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向酒儿连连保证自己昨晚没有对姜然做过分的事情,小丫头才半信半疑得放过了他,一步三回头地向屋外走去。
她前脚跨出房门,便扭头向屋内说道:“姑爷,小姐的肚子要是大起来,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啦,去吃早餐了。”姜然脸上的红晕未退,拉着她快步离开。
唐季呼出口浊气,看来自己刚才连着打喷嚏是因为昨晚窗户没关,但这也不是酒儿能偷窥他的理由,回头得和姜然说说,让她教教那个死丫头礼仪,晃了晃脑袋,重新拿起木盆中的毛巾打算洗脸。
李屿眉头微挑,一脸坏笑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哎,你都和姜姐同床了,竟然不拿下她,真不是个男人!”
唐季擦了擦脸颊,顿时感到清爽许多,将毛巾放回盆中,轻嗤一声:“呵呵,某人跟宋大将军青梅竹马,结果牵人家的手都要犹豫半天,还有脸说我。”
“你懂什么,男女有别,本王怎可随意牵她的手!”李屿昂首挺胸地回道。
唐季晃了晃脑袋,他之前还看到这货牵宋瑶的手,却差点被宋瑶下意识的一个过肩摔丢了出去,但也懒得拆穿对方,拿起桌上的铜镜理了理头发,转身向屋外走去。
李屿的脑中也回忆起差点被宋瑶摔断腰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寒颤,快步追了上去:“对了,吏部不久前传来了授官文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将你招入户部,而改成了工部。”
言语之间,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加厚的米白色宣纸递了过去。
唐季放慢脚步,伸手接过,将其中的内容浏览了一遍,喃喃言道:“应该是那个老太监搞得鬼,难怪昨晚会轻易放了我,算了,工部就工部吧。”
他将调令折起收好,却又记起什么,侧身向李屿问道:“这屯田主事是几品官?”
说来也巧,在江海商会中就是主事,且权利仅次于月书桦,现在又要当朝廷的主事,品阶应该不会太低吧!
但下一秒,李屿的回答却给他泼了盆凉水。
“位居九品。”李屿淡然言道。
九品?
芝麻官?
唐季停下脚步,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再次询问道:“朝廷官品最低不会还有十品、十一品吧?”
“当然没有,九品最低。”李屿晃了晃脑袋,摸着下颚想了想,补充道:“各司主事以前是没有品阶的,是父皇登基之后才升为九品之职,不过主事之间的品阶也有差距,像礼部的主事大多都是八品之职,兵部下辖的库部司刘主事此前立下功劳,被特别提拔为了从七品主事。”
唐季脸上写满了无奈,他昨天晚上跟那个老家伙说得“青苗法”、“方田均税法”等等可都是王安石变法中的内容,王安石可是宰相,他也不求一口气爬那么高,但也不至于做个九品小官吧!
想到这里,他皱着眉抱怨道:“亏了,血亏!”
“亏?不亏了!朝廷选官都是通过科举,很少会特招官员,由父皇下令铨选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你比之旁人已不知少走了多少路,就算是每届科举的新科状元也得先入翰林院学习个两三年,有这两三年的时间,你或许早就爬上去了!”李屿耐心地解释道。
唐季叹息一声,不愿再提及此事,迈步向着主院而去。
幽王府的主院是整个府邸中最大的一个院子,前后各有一座大堂,左右连接着东西侧院,四周都建有长廊,中央位置有座小型水池,附近摆放着许多绿植,其中以兰花居多,右侧栽种着一颗苍天古树,树下有个陈旧的吊篮,在左侧的角落中还有座小亭。
此时,唐季正坐在亭中吃着早饭,咬下一口包
子,向李屿问道:“你这主院怎么跟别人家的后院一样?”
“我喜欢!”李屿喝下一口粥,神情却有些惆怅,但还是及时将心情藏住,抬起头,笑着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唐季将手头的包子吃完,吹了吹手边的热粥,回道:“一会出去转转,盘家店铺,准备把季然书坊开起来,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府邸,对了,我身上没多少银子,你借点给我。”
“工部那边呢?你该不会打算违抗皇命吧?那可是死罪!”李屿有些焦急地反问道。
“急什么?文书上不是写着十天内去工部衙门报到吗?”唐季随口回答一句,夹了筷子小菜塞入口中。
闻言,李屿嘴角抽搐,这要是换了旁人,可能第二天就屁颠屁颠跑去任职了,怎么感觉到他这里一点都不重要?
不过,他也找到了合适的偷懒的理由,微笑着赞同道:“父皇封了我个大理寺少卿,也是要求五日内前往,如此看来,我也能再休息几日,正好可以帮帮你,不过银子你就别想了,我离开京都后,旗下的产业纷纷关门,我现在除了一座王府再无其他,至于府邸,你这次又打了张逸俊,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先住在我这吧。”
唐季撇过头看向正在远处长亭下和宋瑶谈笑的姜然,默默点了点头,相比自己找府邸,幽王府的确要安全不少,他端起瓷碗将碗中最后一口粥饮尽,想起李屿刚才所说的话,不禁问道:“大理寺少卿是个几品官?”
李屿瞥了他一眼:“从五品,你不是有秀才之名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听了他的回答,唐季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果然亲儿子就是亲儿子,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封个五品的官职,普通人可能爬一辈子都爬不上去,不禁喃喃道:“人与人之间的悲喜果然是不相同的!”
李屿双手环胸,眨了眨眼睛:“要不,我去跟父皇说,让他把陈绝给撤了,直接让你坐工部尚书的位置如何?”
“倒也不用工部尚书,工部侍郎就行。”唐季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屿脸色微变,四品侍郎哪个不是摸爬滚打多年才爬上去的,怎么可能说给就给,随即直视着唐季说道:“我觉得咱们造反会更加容易一些,到时候你做宰相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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