肉去，王安才刚回来，他妈也不像能操持的人，估摸着连顿像样的年夜饭都没有。”
腊肉是小妹从城里带回来的，田大爷习惯了每年做腊肉，哪怕家里没有人也会做，今年做的大部分都让小妹带回来了。
给了大娘家几块剩下的能够他们吃到秋天的了。
腋下夹着棉衣手里拎着腊肉小跑着去村后面，路上有不少的小孩子来回跑动，更有的小孩儿在墙根的雪堆里塞小炮儿，乔姑刚走过去。
“嘭。”的一声就炸开了，吓得乔姑一激灵。
到小路的时候，碰巧和王妈碰了个正着。
“婶子，你大过年的不在家准备年夜饭，出来做什么？”
“你管得也多，还没结婚就管起我来了。”
听着话就呛人，乔姑只好乖乖的闭了嘴。
王家和往常没有什么变化，丁点儿年味都没有。王安在收拾院子，王萍坐在鸡窝旁边发呆，跟她家是不一样的景象。
来过王家好多次了，乔姑都熟门熟路了，直奔厨房，果然冷锅冷灶的。
王妈站在门口等了半天了，才见乔姑来了，赶紧拢了拢衣服往大路上走。
没想到乔姑这么上道儿，她已经做好了要和村里那些碎嘴子坐一车的决定，没想到租了车，可是省了心思了。
见面就这么一句话，大弟坐在前面赶车，见到王妈之后还有些紧张，不过王妈对乔姑的态度有些让他不怎么舒服。
瞧瞧看了眼乔姑，见她不在意也就没说什么。
“赶紧上来吧，咱们今天的事儿可多了。”乔姑招收让王妈赶紧上车。
王妈打量了下车，紧挨着的乔姑坐下。
乔姑拽过草苫子盖在王妈的腿上，王妈有些嫌弃，刚想掀起来。
乔姑说：“路上可冷了，再冻着骨头疼。”
王妈默默的又把草苫子改盖好。
一路上，王妈的嘴就没闲过，嫌弃这里，嫌弃哪里，没有个地方能看上眼，可那眼还不老实的来回看。
估计是再家里这么多年也想看看外面的景了。
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了，地上光秃秃的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眼能看到好远的地方，虽然没有春天的景好看，可也心里舒服。
摇摇晃晃的，因为天冷出门儿的也少，路上的车印子也没有几条，走的小心翼翼。
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他们到了已经到了中午，坐车坐的王妈脸色都不得劲儿。
“走，我请咱们吃顿午饭，咱们再去逛供销社。老师傅做的鱼可是一绝儿，我做的鱼渣儿就是从这里学来的。”
上回她送了回鱼渣儿，可是被王妈吃上嘴了。本以为王妈不喜欢吃辣，必将看去王妈就像高冷的腊梅似的，没想到是个嗜辣的主儿。
“那就尝尝吧。”
长时间不见人，王妈有些畏人群，一进门就下意识拢了拢头巾，乔姑注意到了，见角落里有长空闲的。
一顿午饭三个菜两个都是辣的，王妈吃的可是自在，吃饱了，脸色也好多了。
小妹要到中午人结束了才能走，他们也不能干等着，就到供销社逛逛。
临近年关，买东西的人可不少，王妈紧贴着乔姑，不多言，可见到柜子里女士女皮鞋那话就多了。
上来就问人家是什么皮的，底子是不是牛筋的，听到底子不是牛筋得得，可皮子确实牛皮的，说什么都要给乔姑买。
乔姑可穿不惯，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可能会要，现在皮鞋在乡下穿不了，白瞎了。
最终，王妈也没有买，因为那鞋子她实在是没看上。
乔姑惦记着王安在外面没件儿保暖的衣服穿，看王妈自古买自己需要的，她只能操心给王安置办。
县里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吃饱喝足也买的差不多，小妹也忙完了，接着小妹直接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乔姑开玩笑的说：“你来的时候，一个小包袱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这回去大包小包的可是不少。”
送王妈到家时，王妈放下一提点心“这点心你带回家去吧。你和王安在一块，我也没去你家表示一下，这点儿点心不算什么。”
乔姑没有拒绝，这东西是王妈给的一点儿心意，不收太不好看了。
目送王妈回了家，小妹忍了一路这才开口“大姐，这就是王安他妈呀？可是比城里机关单位的女同志都有气质。”
乔姑笑了笑：“你也懂什么是有气质。”
“我傻呀？不过就是对咱们不冷不淡的，上回大强哥媳妇家来看新房的时候，咱大娘对女方亲家都跟热情。”
乔大爷家的新房盖好的时候，女方家里来过一回，小妹给掌勺做的饭，大娘可是倍有面子。
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女方非要一间红瓦房，那女方看到新房，直接大哭。
后来女方的亲戚才解释，原来女方小的时候发过一次洪水，家都塌了，还把她娘给砸死了，所以女方结婚就一个条件要红瓦房子。
除了家境殷实的，谁家能盖的起，可家境好的谁又娶个没有娘下面三四个妹妹弟弟的闺女，所以接二连三的耽误，底下的弟弟妹妹都长大了，就连最大的弟弟都结婚了，可女方的想法还是没变。
大强一眼就看中了人家，大娘也就咬着牙盖起来的红瓦房。
本来大娘就是个心善的人，一听这个原因，更是心疼女方。
“人和人一样嘛，赶紧回家，爹妈都盼着你回家。”
年二十八王安才回来，出去了将近十天，回来人都瘦了。
风尘仆仆的，进了乔家，乔姑不知情还在卖力的给王安做棉衣。
本来求着乔妈帮忙做，可小妹一肚子坏水，闹得乔妈变了卦，乔姑只能埋头苦干。
拆拆缝缝，一会儿不是裤腿儿缩多了就是少了，缝缝补补的马上就要缝好了，一抬头就见风尘仆仆的王安还有一脸坏笑的小妹。
乔姑的脸腾的下红了，有些不自在。“你这时刚回来？”说着把没做好的衣服胡乱塞进旁边的被子里，虽然说是给王安做的，可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小妹赶紧热点饭菜去。”
乔妈和乔爸带着大弟到乔大娘家帮忙去了，小妹一走就剩下他们两个。
王安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包裹的东西递给了乔姑，捏起来软哒哒的，问道：“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
乔姑慢慢的打开，摊开之后原来是件儿红色的毛衣，虽颜色十分的闪眼，可摸起来比她的围巾更软和，上面还有一层绒毛，估计是羊毛的。
“你给我买衣服做什么，你看你瘦的，自己多吃点好的。”
王安轻轻倚靠在炕上，被乔姑直接一把薅了上去，“坐在上面暖和暖和。”
王安只好依着。
“我吃的不少，就是在外面不习惯外面的饭菜。这是外面挺流行的毛衣，听说穿一件顶三四件单衣，觉得你穿上肯定好看，我就买了件儿回来。”
听王安的话，乔姑才知道王安竟然跟着别人开大车去了，怪不得人都干吧了。
“你给人家瓦厂里开车会不会有危险呀？”
王安去干的瓦厂是个小黑厂子，厂长路子广，没什么大事儿。本以为只是去干点出力的活儿，谁知道混上了技术工。
“危险肯定也会有的，不过大多在周围的县城，去外面的时候很少，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可过了年上工怎么办？”
“想办法不去了吧，挣钱要紧，那点儿工分不要了也罢。”
这事儿王安早就想好了，哪个利润大他还是清楚的。本想去干短时间回来盖个小单间儿结婚，谁知道碰上了这么个好事儿，怎么能放过。
这时候小妹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了。
“你来的可是巧，还剩下一碗腊八粥你喝了吧。两个饼子够了吧？”
就剩下这两个了，小妹心思不够再给烙个。
王安许久没有喝过腊八粥了，闻着味儿，心里终于有了年味了。
朝小妹笑了笑“够了，麻烦你了。”
“够了就行，趁着吃吧。”小妹只知道乔姑和王安谈对象，也见过王安以前的模样，可露出脸来头一回见，双手插在袖笼里，眼巴巴的盯着王安看了好久。
直到觉得不妥拽了拽小妹的衣角，才回过神来。
乔姑用动了动嘴唇，无声说了句：“真是不害臊。”
小妹撅了撅嘴，扭头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乔姑和王安。
吃完饭王安就回了家，孤男寡女的让人家看到也不合适。
腊月三十儿的上午，乔爸和大弟忙活着贴佑贴的时候，乔姑才把衣服缝好了。
小妹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做年夜饭，见乔姑扯着衣服感叹，她也跟着感叹道：“唉，眼看就要结婚了，这套个衣服还这么费劲，以后当了奶奶那怎么治。”
乔姑边叠着衣服白了眼小妹：“就你事儿多，到时候有他姨奶奶你给做就是了！”
“我欠你的。”小妹怼道。
乔姑懒得理她，抱着叠好的衣服往外赶。被乔妈喊住：“大姐儿，你带着这块腊肉去，王安才刚回来，他妈也不像能操持的人，估摸着连顿像样的年夜饭都没有。”
腊肉是小妹从城里带回来的，田大爷习惯了每年做腊肉，哪怕家里没有人也会做，今年做的大部分都让小妹带回来了。
给了大娘家几块剩下的能够他们吃到秋天的了。
腋下夹着棉衣手里拎着腊肉小跑着去村后面，路上有不少的小孩子来回跑动，更有的小孩儿在墙根的雪堆里塞小炮儿，乔姑刚走过去。
“嘭。”的一声就炸开了，吓得乔姑一激灵。
到小路的时候，碰巧和王妈碰了个正着。
“婶子，你大过年的不在家准备年夜饭，出来做什么？”
“你管得也多，还没结婚就管起我来了。”
听着话就呛人，乔姑只好乖乖的闭了嘴。
王家和往常没有什么变化，丁点儿年味都没有。王安在收拾院子，王萍坐在鸡窝旁边发呆，跟她家是不一样的景象。
来过王家好多次了，乔姑都熟门熟路了，直奔厨房，果然冷锅冷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