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骑着马跟在萧宏后面。
此刻韩启正在仔细思索刚刚萧宏交给他的招式,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想。
韩启忍不住开口,“前…”还没说出后一个字的时候被萧宏一个不满的“嗯?”打断。
“老…老萧,我想不明白最后那一招数。”
萧宏放下速度,“这套剑法叫做百花杀剑,这是…”说到此处,萧宏停了一下,长舒一口气:“是我一个弟子根据门内剑法创造的,当时他创造了九九八十一招,给我看了,让我去了78招,只留下这四招,如今你是这天下第三个会这套剑法的。”
“至于你说的最后那一招,你还记得我的剑身是什么样子的吗?”
韩启问言仔细回想,“似乎是在微微震动?”
萧宏微微一笑,不再说话,打马向前而去。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萧宏却突然把手一挥。示意韩启停下,韩启随即把马叫停,疑惑地看向萧宏,“前…老…老萧,怎么了?”
“前面有元气波动,至少六品,不知道是敌是友,下马,我们摸过去看看。”
韩启翻身下马,萧宏将两匹马收入元气空间,两人压低身形,慢慢向前方移动。
不多会,前方出现一个人影,踉踉跄跄,身上布满血迹,衣服破破烂烂,一跌一撞的向前方走着。
“是怪物吗?”韩启提出心中猜测。
“看着应该是,不过这几天见到的怪物都是成群结队的,不曾见过孤零零一个的,再看看。”
二人趴在一个石头后面,细细地看着那个“怪物”模样的身影,突然韩启发现了什么,“老萧,他身上穿的是官服,而且是县令的官服。”
萧宏面色冷厉,“难道是又有哪个县里被掠袭了?可恶,我上前看看,如果是怪物,杀了便是。”
萧宏大步走到那“怪物”前方,一手掏出鼓槌,一手放在鼓面上,审视了怪物一番,抬手就要锤下,却突然停在半空,那怪物也对萧宏无动于衷,只是执着地向前走着。
韩启在石头后看到这一幕感到莫名其妙,翻身出来,“老萧,你怎么……”
话没说完,韩启就停住了,因为他听到声音,那是怪物在说话,怪物还能说话?
“为官爱民……是错的……清正廉洁……是错的……我劝那为官的人……都要贪赃枉法……自私自利……”
“为官爱民……是错的……清正廉洁……是错的……我劝那为官的人……都要贪赃枉法……自私自利……”
“为官爱民……是错的……清正廉洁……是错的……我劝那为官的人……都要贪赃枉法……自私自利……”
那“怪物”跌跌撞撞地走着,口中不断地念叨着同一句话。
萧宏来到韩启身边,“小开,这应该是附近县里的官员,你认识吗?”
韩启仔细地看向那“怪物”已经血肉模糊的面庞,已经无法辨认,又细细观察身上的衣着,直到看到了一个玉葫芦,“这是!这是我们旁边容县的苏县令,去年刚被贬下来的,据说曾经是大官,刚被贬来的时候,去过我们家找我父亲,我见过他,这个玉葫芦是父亲送给他的。”
“看来容县已经没了,苏县令因为元气深厚,还没有被完全侵蚀,但是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
韩启快步赶上前去,拦住苏县令,抓住他的肩膀,“苏大人,苏伯父,您还记得我吗?我,韩启,小开,您去年来过我家里的!”
苏县令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要抬手去抓韩启,却又生生的停住,眼神又回到了浑浑噩噩。
“小开,闪开,我试一试。”萧宏又拿出巴掌大的小鼓,伸出两指,凝结元气,用力向下一点:“清音。”
一道浓厚的黑色元气激发而出,从苏县令的天灵灌入。
苏县令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清明,看向韩启,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赫赫”的声音,眼中又闪过强烈的恨意,跌倒在地上,手指在土地上写着什么。
韩启蹲下查看,却发现苏县令已经没有声息了,僵硬地伏在地上,手指还剩没写完的字,只有一个“莫”字。
“苏大人,苏伯父?怎么会这样?”韩启急切地抬头看萧宏。
萧宏收起小鼓,摇了摇头,“他的精气神已经消磨到了极致,全凭一个执念或者恨意活着,我让他的神志短暂的清明,但是也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已经没有办法了。”
“怎么会这样,苏大人是我们方圆出了名的好官。”韩启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苏县令。
片刻之后,韩启一把拔出长剑,不停去挖旁边的土。
“你这是要做什么?”萧宏不解地问道。
“苏大人一向为官清明,受百姓爱戴,不能让就这样暴尸荒野,我想葬下他。”韩启手上不停,卖力地挖着土坑。
萧宏没有说话,坐到一旁的石头上,默默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土坑终于挖出来,韩启准备抬起苏县令的尸体,放入土坑。
而一旁的萧宏却突然开口问道:“小开,你以后是想做官对吗?”
韩启一愣,慢慢放下苏县令,“为官是我从小的愿景,家中父母也是一直希望有一天我能高中状元,唱名东华门外。”
“这官,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啊,这个苏县令我听说过,他原来是朝中礼部侍郎,只是因为在朝堂之上当众抨击当朝太师,蔡岑蔡相宜,就被寻了个由头贬到了我们这穷山恶州了。”
韩启的目光看向远处,似有回忆,“苏大人来过我们家中,老萧你说的这些我听过一些,但是我很佩服他,他来到容县之后,没有消沉,在他的发展下容城百姓每天安居乐业,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
“苏县令说的话,你听到了吧,那你说,刚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劝人为官贪腐?”萧宏随手揪了一根草,咬在嘴里。
韩启默默地摇摇头,坚定地说到:“为官贪腐,我不这么认为,不管他说的什么,起码我看到的是容县在他手下越来越好。”
“要我说啊,说不定是因为生命快要结束了,感觉没有好好享受为官的快乐,有些后悔罢。”
“老萧!”韩启第一次大声喊出老萧两个字,怒目看向萧宏,萧宏连连摆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说话了。
韩启继续抬起来苏县令的尸体,慢慢地放入挖好的土坑之中,细细的给苏县令整理好衣服。
“咦?”韩启发出一声疑惑声音,原来是苏县令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攥着一个物件,韩启用力的掰开,发现是自己父亲送给苏县令的那个玉葫芦。
玉葫芦在日光下通体晶莹,韩启却发现了中心位置有一束黑色个印记,“这里面有东西。”
韩启已经打开了玉葫芦的嘴,从中倒出一份卷的细细的纸,萧宏把脑袋凑了过来,韩启展开纸张,开口读到。
“不知道是谁能看到这封信,但是当你看到的时候,我苏台大概已变成了怪物,或者死了,不过我已是万死莫属,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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