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近。

    就连灯光下,  小楼的睫毛扫在眼睑上的阴影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乔安年脑袋不自觉地往后仰,“谁,谁哭了?!”

    贺南楼没有在乔安年究竟哭没哭这个问题上纠结,  他问了一个令乔安年没有办法再回避的问题:“为什么抱我?”

    乔安年脸在瞬间涨红。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刚刚为什么会抱小楼。

    也许,  是因为他觉得外面太冷了,  想要抱一抱刚进屋的小楼。也许,  是因为这个世界上,  除了嘉嘉,  只有小楼对他最好。

    但是乔安年心里清楚,以上两个理由又都不太成立。

    事实就是,他刚刚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只是在那一个刹那,他想要把人抱住,他就那么做了。

    哪有,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我肚子饿了。”

    在贺南楼目光的注视下,  乔安年心虚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  只要他说肚子饿了,小楼就不会再追问下去了。

    “恃宠而骄。”

    什,  什么?

    谁,  谁恃宠而骄了?

    贺南楼把盒饭推到他面前:“先吃饭。”

    乔安年掰开一次性筷子,  “你刚刚是不是说我恃宠而骄了?”

    贺南楼淡淡反问:“我问你为什么抱我,你说你肚子饿了,  难道不是恃宠而骄?认定我不会在你饿肚子的情况下逼你回答问题?”

    “我才没有!”

    然而,除了声音大点,  乔安年一时间又实在没有想到能够强而有力的反驳的话,  反而从脸颊到耳根全部都红了个彻底。

    好吧,  他承认,他是有一点点……

    因为小楼对他太好了。

    虽然从小到大,对他好的人有很多,可是从来没有像小楼这样,像是他的家人。

    不,不对。他的家人对他才没有这么好。

    总之,小楼是超越朋友跟家人的存在。

    恃宠而骄啊,以前乔安年就没想过这四个字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乔安年不由地反思,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乔安年的心思就写在脸上。

    贺南楼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这样很好,不用改。”

    乔安年:“为什么?”

    人们通常都不会喜欢太任性的人吧?

    至少,他听大人说得最多话就是“听话”,要“乖”,在他的认知里,一个不乖的孩子是没有办法获得大人的喜欢的。

    不过他不太一样。别的小朋友表现得乖是为了能够得到大人的喜欢,他是没有原则的原地。

    不惹事,够懂事,他才能够在夹缝中生存下来。

    现在想想,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好像变化得是有点多。

    都会恃宠而骄了呢。

    脸蛋被捏了一下,“小孩子要那么懂事做什么?”

    乔安年拍开贺南楼的手:“少占我便宜啊!你也就是……”

    乔安年话说到一半,想起那天他说了这句话之后,跟小楼两个人一个亲脸,一个亲嘴的后续发展,又把嘴给闭上了。

    贺南楼垂眸:“也就是什么?”

    乔安年低着脑袋,装聋作哑,就是不肯再往下说。

    他总算把被他们给冷落的餐盒给想起来了,打开,手心摸着,都还是温热的。

    这么大的雨,室外温度又这么低,稍微走慢一点,回来可能菜就凉了。

    平时就连上课迟到都不见走快的人……

    乔安年鼻尖一酸,又流鼻涕了。

    他的手去抽纸巾,没等他把手给伸出去,他的手里已经被塞了纸巾。

    他肯定是睡一觉,感冒又变得更加严重了,不止是鼻子发酸,眼睛也是。

    等雨稍微小一点,他还是去一趟医务室,让校医给他开点药吧,这样感冒也能够好得快一点。

    窗外的雨还是下得很大,风砸在玻璃上“咣当”直响,雨都被风吹得斜斜的。

    乔安年转过头,看了眼窗外的雨,他低着头,扒着饭道:“我说真的,以后下这么大的雨,真的不要出去了。我们可以等雨小一点再一起出门去吃饭。”

    贺南楼:“嗯。”

    余光瞥见贺南楼没跟着坐下,反而起身往外走,乔安年着急地问道:“你又要出门吗?”

    贺南楼:“换裤子。”

    乔安年这才注意到,不止是外套湿了,小楼的裤子也有点被打湿,尤其是裤腿的部分。

    这人还陪着他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

    乔安年眼底泛起水汽,他吸了吸鼻子,眼睛酸得更厉害了。

    …

    知道贺南楼不喜欢寝室里有气味,乔安年把寝室的落地窗给开了一些。

    偷摸着,以为不会被发现。

    乔安年还没转过身,他的身后就伸出一张手臂,把仅有的那一点缝隙给关上了。

    知道到贺南楼就站在他的身后,乔安年盯着窗外小声的解释:“要是不开窗,屋内气味散不去。”

    “等你睡了再说。”

    躺在被窝里,开窗就不会那么冷。

    乔安年听出贺南楼的言外之意,“我下午不睡觉了。我早上都没有看书。还是把窗户……”

    贺南楼直接把人给拉去了他的书桌前,手在乔安年肩膀上按了一下,让他坐在椅子上,“先吃药。”

    乔安年在椅子上坐下,他看着桌上变出来的感冒药,愣愣地抬起头:“你还出去买药了?”

    “顺路。”

    才不是。

    食堂在宿舍的东边,医务室在西北角,要穿过宿舍区,走到教学楼的北边,才是医务室。

    顺的什么路啊?

    贺南楼已经倒了温水,就放在桌上,他拿起乔安年的手,把药倒在他自己的手上,“吞下去。”

    “这个药吃了不会想睡觉吧?”

    “不会。”

    “你问过校医了?”

    “没问。”

    “那你……”

    “药化了更苦。”

    药倒在手心里,结果因为手心出汗,导致药化了一些,最后吃药的时候黏在喉咙里这种痛苦,他小时候经历过,打死不想再经历一回。

    乔安年立马顾不上继续追问了,把药往嘴倒。

    贺南楼把水递给他。

    所有的药都顺利地吞下去了,只有一颗白色的药丸在喉咙里卡了一下,苦得乔安年差点没哭出来。

    他吐着舌头,一小粒小小的粉红色的草珊瑚被放在他的舌尖上。

    乔安年下意识地把草珊瑚含了进去,微凉的薄荷味在他的嘴里淡淡溢开。

    乔安年把从珊瑚含片给咬碎,嘴里的苦味被冲淡不少,“这个也是医生开的吗?”

    贺南楼:“我让医生开的。怕你哭着不肯吃药。”

    乔安年握着杯子的指尖收拢,他垂着眼睛,瞥着杯子里微晃的水圈,小声地嘀咕:“我才不会,我又不是小孩子。”

    把自己不是小孩子这件事又给重复了一遍。

    贺南楼:“哦。”

    乔安年警觉地看着他:“噢是什么意思?”

    “我信了的意思。”

    乔安年:“……”

    你的语气不是这么说的。

    …

    感冒太难受了。

    乔安年在答听力,一个单词还没写完,鼻涕滴落在卷子上。

    他一只手拿纸巾堵住自己的鼻子,一只手去拿纸巾吸卷子上的鼻涕水,拿眼偷瞄坐在旁边的贺南楼。

    太好了,小楼在专注地玩手机,没注意到他这边。

    贺南楼在看天气预报。

    未来七天,基本都是降雨模式,只有下周六是多云转晴。

    乔安年的鞋子早就小了,他之前提出要带乔安年去买鞋,只是不肯。

    如果未来几天都还是下雨,乔安年的那两双旧鞋被水一泡,应该更加撑不了多久。

    下周六去买鞋,正好。

    贺南楼把看天预报费不了什么精力,身旁的人在做什么,贺南楼自是一清二楚。

    “撑不住就去睡觉,没有效率的做题除了自我安慰跟浪费时间,没有其他任何效果。”

    乔安年:“……”

    他就知道,小楼刚刚都看见了。

    好丢人……

    乔安年:“我先做完这套听力吧。”

    感冒药效真的太强劲了,他吃了感冒药以后眼皮就沉得跟粘了一样。

    听对话的时候总是走神,好几个关键词都没听出来,等答完翻到后面的答案,肯定一片红色的惊喜。

    乔安年擦着鼻涕,他关心地问道:“你会不会冷啊?”

    他的位置才是靠窗的,外面就是阳台,风一大,就会有风从外面渗进来,小楼就跟他换了个位置。

    贺南楼在玩着手机:“不会。”

    乔安年去摸贺南楼的手,还真的比他还要暖。

    总算做完这套听力,乔安年一对答案,很好,正确率感人。

    学习需要花时间,效率也同样重要。

    要是他继续以现在的状态继续做题,只会跟小楼说得一样,除了自我安慰跟浪费时间,不会有其他任何效果。

    乔安年爬上上铺。

    雨比中午的时候小了一点,不再“咣咣”地砸着落地窗,不过风还是还大。

    躺在床上,乔安年忍不住想,如果是他一个人上高中,会怎么样呢?

    为了能够有更多的学习时间还有省路费,除了换季的时候他可能根本不会回去。

    也许以前他还会想弟弟或者是妹妹,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何况两个小孩也算是他从小一起带大的。

    自从他们两个人告诉后妈,他藏钱的地方以后,他也就心灰意冷了。

    弟弟妹妹可能小,不知道这件事给他带来的损失跟伤害,可是却提醒了他,不管他对弟弟妹妹怎么掏心掏肺地好,没有用的,他们最亲近的人还是后妈。

    如果后妈让他们两个人留进他的房间,藏起他的准考证,弟弟妹妹会做吗?

    他相信会的。

    不管他怎么教育弟弟妹妹,弟弟妹妹的性子还是有一半随了后妈,剩下的那点孩子天性里带着的可爱,这几年也被后妈教得在一年年地减少。

    除了嘉嘉,他大概也没什么人可想的。

    周末,他应该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待在寝室学习。

    如果不小心感冒了,也只能一个人去医务室抓药,去食堂打饭。

    而他现在之所以能够舒服地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有湿过,都是因为小楼。

    甚至,就连他考上嘉南,也受了小楼很大的影响。

    “咚咚——”

    “咚咚——”

    心跳声有点吵耳朵。

    …

    “小楼。”

    “嗯。”

    “小楼。”

    贺南楼把手机放下,他半仰着脑袋往上看,视线对上从上铺探出半个脑袋的乔安年。

    乔安年没想到这人会忽然抬起头,他耳朵莫名发烫,“我是想问你,你周末为什么不回家啊?”

    小楼和他不一样,小楼的爸妈都在江城。

    有时候,周四或者周五,他会听见小楼跟他爸妈通电话的声音。

    他们寝室一共六个人,其他四个同学也都有手机。其他同学要是跟爸妈通电话,一说都要好半天,只有小楼,每回都是没说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有时候周五,小楼的爸妈会来学校接人,但是小楼一次也没有跟他爸妈回去过。

    他知道小楼爸妈离了婚,而且两个人的工作好像都挺忙的,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清楚了。

    贺南楼:“不是有爸有妈等于有家。”

    乔安年:“……”

    倒也是。

    乔安年下巴枕在交叠的手上,轻声地问道:“那你……会你想你的爸爸妈妈吗?”

    贺南楼:“不想,我有你就够了。”

    乔安年重重的吸了吸鼻子,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

    “什,什么呀。朋友跟家人又不一样。”

    小楼跟他又不一样,他是他爸妈都不要他,小楼的爸妈是都争着抢着要他的抚养权。

    贺南楼:“你是远胜家人的存在。”

    “我也是!”

    贺南楼身高腿长,他一站起身,视线就跟乔安年对了个正着:“也是什么?”

    乔安年手攥着床上的棉被,脸色一下涨红。

    明明刚才可以轻易就说出口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小楼的眼睛就说不出口。

    贺南楼伸手,指尖在他涨红的脸颊上戳了戳,唇角勾起,轻笑出声,“我的小安年,这么害羞呢?”

    指尖被指尖碰到的那一小片地方烧了起来,乔安年本就通红的脸,这下更刷一层苹果红,并且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后头。

    谁,谁害羞了啊!

    …

    江城的雨陆陆续续地下了一个多星期

    乔安年的感冒也是拖拖拉拉,一直没好彻底。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鞋在泡了几天的水之后,彻底罢工了。

    另一双鞋也无能幸免,一双是鞋子脱胶,开了个口,没办法穿。还有一双是只要一下雨,就会漏水,只是教室回寝室的一路,他的袜子就会全部湿透,完全没有办法在雨天穿出去。

    如果是回寝室还好,好歹进了寝室就能够换上拖鞋,再泡个热水脚,身体也就暖和起来了。

    最难受的是去上课的路上,如果刚好遇上大雨,一个上午或者是一个下午的状态就很难不被影响。

    乔安年计划去买两双新鞋子。

    除了去年跟贺南楼去过买衣服商场,乔安年没逛过江城。他对江城不熟,所以去买鞋的时候,还是叫上了贺南楼陪他一起。

    乔安年很清楚自己贵的买不起,出发前,他还特意跟班上的同学打听了哪里买鞋比较便宜。

    车子在公交站牌下,两人过了斑马线。

    “不是这栋联茂大楼吗?”

    乔安年指着两人前面一栋大楼,他听班上同学说,这栋楼里的服装还有鞋子都是批发价格,价格会低很多。

    “你记错了。”

    乔安年就是听同学说公交站牌对面的几栋楼都是批发衣服、鞋帽的,具体是哪一栋,他的确不清楚。

    “喔。”

    贺南楼继续往前走,乔安年好不疑有他,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进了一家购物中心。

    乔安年一进去,一看见购物中心富丽堂皇的大厅,还有璀璨的大灯,包括货架上摆的那些高档的衣服,他就知道这里的东西,不是自己能够消费的起的。

    乔安年拉住贺南楼的手,就要往回走,他压低嗓音:“你骗我,我不要进去。”

    好不容易把人给哄来,贺南楼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走了,“我也要买鞋。”

    哎?

    趁着乔安年愣住的功夫,贺南楼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带着他上了三楼男装的衣服跟鞋帽所在的楼层,进了一家运动品牌鞋店。

    乔安年一看货架上基本都要三位数,好几双甚至逼近四位数或者是超过四位数的鞋子,就狠狠倒抽一口凉气。

    这也太贵了!

    鉴于上一次他只是帮忙挑选衣服,结果好些衣服最后就穿在了他身上,这一次,乔安年说什么也不再给出意见。

    贺南楼试了两双,要结账时被店员通知今天有做活动,买一送一,问他要不要再选两双。

    贺南楼要了两双一模一样的,只不过说的是乔安年的尺寸。

    乔安年根本没打算买,因此始终乖巧的坐在等候软椅上,等着贺南楼试完鞋。

    他今天穿的是没有开胶,只是容易在雨天漏水的那双鞋,不知道是不是么晒透,穿在脚上一直有点湿湿的。

    哪怕穿着充满湿气的鞋子不太舒服,乔安年也始终没有催促过。

    他的脚踝被握住,乔安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鞋就已经被脱了。

    小楼蹲着身,把他的脚放在他的小腿上。

    白色的袜子,脚底泅湿了一小片。

    乔安年发窘地把脚往回缩。

    贺南楼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他手腕握住他的脚踝,把他的袜子脱了,跟服务员重新要了一双,又让服务员拿来纸巾,把乔安年的脚给擦拭了一遍,双手替他穿上袜子。

    “小楼,你在干嘛呀。你先,你先松开我。”

    店里刚好有别的顾客进来,服务员服务刚进来的顾客去了。

    乔安年怕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他压低嗓音,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只差用气音说话了。

    贺南楼从鞋盒里,拿了跟他脚上穿的这一双相同的款式,给乔安年穿上。骨节分明的双手熟练地将两只鞋的鞋带都绑了两个蝴蝶结。

    贺南楼松了手,他站起身:“走走看。”

    乔安年哪里敢踩下去,就怕自己真踩下去,小楼就真要买下来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小楼,真的太贵了,这鞋子……”

    “买一送一。我买两双,你的这两双是送的。”

    乔安年没那么好忽悠:“那你为什么不选其他的款式?”  买一送一的话,应该是可以选别的款式的吧?

    “只有这两款做活动。你要是不信我,就去问服务员。”

    乔安年:“……”

    这还让他怎么去问服务员?

    他要是去问,不就坐实了他对小楼不信任了么?

    …

    乔安年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贵的鞋!

    从鞋店走出,乔安年一直低头看自己的鞋,简直有一种自己随时都要腾云驾雾而去的错觉。

    这云,还是r做的。

    脑门被敲了一下,乔安年回过神,这才发现,要不是小楼拉住他,他都要跟人撞上了。

    “看路。”

    乔安年脸颊一热,“噢。”

    “我去扔下旧鞋。”

    贺南楼的手里提着乔安年那双旧鞋。

    乔安年:“我去吧。”

    “嗯。”

    贺南楼把手中装着旧鞋的袋子递过去。

    乔安年找了一圈,总算在一个电梯口,找着一个垃圾桶。

    他把旧鞋扔进垃圾桶里。

    忽然想上洗手间。

    前面刚好就是有洗手间的标志。

    洗手间跟商场之间,用紧急逃生通道的门隔开。

    乔安年推开门。

    角落里,有情侣在拥吻。

    是一对男生,其中一个男生还穿着他们学校的校裤。

    乔安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接吻的情侣,更不要说还是两个男生。

    对他的冲击实在有点大。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其中一个把另一个给推开,无比慌张地看着他,另一个则是十分不友善地朝他这个方向瞪了过来。

    乔安年认出,其中一个男生就是那天下雨,他在图书馆外帮忙捡书的那个男生。

    难怪,难怪会穿着他们学校的校裤……

    “你他妈看够了没有?”

    乔安年被男生吼得吓了一跳,“抱歉。”

    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盯着别人看。

    他只是因为太过震惊,所以才会一时忘了转过头。

    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确实不太有礼貌,乔安年道了声抱歉,转身推门出去——

    拔腿就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

    仿佛,他只要跑得够快,就能够把脑海中的画面驱逐出去似的。

    贺南楼等在原地,看见了全力朝自己这边冲刺,脸上神情不对劲的乔安年。

    他走上前,把人给拦下,“出什么事了?”

    乔安年喘着气,他指着紧急逃生口处方向,“我刚才看见,看见……”

    贺南楼顺着乔安年所指的方向,什么也没看见。

    乔安年微仰起脸,视线刚好落在贺南楼的唇上。

    脑海闪过在逃生口处两个男生拥吻的画面,想起那天在寝室,他贴上小楼的唇……

    “咚咚——咚咚——”他听见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要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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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和偏执男主HE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折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170章 恃宠,穿成反派后我和偏执男主HE了,一本书并收藏穿成反派后我和偏执男主HE了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