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柚却仿佛没有发现青年脸上的寒意, 非但没有移开视线,脸上的笑意甚至更深了一些,继续问道:“想求情吗?”
“小可!祁岸!”
刘潇潇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只是刚叫了两声, 在旬家律师的冷眸下, 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声音。
只是刘潇潇还是忍不住希翼的看着姜云可和祁岸。
她真的不想被记过!
更不想被退学!
这边,旬柚不等祁岸回答, 她忽地朝前走了几步, 停在了祁岸的面前。
“如果我心情好了, 说不定就心软,大度的原谅她了。”旬柚微微仰着头, 小巧的下巴在这个角度似乎更加精巧了一些,眉目间不掩傲慢与嚣张, “所以,祁大才子,你要为你妹妹的朋友求情吗?”
那模样实实在在像电视剧的恶毒女配。
祁岸垂眸, 眼里似生了寒冰, 下颌绷得极紧,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直直的看着旬柚。似是生气又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旬柚,你别误会祁岸。他没有想来求情的, 是我,他是因为我才来的。”旁边, 姜云可似是有些焦急的解释道, “你不要生他气, 是……”
“你闭嘴。”
只是姜云可话未说完, 旬柚便不耐烦地扔出了这三个字, 如此直接又毫不客气。姜云可顿时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脸色有些难堪的红了起来。
“我想你父母应该教过你,不要随便插话,对吗?”旬柚淡淡看了姜云可一眼。
姜云可张了张嘴,脸色有些发白的解释道:“我、我只是怕你和祁岸吵起来,所以……”
“我让你说话了吗?”
旬柚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这一刻的她,格外的咄咄逼人,让人连和她对视一眼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两人其实身高差距不大,姜云可只比旬柚矮了两三厘米,可此时,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人俯视着。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姜云可不由抬头看向了旁边一直未发一语的祁岸,她有些不适应突然变得这么尖锐的旬柚——曾经因为她是祁岸认可的朋友和妹妹,旬柚对她虽然不冷不热,但一直是很客气的,从未当面让她这么难堪。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祁岸脸上时却蓦然僵硬了一瞬。
——祁岸没有看她。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旬柚的身上,那双桃花眼里,似乎只装着面前那一个人。
他薄唇紧抿,气息冷冽,明显是在压抑着愤怒。
姜云可本以为旬柚这般任性傲慢,一向清正的祁岸定然看不惯这样的人,他定会生气的呵斥旬柚的。
可是,从始至终,祁岸都没有出声。
姜云可蓦然收回视线,微微垂眸,双手下意识握紧,低声对着旬柚说了一句,“对不起。”
旬柚似乎很满意她这声对不起,竟是坦然的受了,笑着回了一句,“没关系,我心眼没那么小,不会和你计较这些小事的。”
可分明,她刚刚才因此教训了她。
姜云可有些干涩的扯了扯唇角,只是那笑意颇有些别扭。
“既然你们不求情,那就算了。这事其实很简单,我们国家的法律也很全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旬柚淡淡说道,“法治社会,自然该依法治人对吧?”
“小可!”
刘潇潇急了,忍不住哀求的看向姜云可。
姜云可却有些不敢与她对视,只干涩的道:“潇潇,对不起,我……我没用,我帮不了你。”
刘潇潇脸色再次白了下去。
“算了,不是你的错。”不过她也没有怪姜云可,在刘潇潇看来,旬柚就是个恶魔,姜云可怎么可能斗得过旬柚。
旬柚说完,似乎也没想听姜云可和祁岸的回答,转身便朝旬家律师那边走。恰时,被警察再次叫去问话的陈维被带了出来,与刘潇潇不同,虽然证据确凿、罪名已定,可陈维的脸上并没有惊慌。
不但如此,他脸上甚至还有一丝丝说不清的兴奋,竟有些诡异。
“小三,恶心!”
看到旬柚时,陈维有些恶意的瞪着旬柚,眉目间不掩厌恶。说起来,陈维之所以把旬柚囚在厕所,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只是单纯的厌恶小三罢了。
陈维出身单亲家庭,由他母亲抚养长大,在去年,他母亲因病去世,家里便只剩下了陈维一个人。
至于他的父亲?
早在陈维上小学时,他的父母便离婚了。而这么多年以来,陈父再也没有出现过。
据调查,陈维的父母本是青梅竹马,长大后互生情愫,自然而然便结为了夫妻。
起初的几年两人感情极好,过得很是甜蜜,并且很快就生下了两人爱情的结晶,便是儿子陈维。
若无意外,他们一家应该和和睦睦幸福一辈子。
只可惜,在陈维读小学时,一切都变了,只因陈父遇到了一个女人。据说那女人年轻漂亮,家世优越,陈父最终没有忍住诱惑,很快与其坠入了爱河。
并且在陈维读二年级时,向陈母提出了离婚。
陈母哭求无果,那段时间陈家就没有一个安宁的时刻。后来,陈母终于还是死了心,同意了离婚。
而陈父离婚后,很快便与那个女人离开了,这么多年都未在回来看过陈维母子。陈维偷偷看到过那个抢了他妈妈丈夫的女人,幼小的他深深的记住了母亲以泪洗面的模样,也记住了小三这个让人恶心的存在。
而旬柚,漂亮、年轻、富裕,符合了陈维心中所有关于小三的印象。所以当他看到那个帖子,知道祁岸与姜云可是有娃娃亲的青梅竹马后,便开始计划这一切。
他倒是没有胆子要旬柚的命,况且,恶心的小三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陈维想要看着小三痛苦,想要慢慢折磨她,想要看这些光鲜亮丽的小三狼狈不堪痛哭流涕的模样!
哪怕现在被警察抓了,要面对牢狱之灾,可只要你一想到旬柚一个人在又冷又臭又阴暗的厕所里狼狈痛苦的模样,陈维心里便生起了浓浓的报复快感。
陈母其实是因为遗传病去世的,而在上个月陈维也诊断出了这个病,以如今的医术,治愈的概率太低了。
所以于陈维来说,坐牢退学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他都要死了,他怕什么?
至少在他死之前,他折磨了一个小三,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吗?陈维只是遗憾,自己当时就应该更狠心一点!
“陈维,你在说什么?!”开口的是从进门到现在便一直沉默不语的祁岸,此刻,听到陈维说得话,祁岸蓦然看向了他。
相比旬柚,祁岸与同专业的陈维更熟悉一些。
他本来还有些疑惑陈维为何会出现在警察局,只是在听到陈维说的话后,祁岸立时没了思索的心思,眼中有惊讶,似还有愤怒。
“祁岸,我在帮你啊,我帮你回头是岸,帮你们拨乱反正!”陈维笑着道,“小三都是坏女人,你和小三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和姜云可才是一对,你喜欢的是姜云可,你们应该好好在一起的。”
“你在胡说什么?!”祁岸眉心皱的更紧,“我喜欢谁,我自己最清楚!”
陈维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并带着一丝恨意的目光看着他,坚定的道:“不是的,你喜欢的是姜云可,是她。”
他这个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学校里那个温和亲切学长的样子?
倒是更像是一个疯子!
“你疯了吗?”祁岸冷眼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警局?陈维,你做了什么?!”想到陈维刚才说得那些话,祁岸身体绷紧。
只是没等陈维回答,旁边便传来了一声堪称悦耳的笑声。
是旬柚。
当听到陈维骂出那句“小三,恶心”时,旬柚立时停住了脚步,有那么一刻,她仿佛真的变成了梦里的那个旬柚。
荒唐又可笑,难堪至极。
如今,闻言,她没有看陈维一眼,而是忽地看向了祁岸和姜云可。
“你们觉得我是小三吗?”旬柚笑着问道。
姜云可脸色一滞,声音有些干巴巴:“当然不是,旬柚,那些都只是误会。对不起,是潇潇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她不是有意的。陈维学长,也只是误会了!”
“你觉得呢?”旬柚再没有看姜云可,而是凝视着祁岸,一字一顿的问道,“祁岸,我是你和姜云可之间的小三吗?”
“不是!”
祁岸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也不知这愤怒是在对谁,“我说过,我只把小可当做妹妹。”
“抱歉,”他看着旬柚,冷冽的声音软了些许,“我不知道你会……”
“那小可,你喜欢你的祁岸哥哥吗?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旬柚打断了祁岸的话,又看向了姜云可问道。
她甚至唤了姜云可的小名。
小可。
多可爱多亲昵的称呼啊。
说实话,在那个梦之前,旬柚从未想过祁岸会与姜云可有什么。或许是她太过自信,也或许是有人太会隐藏了。
只是再回顾往昔,旬柚又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子。
旬柚,小可。
多么明显的区别。
旬柚问得猝不及防,姜云可的身子霎时僵了一瞬。她能感受到周围有数道视线看过来——这里是警察局,不止有她、祁岸与旬柚,还有很多其他人。
包括刘潇潇。
此刻,大家都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旬柚偏头看她,她生得漂亮,做这样的动作,显得更加好看。此时,她目光无辜又好奇,看上去没有一丝恶意。
一旁祁岸皱了皱眉心,本想开口,但目光在触及到旬柚时,最终咽下了嘴里的话,只道:“小可,不用慌张,你直接回答就行了。”
与姜云可不同,祁岸脸上只有冷静镇定。
于他来说,这是个很简单又无聊的问题。若是往常,祁岸会觉得不耐,会想当初在研究室那样呵斥无事生非的旬柚。
可此刻,他想到了陈维的那句小三恶心,终究没有再开口。
“我只把祁岸当兄长。”
简短的一句话,姜云可却说的极其艰难,她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羞辱。为什么?旬柚为什么这么霸道,甚至要连她暗恋的资格也剥夺?
“小可!”刘潇潇先惊讶的叫了出来,“你不是喜欢祁岸的吗?”
“……潇潇,你误会了。我对祁岸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姜云可握紧双手,干涩的回道,“抱歉,我没有想到你会误会。”
她不能在这里承认喜欢祁岸,绝不能!
刘潇潇难以置信的瞪着姜云可,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瞬间,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脸色忽青忽白,难看极了。
她咬着唇,眼泪忽地掉了下来。
原来,她只是个傻子,一个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傻子,甚至为此葬送了自己前途的傻子!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是青梅竹马,你们是互相喜欢的,你们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陈维疯狂的大吼了起来,“姜云可,你喜欢祁岸,你喜欢他,你喜欢他……”
“陈维,闭嘴,冷静!”
陈维还想继续叫嚣,一旁的警察立刻把他制住。但陈维挣扎的厉害,脸上的疯狂看得人心惊,无奈之下,警察只能暂时先堵住他的嘴,用力把他按在凳子上。
“这是别人之间的感□□,与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警察冷声道,“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义使者,你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因为自己的偏见,伤害了无辜的人,你触犯了法律!”
不,不是的,不可能的!
陈维摇着头,满眼是不可置信,一双眼睛沉沉的看向姜云可,里面的偏执如实体一般让姜云可心惊肉跳。
她不由退后了两步,避开了陈维的目光。
“小可,陈维学长还不信呢?要不,你再说一遍,免得他再误会了。”旬柚道。
“……我只把祁岸当兄长。”姜云可只觉自己喉咙灼痛的厉害,心脏像是被巨石压着一般,又痛又苦。
“陈维学长,你听到了吗?祁岸和姜云可他们之间只有友情呢。”旬柚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维,维持着唇角的笑意,淡淡的叹息了一声,“真可惜,你误会了呢。”
窗外炽烈的阳光射进来,映在了她带着高傲和冷漠的脸庞上。她微微抬着精巧的下颌,踩着漂亮精美的高跟鞋,并未掩饰自己的嘲讽和恶意,像是一个矜贵却又傲慢的真正的公主。
公主,居高临下,目空一切,俯视着众人。
“啊,她真好看!”
警察局背光的角落里,七号坐在青年的怀里,两只前爪撑着自己的猫下巴,沉醉于那独一无二的美貌中,情不自禁的小声叹息。
它声音不大,又是在角落,此时大家都在关注着姜云可几人,无人注意这边。是以,这声花痴般的感叹,只有晏时今一人听见。
他没有出声应和,若不是那浅浅的呼吸声,整个人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你也觉得她好看吧?”七号用小爪爪拍了拍晏时今的胸口,“我听见了哦,你的心跳速度加快了。”
晏时今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把七号作乱的爪子捏住,然后收回了目光。
他并不在意好看与否,他只是不经意间回想到了曾经的记忆。
好看吗?
他从未想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晏时今才低声道:“还有一百零三天。”
“喵?”七号扬起猫脑袋。
“我就要死了。”清瘦的青年轻描淡写的说道。
七号:“……”
怎么办,它的主人真的好丧啊!
而不远处,剧烈挣扎的陈维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脸上的疯狂变成了茫然无措。他怔怔的看着旬柚,脸色惨白如雪。
“你还不信吗?”旬柚好心的道,“那我再帮你问一次好了。”
“小可,你喜欢你祁岸哥哥吗?”
祁岸哥哥四个字,似是在她唇尖上绕了几圈,带着几丝缠绵的味道。
不等姜云可回答,旬柚非常好心的补充道:“你要想清楚再回答哦,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有些话以前不说,现在不说,那以后也没有说的必要了,你明白吗?”
姜云可僵硬的像是一尊石像。
对上旬柚的眼睛,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她的心里竟蓦地生了浓浓的慌乱。仿佛,在这一刻,她所有的心思都被旬柚看在了眼里,袒露无遗。
“我说了,我不喜欢祁岸,我只把他当兄长。”她僵着脸回答,“旬柚,你不要误会。”
“我当然不会误会啦!”旬柚笑得很开心,“我相信你,你不会说谎的。兄长,那就只是兄长。你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友情和亲情。”
姜云可喜不喜欢祁岸还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了。
她已经好心的提醒她了,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已经帮了她了。如果那本书是真的,姜云可暗恋祁岸,她给了她机会说出来的。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再也不说了吧。
暗恋,当然要一辈子不见天日,才被称为暗恋,不是吗?
既然这是姜云可想要的,她这个曾做了姜云可一段时间的“嫂子”自然要成全她。既是暗恋,那就暗恋一辈子好了。
“好了,事情解决了,大家可以离开了。”旬柚随意的撑了个懒腰,身上越发多了一丝慵懒的美态。
她转身拎起包,叫上律师,以及,“晏时今,走了。”
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些人才蓦然发现了隐坐在角落里的青年和猫。祁岸自然也看到了,他本就没有松开的眉心,更加冷凝了几分。
晏时今沉默的站了起来,抱着七号,跟在了旬柚的身后。
从始至终,旬柚都再没看祁岸一眼。
祁岸本想跟上去,但脚步刚动,想到了什么,又倏然停住。他转身朝着陈维走了过去,声音冰冷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陈维神色恍惚,仿佛并未听见他的话。
倒是一旁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回道:“他涉嫌故意伤害,昨晚,他故意把旬小姐困在了厕所,整整一夜。若不是早上晏先生去那里打扫卫生,旬小姐才得救。”
“……困在厕所一夜?”
祁岸脸色如冰封般可怕。
“不错,因为陈维误会旬小姐是小三,所以才选择伤害旬小姐。”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警察,刚才大家听了一耳朵八卦,都知道了眼前这个大帅哥是旬柚的男朋友。
自然也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年轻男警察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觉得,他虽然没人长得帅,可能也比不上人智商高,但是……至少情商高多了。
“祁岸……呀!”旁边姜云可踌躇了片刻,有些不安的唤了沉默的祁岸一声。只是才刚出口,便见本来沉静的站在原地,清冷俊秀、看上去似是极为冷静的青年忽地踏步上前。
然后猛然出拳,一拳打在了陈维的脸上!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祁岸这样的动作,姜云可更是吓得忍不住叫了一声,眼里是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
这是姜云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祁岸打架。
那个从来都沉稳冷静的祁岸,因为旬柚,打了别人。
只听砰得一声,陈维整个人从凳子上重重跌在了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陈维的脸更是顷刻间红肿了起来,唇角溢出了鲜血。
“住手!这里是警局,不许动手!”
幸好在祁岸欲再次动手之前,警察及时反应了过来,阻止了祁岸,沉着脸道,“你们还是科大的高材生,难道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
他这话,是对着祁岸说的。
祁岸本就不是擅长打架的人,更何况有警察阻止,他根本没有办法打陈维第二下。那双桃花眼中没有了半分温和,只余浓浓的愤怒和厌恶。
他没有再试图去打陈维,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转身便大步出了警察局。
“祁岸!”
姜云可忙跟了上去,只是祁岸走得很快,仿佛已经忘记了她还跟在身后。她甚至也忘记了自己来警察局的初衷,忘记了还被扣押在警局的好朋友刘潇潇。
祁岸飞快到了外面,然而警察局外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旬柚应该已经走了。”姜云可走到他身边,红着眼道,“对不起,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没想到旬柚竟然被困在厕所一夜。”
祁岸没有回答,半晌,才道:“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姜云可愣了一下,才把手机递给了他。
姜云可是有旬柚的电话的。
祁岸直接拨了过去。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原来,她真的连他的电话也拉黑了。
“喂,姜云可?”旬柚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挺平静的。之前,她只拉黑了祁岸,倒是没有拉黑姜云可。
直到电话响起,旬柚才想起这件事。
她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
祁岸抿了抿唇,才启唇道:“是我。”
“有事吗?”那头,旬柚沉默了几秒才问道,“没有,我就挂了。”
“抱歉,我不知道还发生了那些事。旬柚,对不……”
“祁岸,我们分手了。”不等他说完,旬柚便径直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再也不用对我说抱歉了。”
“我们没有分手,旬柚……”
嘟嘟——
话未说完,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祁岸沉着脸继续打了过去,然而这一次,再次响起了之前听过数遍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一次,旬柚把姜云可也拉黑了。
祁岸拿着手机站在烈日下方,赤阳似也无法驱散身上的寒意。
“祁岸哥,你和旬柚分……”
“我们没有分手。”祁岸打断了姜云可继续说下,脸色僵冷道,“她只是生气了而已,我们不会分手。”
他再次重复了一次。
“过几日她气消了便好了。”他这般对姜云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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