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年扶着贺南楼走出茶水间, 跟站在门口的徐曼打了个照面。
乔安年一脸无奈地道：“抱歉啊，徐曼，我朋友手不小心烫伤了, 我先替他把伤口处理下。”
徐曼的反应慢了半拍，她楞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噢, 好。”
徐曼稍微往后退了退, 让出空间, 乔安年扶着贺南楼到会客区的长沙发坐下。
乔安年拉着贺南楼的手从休息间出来, 徐曼就觉得安年的朋友很高, 身高一点不输他, 甚至可能比安年要更高一点。
但是在茶水间的那一幕，又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对方是个体型偏文弱的男生。
现在两人双双经过她的身边走过，她才确定, 她之前的目测没有错, 安年的朋友确实很高, 在联想到方才, 茶水间里，对方脑袋抵着安年肩膀那一幕，徐曼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你朋友是不是烫伤了？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徐曼跟着回到会客厅，被贺南楼通红的手背, 以及手腕上的淤青给吓了一跳。
“被茶水给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紧，我刚才用水给他冲过了。我再给他涂点药, 观察下看看, 如果还不见好, 我再带他去医院看看。”
徐曼点点头，她眼露茫然。
安年朋友手背上的伤的确一看就知道是烫伤的，但是手腕间的淤痕是怎么回事？
乔安年跟助理安琪在语音通话，让安琪去医药箱里找一找，有没有烫伤药膏，有的话就拿上来，如果没有，就去附近药店买一支。
徐曼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坐在对面沙发的贺南楼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娱乐圈跟时尚圈本来就是帅哥美女扎堆的地方，可她在圈子里这么多年，也很少见到有长得像是安年的朋友这么好看的。
安年偶尔会在朋友圈分享他的工作跟生活，可她从来没有在安年的朋友圈见过眼前这位先生。
是安年新认识的朋友吗？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对面的人看了过来。
徐曼连忙低下头，身体越过桌子，去拿她刚才放在桌前的茶杯。
现在茶倒是温了，刚好可以喝。
徐曼双手捧着茶杯，指尖微微收拢。
好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安年的朋友给她一种很强的紧张感，这种感觉，很像是公司开重要会议，面对总监跟老总时才会有的紧张感。
“怎么了？”
听见乔安年的问话，徐曼下意识地以为是在问她。
她张了张嘴，她抬起脸，刚要回答，却见安年的朋友靠在他的肩上，安年刚才也不是在和她讲话，而是询问他的朋友。
徐曼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茶。
安年的朋友是从开始就在休息间吗？
那她之前跟安年所说的话，他的这位朋友，岂不是都听见了吗？
“是不是还很疼？”
乔安年烧菜时，也不止一次被油给溅到，那种灼热感，确实挺要命的。
“嗯。”
乔安年安慰他，“你再稍微忍一忍，安琪说没有在医药箱找到烫伤药，她现在已经出去买了。”
贺南楼点点头。
徐曼眼听着两人的对话，眼露不解。
安年的朋友只是气质上给人感觉很干练而已吗？
感觉好像性格软软的，对安年很依赖的样子，而且安年对他似乎也特别照顾。
“叩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
猜到应该是助理安琪上来了，乔安年对着门口方向说了一声，“进来。”
“年哥，是徐小姐受……”
安琪推门进来，就看见会客沙发上，她家年哥握着小楼哥的手，画面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年哥跟小楼哥两个人，在，在干嘛？
听见声音，在跟贺南楼说话的乔安年转过脸：“也不是徐小姐，是小楼。喝茶的时候，不小心被打翻的茶水给烫了一下。所以我打算我先给他涂点烫伤药膏试试。”
安琪顺着乔安年的视线，看见了贺南楼手背上的烫伤，“天，都红成这样了，看着好严重的样子，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乔安年：“我仔细检查过了，没有退皮跟起泡，应该还好。我先观察观察再看吧。药膏买了吗？”
“买了，买了”。安琪赶紧把手里的药膏递过去。
乔安年仔细看过药膏的使用说明跟禁忌，确定是贺南楼能用的，他拧开药膏的盖子，在食指指尖上捻了一点，均匀地涂抹在贺南楼的手背上。知道他怕疼，特意放柔了力道，抹的时候还不忘问时不时地问一句，会不会疼，要是贺南楼喊疼，他就会缓一缓，再继续。
安琪不由感叹道：“年哥，要是谁当你的女朋友，肯定会很幸福。”
徐曼不由地在心底点头同意。安琪的这句话，可以说是说出了她的心声。
“看吧！徐曼姐都同意我这句话！”
听见安琪的话，徐曼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没注意，竟然真的点头了，脸颊顿时有些红。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徐曼也没解释。
有一阵子，网上不是很流行一句话吗？
爱情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她也想要勇敢一次。
乔安年给贺南楼上药的动作一顿，纳闷道：“嗯？为什么？”
他就只是上个药而已，怎么就跟什么女朋友之类的扯上关系了？
“因为你的性格真的很好啊，细心，又对谁都很温柔，会拍照，还会赚钱，长得还帅！妈呀，简直是人间理想！年哥，咱们工作室现在也算是稳定了，你就没有想过找一个女朋友吗？”
乔安年也经常会刷到什么谁谁谁真是人间理想之类的视频，在他看来，都是扯淡，“什么人间理想，少看一些洗脑视频。这个世界哪里存在什么人间理想，每个人都会有有点跟缺点。遇上契合自己的，就是最理想的。”
如果本质上两个人就不合适，哪怕对方是宇宙理想都没有用。
人跟人，还是很讲究碰撞的。
“徐曼姐，你听听，年哥是不是人间理想，他还是人间清醒？”
徐曼点头：“他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他是一个特别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执行能力特别强的人。”
安琪一听，妈呀，这是有情况啊！徐曼姐的语气摆明了对年哥欣赏！
她就说嘛，年哥跟徐小姐之间的氛围不对劲！果然徐曼姐跟年哥两个人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要不然徐曼姐也不会说以前什么的，而且听徐曼姐的语气，分明对年哥很了解。
乔安年给听乐了，他拿了茶几上的湿巾，擦拭指尖刚才给贺南楼抹药时残留的药膏，“你们两个人今天是干嘛？组团夸我是吧？”
安琪在心底干着急。
救命。
她都看出来了徐曼姐对年哥有好感，难道年哥自己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年哥完全可以顺势夸一波徐曼姐，再请徐曼姐吃一顿饭之类的啊！这样一来二去的，感情不就能够顺利升温了吗？
安琪决定再ph一下两人，“年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想过找一个女朋友呀？”
对于快三十还是母胎solo这件事，乔安年没少被取笑。他现在听见谁谁他没女朋友，简直就产生了逆反心理，本能地反驳道:“谁说我没女朋友？摄影就是我的女朋友！”
安琪：“……”
fa，ph不动，真就是凭实力单身。
徐曼的心不由地往下沉。
她不确定，她之前的那一句几乎告白的话安年究竟听见了没有，但是听对方的语气，好像是没有要找女朋友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是故意说给她听，还是真的没有恋爱的想法。
徐曼包里的手机响了，是她的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她下午还有一个行程，距离老城区比较远，她必须得先行离开。
乔安年见她有事要先走，主动道：“我送你下去。”
“好，谢谢。”
两人双双先后站起身。
安琪直接现场近距离磕起了cp！
年哥跟徐曼姐两个人，是真的很搭啊！看外形就超配的程度！
“等一下。”
贺南楼出声，叫住了乔安年。
乔安年停下脚步，“怎么了？是手很疼吗？”
贺南楼摇摇头，他起身，走到衣架前，他拿下乔安年的外套，走过去，递给他，“外套。”
乔安年愣住，有点意外于对方的周到。
他笑了笑，伸手准备接过外套，“谢谢啊！”
对方却是直接越过他的手，披在了他的肩上，“伸手。”
乔安年是个摄影师，有时候人手不够，他会搭一把手，替客人把衣服给穿一下。回溯到当他助理的那些年，不知道给多少客人穿过衣服。
但是好像，这是头一次，有人给他穿衣服。
出神的功夫，他的手臂已经被抬起，伸进他运动外套的衣袖里。
乔安年刚要自己拉上拉链，却发现对方已经先他一步，就连连衫帽也被细心从后背取出。
贺南楼走至乔安年面前，将他的拉链拉至领口的地方。
徐曼怔怔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安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
“谢，谢谢啊。”
乔安年就没受到过这么细致的照顾，以至于连道歉都没能利索。
安琪“哇”了一声，被暖到，“哇！小楼哥，你好细心啊！你有女朋友了吗？”
乔安年睨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安琪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小楼哥真的太帅了，还这么细心，就……真的好奇嘛！
贺南楼：“我结婚了。”
安琪瞳孔震惊。
妈呀，小楼哥看上去也不大，竟然，竟然结婚了吗？！
英年早婚啊！
就连徐曼的眼底也微微有些惊讶。
竟然是已婚人士吗？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乔安年也挺意外，他还以为男主喊的那一声老公，只是情侣间的情趣。
没想到是真结婚了。
…
“安琪，你先替我陪下小楼。如果他想喝什么，或者想吃什么，麻烦你跑下腿。还有他手上的伤，替我照看下，别让他又伤着了。”
临出门，乔安年不放心，特意叮嘱了安琪，让她陪着贺南楼。
安琪挺惊讶的，以前年哥的朋友也来过他们的工作室，有时候遇上年哥有事，年哥很少会吩咐得这么仔细的，像是……老父亲不得已要出门一趟，放心不下自己家的崽崽似的。
安琪：“知道了，年哥，你就放心吧。”
乔安年这才跟徐曼一起下了楼。
中午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下午三点多，阳光就有些吝啬了。
乔安年的工作室在巷弄里，周围有其他幢房屋挡着，是个天然的避风处。
走到巷口就不行了，穿堂风直往脖子里钻。
“怎么忽然起风了？”
徐曼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微微抱着手臂。
乔安年把外套的拉链拉高，他看着穿着秋裙的徐曼，都替对方觉得冷，“这里每到下午基本就会起风，夏天会很凉快，秋冬就有点冷了。你经纪人在哪里等你？等上了车就暖和了。”
“这里车子不好开进来，应该也是停在巷口。”
老旧的巷子，没什么人经过。
侧身给一位路过的老人让了路，徐曼停住了脚步：“安年。”
乔安年把双手给插运动衫的口袋里，也随之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徐曼仰起脸：“我在休息室说的话，能麻烦你抽空的时候认真地考虑下吗？我是认真的。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年……我不想，又错过你。你不用急着答复我，你任何时候想好了，都可以告诉我，我先走了。拜——”
…
二楼会客室，站在窗边往外看，刚好可以看见一楼的庭院，甚至是小巷里所发生的一切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安琪兴冲冲地走到窗边，看见乔安年竟然已经往外回走时，满是遗憾地“哎呀”了一声，“年哥也太不知道把握住机会了！反正下午也不忙，为什么不干脆多陪点徐曼姐呢？小楼哥，你说是不是？”
贺南楼的视线，落在双手插兜，往回走的乔安年的身上。
他的眸色沉沉，刚刚，徐曼把乔安年叫住，是又告白了一次吗？
安琪没听见贺南楼的回答，有些奇怪地转过头。
她好奇地顺着贺南楼的视线往下看，看见了一楼院子里，跳上院墙，在舔着自己毛发的狸花猫。
难怪小楼哥刚才没回答她的问题，原来是在看喵星人哇。
乔安年很快就回来了。
安琪一见到他进来，语气可恨铁不成钢：“年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反正下午也没事，你怎么不送徐曼姐上车？”
乔安年：“你出去感受下，外面有多冷。我不进来，在外面吹冷风吗？”
安琪无奈摇头：“年哥，你可真是。哎，你这么不解风情，小心母胎solo一辈子。不过说真的，年哥，你对徐曼姐，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吗？你们两个人真的超配的。”
乔安年正色道：“这样的玩笑，你在我面前开就可以了，不要在工作室其他人的面前，也开这样的玩笑，要是传出去，或者是被有心人爆到网上去，对徐小姐不好，知道吗？”
安琪听出乔安年语气里的严肃，只得认真道：“好，知道了。”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安琪出去了。
乔安年没忘记贺南楼手被烫伤的事：“你的手怎么样了，好点没？”
贺南楼把双手伸出去。
乔安年被对方这个配合的举动给可爱到，好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给老师检查指甲的模样啊。
哈哈哈！
乔安年拿过他的两只手，仔细看了看，“烫伤的好像是有点消下去了？”
贺南楼：“嗯。”
…
乔安年下午没什么工作，他之所以会过来，就是担心徐曼的工作人员人今天可能会过来挑选成片，或者是希望他能够在把照片给修得更好看一些。
很意外，对方的团队竟然没有再提其他的要求。
徐曼本人也已经走了，乔安年没有别的事情要忙，就践行先前答应贺南楼的事，亲自带他在他的工作室到处逛了逛。
乔安年猜到贺南楼出挑的相貌，大概会在他们工作室引起小小的轰动，只是他仍然低估了贺南楼的人气。
原本，他只是想要低调地带小楼参观几个处于拍摄状态的棚子，结果不管是摄影师，还是客人，都一个劲地盯着小楼看。还有个别胆大地，直接上来跟小楼要联系方式。
乔安年只好把人带出来，并且决定不去处于拍摄状态的棚子，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围观，他带着人，参观了几个闲置的摄影棚。
乔安年推开其中一个闲置的摄影棚的门，也没注意外面贴的房间号。
他开了灯，昏暗、暧昧的暖黄灯光，照亮房间的雕花铜制大床，跟白色的浴缸，乔安年才猛地想起，这间棚子，是用来拍比较私密的写真的。
乔安年坏笑道：“不知道小楼跟你的另一半有没有拍过这一类的写真，其实可以尝试一下喔，不失为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我不少客人，跟另一半来，都碰撞出了一样的火花，有些还挺带感的。”
贺南楼打量着房间的布局，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白色绒毯，挂在衣架上的浴袍、衬衫……
他站在一个复古的柜子前，伸手拿起上面的红色丝巾，他转过头，“你也给人拍过吗？”
乔安年眉峰微挑：“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吗？”
贺南楼：“给我拍一组。”
他所认识的乔安年，对人物并没有特别钟情。
他的镜头，如果一定是锁定某一个人，大都只会是他。
乔安年很意外，“现在？”
“不行？”
乔安年有些纳闷地看了贺南楼一眼，奇怪，他怎么觉着小楼忽然霸道起来了？
不过只要作者设定没有改得太离谱，男主只要还是霸总的人设，偶尔霸道一下，好像也挺正常。
而且，有一说一，小楼偶尔这么a一下啊，还挺性感。
乔安年专业地解释道：“不是不行，而是摄影没有不像人们通常以为地那样，只要按几下快门就可以。就拿这个棚子来说来了，想要出片，前期需要很多的准备。比如需要摄影助理在一旁打光，浴缸也要根据呈现的效果，来决定是不是要放水，甚至拍摄期间可能要加水。
现在这种天气，加冷水肯定不行，得是热水，还有在拍摄前，拍摄的人也需要化妆，这样才能呈现出最理想化的拍摄效果。最重要的是——”
乔安年摊手，“我的微单也没带在身……”
乔安年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贺南楼走到了薄如轻纱的遮帘后面。
遮帘是特意挑选过的，透光，但是又不至于会透明，若隐若现，类似一层薄纱。
影子暧昧地投在遮帘上，先是身上的外套被脱下，接着是贴身的那一件……
乔安年在这个棚里，拍过好几组照片。
每一次 ，他都是在调摄影参数的时候，小石或者还是安琪帮客人把衣服给换好。
等客人准备好，他就在指挥着客人的站姿、姿势，力求投在轻纱上的影子足够性|感、撩人。
每当那个时候，他会疯狂地按动快门，力求捕捉到最惹火的瞬间。
他拍过很多组，被网友戏称为流|鼻血，血槽已空的绝美照片，但是，平心而论，可能是因为他参与了创作的全部过程，无论是拍摄过程当中，还是后面的修片，他本人其实从来没有被诱惑到……
喉间忽然有些发渴。
柜子上，有他们工作室日常为客人备着的矿泉水。
乔安年去拿了其中的一瓶，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遮帘被掀开，贺南楼从遮帘后头走出，他的上身，什么都没穿，宽肩窄腰，身材不会过分强壮，也不会过分瘦弱，每一寸都恰当好处，唯有脖子上多了一个皮质的黑色项|圈，平添了一分野性。
乔安年舔了舔唇。
他被眼前的贺南楼身上所散发出的，纯男性荷尔蒙所吸引。
乔安年拧上盖子，他开玩笑道：“第一次拍，就要体验这么大|尺度的吗？
贺南楼走上前，他将手中的红色丝带给乔安年递过去，低声道：“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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