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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苇江准备出去,却听见外面一声惊呼,萧瑜晴从外面骨碌碌地滚了下来,苇江生怕这丫头受伤,合身一扑,把萧瑜晴揽在怀中。只听得外面出来一个嘶哑道:“你这贼丫头,本事倒也不错。你是何人,说出名号来历,本坛主饶你不死!”
原来苇江下去不久,萧瑜晴猫成一团,蹲在洞口守候,耳听着不远处传来几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人影朝着这湖心亭,慢慢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人便是那鲜于坛主。
鲜于昭十分焦躁,言道:“丁烈阳这老儿开采夏阳石这么多年,难道就剩下这么几颗?肯定被藏了起来?难道你们没到处去找找?”
“属下无能,”此人点头哈腰,惶恐道:“属下带着人,只怕连地皮都掀开看了看,如今还是没有找到他们藏宝的地方。”
“这湖底你找过没有?还有这片假山,都透着古怪!”鲜于坛主道:“不要老去钻那些山洞!山洞里能藏东西是不假,但是大家都能想到的地方,就不见得有!”
“坛主英明,明天属下就来办!”此人一连串地称是。
“哼哼,丁烈阳有你们想的那么傻?挖出夏阳石,藏在山洞里,然后等我们去找?还有他那些弟子,说不定他们有人就知道藏宝的地方!”鲜于昭提醒道:“不要弄死了,得问出东西,懂吗?”
“懂!懂!”此人点头称是,答道:“坛主聪明才智,属下难及万一。属下明天一早就马上安排人,把这些假山都平了,把这湖水排干,仔细看看下面有没藏着东西!”
萧瑜晴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多亏我们来得早,不然焚天谷的矿藏,肯定保不住。”
此刻这两人越走越近,假山石壁上还大大的开着一个豁口,已来不及关上。若让这两人发现,不但夏阳石不保,苇江的小命只怕会断送在这湖底。
萧瑜晴已无计可施,慢慢蜷缩身躯,一股青莲剑气灌输到曦雨剑中。
这两人摸摸索索,已走到湖底密室的假山旁。忽然,那拜月教徒大声道:“坛主大人,您看,假山上有个洞!”
此人话音未落,一剑挑破夜色,剑尖迸出三尺剑气,三尺剑气凝成一朵白莲,悄无声息地刺向鲜于昭。
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把这个鲜于坛主拿下,旁边小杂鱼自不在话下。
这一剑名为“留得残荷听雨声”,阴中涵阳,阳中涵阴,把凌厉青莲剑意藏于白莲之上,破空之声被全然掩盖,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用来暗中偷袭是再好不过。
鲜于昭却是洞庭湖上老麻雀,经过大风大浪无数。他一见洞口大开,立即察觉到周围气息有些异样,身形一晃,一步便踏出数丈之遥。
他这身形是快了,萧瑜晴剑尖白莲却是更快。
青莲剑门三生莲花,莲随心动,视天底下各种暗器于无物,岂是想躲就躲得开的?一盏白莲如影相随,飘飘荡荡,正落在他肩上。
洁白中略带粉红的莲瓣一张一翕,微微颤抖,充满诗情画意。
花开无声,一个粉红的莲瓣轻轻绽放,凄清月色中,无边杀气滚滚而来。
鲜于昭叫声“不好”,用手轻轻一拂,莲瓣次第散落,无边杀气忽然凝聚到一处,然后勃然爆发开来。
白光一闪,鲜于昭被炸得浑身黑气直冒,显然受伤不轻。
鲜于昭吐出一口鲜血,喝道:“你是何人,敢坏拜月神教好事?”
萧瑜晴哪有空和他废话?手中曦雨剑一抖,已把那个低阶拜月教徒刺死,站在黑黝黝的地道入口,一言不发。
鲜于昭此刻方才看清,对方乃是一个韶华之龄的美貌少女。
这人也真是凶悍,手指在前胸后背一阵乱点,封闭了数条经脉,嘶声道:“原来你是青莲门下!”
萧瑜晴十分精乖,只是冷冷望着鲜于昭。
鲜于昭毕竟是拜月教成名已久的金丹坛主,怎会被一后天境女子堵住去路?他心知这洞里必是焚天谷多年珍藏的夏阳石,心道老天有眼,若是一千夏阳石准时交纳上去,圣母娘娘一高兴,二十多年的坛主便要擢升为神教护法!
那时的风光,岂是今日所能想象?
“小姑娘,你既不肯开口,那便到了幽冥地底再和罗刹鬼王说罢!”鲜于昭一声轻哼,一手凌空一抓,一柄黑得发亮的魔刀顿时出现此人手中。
面对寂灭期的金丹高人,萧瑜晴不敢半点大意,食指和拇指微屈,捏个法诀。一朵白莲从掌心冉冉升起,莹白如玉的花瓣重重叠叠,外层几个萼片白中带绿,中间又有数片白里透红,便如害羞少女的偷偷露出半边脸庞一般,加上花瓣中间数个淡黄的花柱微微颤动,端的是冰清玉洁,曼妙无双的一朵好花。
萧瑜晴叫一声去,这朵莲花瞬间出现在鲜于昭眼前。
白莲旋转一周,一道白光从中间花蕊激射而出,莲瓣纷纷散落,漫天莲瓣随风飞舞,煞是好看。
但鲜于昭知道这每片花瓣便是一柄夺人性命的利器!
鲜于昭手中噬魂刀简简单单地一刀挥出,身前顿现一道黑光,莲瓣绽放出的道道白气,遇上这道黑光,只听得滋滋有声,渐渐湮灭。
萧瑜晴这一式有名为“出水芙蓉”,貌似惊天动地的一招,竟然如此无声无息地被鲜于昭破了去。
萧瑜晴一惊,娇叱一声,再轻吟一句“莲中独秀”,一进一退之间,洒出百道剑光,剑光尽头,又隐隐化生出朵朵含苞待放的白莲来。
朵朵白莲沐浴在冷清的月光中,一阵颤动,朵朵花瓣次第开放,芳华照人。
曦雨剑激烈震动,一招直刺,朵朵白莲忽然隐没在重重剑光中,剑光骤然一闪,如同白昼降临,每处有光的所在,便是青莲剑意的笼罩!
萧瑜晴这两式剑法,已是拿出压箱底的功夫。
但拜月教的黑魔气似乎专克制青莲剑门的无形剑气。鲜于昭喝一声来得好,噬魂刀高高扬起,凭空急速旋转,似在空气中剜出一个极大的黑色旋涡来。
正在萧瑜晴剑光渐淡,隐藏在剑光的白莲骤然显露,白莲聚在一起,劈头盖脸地向鲜于昭砸了过去。
鲜于昭微微一笑,轻轻一推,黑色旋涡遇上朵朵白莲,又是滋滋有声,渐渐湮灭。
两式剑法竟然都是有去无回,萧瑜晴一时握着曦雨剑不知所措。
鲜于昭哈哈一笑,叫一声“现在轮到老夫了”,脚下一动,便如瞬移一般,忽地便贴身到萧瑜晴身边,一刀劈出,萧瑜晴躲避不及,一绺秀发被刀气带到,缕缕青丝散落在地;曦雨剑一声鸣叫,剑尖再挑起一朵白莲,刺向鲜于昭胸口。
鲜于昭不管不顾,一手连劈十三刀,劈得曦雨剑哀鸣阵阵,然后一掌推出,正击在萧瑜晴胸口上。
可怜萧瑜晴蒲柳弱质,哪经得如此狂风骤雨般的一阵猛攻?
后天境巅峰,和金丹境貌似只有一境之隔,实则天差地远。若是鲜于昭有心要萧瑜晴性命,只怕萧瑜晴刚中的便是一刀,而不是一掌了。
一掌及胸,萧瑜晴窈窕的娇躯腾空而起,凭空跌入口子大张的地道中。
此时,苇江只恨爹妈少给了两只手,正在湖底拼命把东西往洞天戒指里扒拉各种宝藏,只听得“啊”的一声,萧瑜晴跌在台阶上,然后骨碌碌从洞口滚了进来。
苇江张开双臂,伸手一接,一个柔软的娇躯正好压在苇江身上。
萧瑜晴被撞得昏头昏脑,睁眼一瞧,正看到苇江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隔自己脸蛋不过咫尺,两个人几乎是脸贴脸,羞得萧瑜晴满脸通红。
萧瑜晴伸手欲打,苇江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让萧瑜晴不要说话。
他凑到萧瑜晴耳垂边,轻轻道:“这臭咸鱼还不知道我在里面,我们把他引进来,炸死他。”
此刻也无他法,萧瑜晴轻轻嗯了一声。
苇江刚急于保护萧瑜晴,倒没什么异样心思,此刻方才发觉萧瑜晴八爪鱼般的匍匐在自己身上,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他一手正捂在萧瑜晴胸口,一手正垫在娇臀之下。
爹妈真的少生了一双手!
如此琴瑟在御,美人在御,天人交战下苇江再也忍不住,脑海中嗡的一响,似乎哪根筋断了……不由得双手轻轻一握。
一手温软中有些坚挺,正好盈盈一握;另一手更是温软如棉。
臀之大,一手握不下。
萧瑜晴本来就是羞惭难当,见这小鬼此时还不忘占自己便宜,急得眼泪汪汪,就地一滚,一巴掌向苇江扇了过去。
苇江摸了人家姑娘,又吃了一耳光,嘴里像干涩得像含了生石灰一般,头一偏道:“妈耶,他要下来了。”
……
此时,鲜于昭等了半天,见下面毫无动静,以为一掌把这丫头打晕了,他便手持嗜魔刀,脚步声橐橐,慢慢从地道外向湖底走了下去。
由于洞口的夜明珠已被苇江取走,入口处已是昏黑一片;再进入密室中,夏阳石也被苇江搬进储物戒指中,湖底更是黑暗到极处,全凭一缕神识,方可辨别东南西北。
他眼珠子一转,首先把夜明珠塞进洞天戒指,然后掏摸出两箱夏阳石,放在密室中央,又在第一件密室中丢了几颗夏阳石,拉着萧瑜晴靠近入口处的第三间密室贴墙站定。
苇江示意萧瑜晴用上一枚隐身符,他自己潜运御雪影神功,屏住一口呼吸,便等着咸鱼上钩。
果然,鲜于昭慢慢走到湖底,首先便看到两箱夏阳石散发出殷殷红光,不由得大喜。
这一筐石头,只怕有四五十枚,两筐便是一百枚,再一看里面密室也是隐隐红光,果然还有大量石头,心道天可怜见,圣母娘娘的任务终于可以完成了。
鲜于昭四周一扫,并未发现刚滚下密道萧瑜晴,便喝道:“青莲剑门的小丫头,本坛主怜你年纪幼小,咱们拜月神教和青莲剑门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报上名来,本坛主有好生之德,说不定就此放了你!”
说着说着,鲜于昭手中嗜魔刀嗡嗡而响,一道黑气在刀锋上萦绕不去,实是警惕到十分,只待引诱萧瑜晴出现便是一刀两段。
若是在平日,苇江和萧瑜晴用这隐身之法,金丹境寂灭期的修真大能一眼就堪破了。但此刻鲜于昭本就受了伤,修为大减,加上地底下又是极为昏暗,便让苇江萧瑜晴两人蒙混过去。
鲜于昭绕过二人,慢慢向第一间密室摸了过去。
苇江得了机会,一捏萧瑜晴的手,两人如同离弦之箭,嗖地便闪出了洞口。
鲜于昭忽见黑影一闪,知道不妙,尾随其后,如同瞬移一般,也到了小镜湖洞口。
但他终于慢了一步,鲜于昭头还未出来,一阵狂野刀风倏然刮过,一道黑漆漆的刀刃,贴着鲜于昭的鼻梁削了过来。
鲜于昭头一缩,刀风过处,如同疾风吹劲草,已将他一头卷发齐根斩掉。
鲜于昭差点被消掉头盖骨,顿时魂飞魄散。但他毕竟是金丹修真,临危不惧,丹田内金丹一阵急速转动,一股滔天魔气从盈盈三尺的洞口冲天而起,鲜于昭借势一纵,一股黑魔气护住头顶要穴,便是再剃个光头,也要出了这密道洞口再说。
此刻,一柄黑色大刀如同泰山压顶,黑压压地拍了下来。只听得刀气破风,周边的空气挤压过来,伴随着尖利的啸声,笔直地拍在鲜于昭头上,鲜于昭被一刀拍得眼冒金星,脑子嗡嗡作响。
鲜于昭再往上看,一根几欲透明的利剑悬在脑门之上,他若再上纵一尺,便是把脑门望曦雨剑上撞了。
如此三番,便如打地鼠一般,鲜于昭连纵三次,都被苇江和萧瑜晴联手击回地道中。
鲜于昭心道:“如再出不去,我命休矣!”
此人运转丹田内魔丹,浑身骨骼咯咯一阵乱响,欲施展拜月神教“天魔解*体大法”,一举击溃二人封锁。
正在他周身气机如沸时,一个个红彤彤,亮闪闪,热烘烘的石头连珠炮般劈面砸来,其中一石正砸在他鼻梁之上,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夏阳石!
一阵澎湃到极点的火灵之力扑面而来,只听得砰的一声,夏阳石炸了鲜于昭一个满脸花,他骨碌碌滚到湖底,一抹脸上,头发胡子已是烧得一根不剩。
鲜于昭正欲起身再战,只听得叮叮咚咚,一颗夏阳石骨碌碌滚进来,一缕残留火灵之气在这块灵石上不停闪烁,那两箱夏阳石忽然跟着激烈地闪动起来。
老子竟然死在两个后天修真手里!这便是鲜于昭最后一个念头。
只听得一声闷响,苇江觉得脚下地皮动了两动,洞口一股灼热的气浪喷涌出来,生生把守在萧瑜晴一把冲倒。
萧瑜晴一个趔趄,又倒伏在苇江身上。
萧瑜晴学了乖,她生恐苇江又乘机摸她,一骨碌跳起身来,问道:“那个人呢,死了吗?在哪里?”
苇江站起身,举起渡天刀,凭空一搅,将鲜于昭几欲逃走的一丝亡灵吸入,对着灼热的空气言道:“哈哈,到处都是!”
苇江张开双臂,转了一个优美的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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