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面坐着的是田大山跟他怀孕的媳妇,这两口子看起来都很健谈,一个晚上聊个不停,无论谈什么话题,他们总能接得上话。
“如果我腹中的这个孩子是个闺女就好了,我做梦都想有像乔乔一样乖巧的闺女。”大山媳妇抚摸着肚子温柔的说道。
田大山不自在的看着他老娘,生怕田大婶会露出不喜的表情,因为村里都以生男孩为傲,要是谁家里没个男丁会被人瞧不起的。
田大婶注意到田大山投射过来的眼神,略有些好笑的望着他,打趣道:“合着在你心里娘就是这么一个重男轻女的人是吗?”
“哪能啊,我可没这么说过。”田大山摆摆手矢口否认。
“其实啊在我心里,甭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是我们老田家的香火。”田大婶放下筷子,接着说道:“你们生个女孩儿也挺好的,没有男孩子那么调皮,想想你们这两个小皮猴,小时候可把我折腾得不轻。”
这话说到余红梅心里了,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家里那些亲戚老是在她面前说,你的肚子尖尖的,这一胎肯定是男孩儿。
女人呐,还是得有个男孩儿傍身才好,生女儿的话就好像是泼出去的水,根本靠不住。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余红梅因为小时候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做梦都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女儿,终于在生下两个儿子之后,她生下了乔乔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她才不管外人怎么说,自己的闺女自己疼。
顾仁德他们家要建房子的消息没几个时辰的功夫就传遍了整条村子。
大家有的真心实意的祝贺,有的则是酸溜溜的贬低几句。
消息传到顾家老宅,顾老太气得发疯,直接把桌上的碗筷扫了出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又在发什么疯?”顾老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败家娘们儿!
顾老太捂着胸口直嚷嚷:“我是在心疼我的钱!那个败家子居然一声不吭的就建新房,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他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
一想到那个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离她而去,顾老太的胸口更疼了。
想着想着又瞪了张虹一眼,要不是这个眼皮子浅的玩意儿,她压根儿就不会分家。
不分家那些钱就还是她的,现在都被老二拿去自个儿花了。
张虹被顾老太这怨毒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心想道这能怨她吗?还不是她自个跟她抱怨说家里人口那么多,都快没钱给聪儿交束脩,要是当初早点分家就好了,不用养二房跟三房那两个糟心的东西。
她张虹这才替她做了恶人罢了,现在二房那边发财了,她自己拿不到好处又来埋怨她,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顾老头把烟管往桌子上一摔,呵斥道:“当初不是你逼老二要分家的吗?现在见儿子生活过得好了,你又眼红了,你这毛病迟早得治一治!”
望了一眼周围心思各异的众人,顾老头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涩感,他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娶这么一个糟心玩意过门。
现在把他顾家搞得鸡犬不宁,儿子离心。
怪不得老话都说娶妻不贤毁三代,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
顾乔他们在建房这段时间是不能再出去摆摊了,他们现在住在田大婶家里弄东西不方便,而且无缘无故变冰的冰棍也无从解释。
思来想去还是暂停一段时间,等到房子再好了再出摊。
现在夏季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去了,等进入了秋天,大家对于冰棍的需求也没有这么大了。他们得趁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地里的番茄已经有四十公分那么高了,估摸着再过一个月就能摘果了。
顾仁德可宝贝他这两块地了,天天跑去地里给番茄和玉米除草。
余红梅偶尔还笑话他这下真的成非洲黑人了。
无趣的日子飞快流逝,顾家的新房终于建好了。
新房是仿照新中式风格建造的,但其中又融入点本地的特色风格。大门正面朝南,进去之后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庭院,中间打有一口水井,水井左右两边建了一排厢房。
沿着厢房走过去便是厨房跟正厅,在正厅后边留有一个小门,一推出去就是宽敞的后院,以往的木栅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青砖建成的围墙。
“你们这房子建得可真敞亮啊,看着比镇上富人的宅邸还要豪华呢。”田大婶东瞅瞅西摸摸,满脸羡慕。
“哪里,我们这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真跟人家那些富人相比我们还差得远呢。”余红梅谦虚道。
房子建得虽好,但同时荷包也在滴血,原本他们通过卖冰棍挣得六十多两银子,现在只剩下十两左右了,过几天还要摆乔迁宴,想想都心疼。
顾乔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是自己设计的,整间房子涵盖了书房、休闲区跟睡觉的地方。
“哇,这床真软。”顾乔脱掉鞋子跟外衣躺在床上打滚儿。
床设计得跟现代一模一样,这是顾乔为了能放下床垫而专门找马大叔定制的。
而顾舟言跟顾尧两兄弟的房间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前者喜欢简约大气,后者喜欢极致奢华。
“瞧瞧你这单调的设计,要不要我施舍几套摆件给你摆摆充充阔气?”顾尧嘚瑟的小样恨不得让人揍他一顿。
顾舟言双眼微眯,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字:“滚!”
“得勒!小的这就滚。”
顾尧害怕顾舟言黑脸的样子,每次他一露出这个表情就表示肯定会有人遭殃,而且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他自个。
所以有时候顾乔也不明白她二哥这到底是啥毛病,明明自己又斗不过大哥,还老是跑去他面前犯贱。
也许,大概这就是抖。
顾乔托着下巴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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