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王府的正堂空间很大,装修得也很华丽,紫檀所做的桌椅,绸缎制成的纱帘,侧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价值不菲的古玩,四处可见栽种的绿植和正在燃烧的蜡烛。
唐季跟着北都王夫妇走了进来,待到李文权在主座上坐好后,再次抬手行了一礼。
李文权抬手指向侧边的座椅:“唐小兄弟不用客气,坐吧。”
“谢王爷。”唐季回应一声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来人,看茶。”李文权吩咐一声,待到丫鬟将茶水端上来后,他狐疑地瞥了眼对方,开门见山地说道:“淑儿的心意,本王相信你应该能看出来吧,不知唐小兄弟有何想法啊?”
唐季将刚接过的茶水放在桌上,起身回道:“王爷,小人乃是一介草寇,自认为配不上,也不敢高攀郡主,对郡主亦是没有男女之情。”
他原本想再强调一下是花元儿抢到了绣球,但仔细想想,还是不要坑兄弟为好!
闻言,还不等李文权开口,已经从李琬莠口中了解过事情经过的王梦烟便率先开口道:“哦?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跟着雨儿饶了大半圈去往鸳鸯楼?再说那枚绣球本就是淑儿抛给你的!”
唐季嘴角抽搐,他如果不去,李玉淑要是出了点事情,他可能就人首分离了,但这些话只能在心中想想,说出来就折了郡主和北都王府的面子,轻咳一声,回道:“小人是觉得郡主冒然招亲有些不妥,便想着前去查探,谁知事情会变成这样。”
闻言,李文权稍稍点头,有些欣赏地看向唐季。
这小子还挺机灵,又能出谋划策,招为女婿仿佛也不错。
思考一番后,他便开口说道:“淑儿虽然身为郡主,身份尊贵,但也不能乱了礼教,一女侍三夫这种荒唐事莫要再提,你虽为草寇,却机智过人,留在黑龙寨中属实委屈,不如就留在营州助本王一臂之力吧,待立了功,本王便为你封官,到那时便没有配与不配之说,至于男女之情,你们慢慢培养便是,淑儿虽然心智不够成熟,却也十分乖巧,洁如白纸,娶了她又何尝不是件幸事?”
听了他的话,唐季眉头微挑,心中思绪乱飞。
一旦娶了李玉淑,他不就等于背叛然然了吗?
可如果不答应,他们后天早上估计就得和方威一同离开营州城,到时候挑战失败,他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然然在京都可就危险了!
避免引起怀疑,他考虑并没花很长时间,快速回过神来后,想出个折中之法:“王爷,唐某留下来自然可以,只是与公主之间,还是想花些时间了解,您看可以吗?”
李文权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如今淑儿抛绣球之事已经传开,好在城中百姓对驸马的身份并不熟悉,所以不用很着急,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唐季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一个月时间,要么是他把面前这死胖子拉下位,婚约自然不用再履行;要么他的身份被揭穿,惨死街头!
李文权扭动脖子想了想,如果这小子真没问题,一个月之后,他应该也可以稳定住八州民心,再出兵帮助江国大军攻破边关,到时候可谓是双喜临门,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本王答应你了!”
“多谢王爷!”唐季再次抬手道谢,心中却松了口气。
两人又有得没得闲聊了小会,李文权这才记起什么,开口向唐季询问道:“外面那两个生面孔也是你黑龙寨的人?”
“启禀王爷,是的。”唐季恭敬地回答一声,思考一番后,补充道:“王爷,小人,哦不对,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李文权回道。
唐季抿了抿嘴唇,随即继续说道:“启禀王爷,外面包括花元儿在内的三位年纪都不大,但实力都还不错,若是王爷不嫌弃,不如让他们一同留下来辅佐您完成大业!”
李文权双眼微眯,盯着唐季看了几眼,开口道:“待攻城之事结束后,本王自会将各大山寨的精锐势力收入麾下。”
闻言,唐季在心中暗骂了对方两声老狐狸。
这样一来,他可能就要一人在这营州城中浴血奋战了,这难度直接从困难上升到地狱级!
谁料,李文权又继续说道:“不过,他们几人看上去与你关系都还不错,又年轻,是该留下来培养一番,刚好本王身边正缺高手。”
唐季眼中再次闪出光亮,站起身道谢:“多谢王爷。”
“行了行了,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没什么好谢的,本王向来珍惜人才!”李文权说完,端起茶杯抿了小口,将茶叶吐回杯中后,又补充一句:“但对于叛徒,本王也绝不会手软。”
下一秒,唐季佯装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猛地站起身:“王爷放心,属下对您忠心耿耿,若有二心,不得好死!”
反正上辈子不知道见多少甘蔗男发过誓,他们都没被雷劈死,自己应该也没事吧?
“哈哈哈,好!”李文权爽朗地大笑几声,随即站起身:“本王还有事要忙,你先下去吧,待方威离开后,便能和那几位一起搬来王府,对了,好好跟淑儿解释,她会听你的,淑儿是本王最宠爱的女儿,你莫要欺负她,否则本王绝不饶你!”
“是,唐然谨记王爷教诲。”唐季跟着起身,拱手回复。
待对方走远后,他这才呼出口浊气,转身向着大堂外走去,心中喃喃念叨起来:“然然啊,你再不嫁给我,我真得晚节早节不保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城中,正端坐在季然居小院中发呆的清丽女子打了个喷嚏,拿着的绣花针也不小心刺到手,引得她脸色微变,低眉看了两眼,随即将那已经留血的手指含入口中。
恰在此时,穿着粉色襦裙的小姑娘从侧边小屋中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件白色的披风,一把披在她的身上:“小姐,都让你多穿点衣服了,怎么样,感冒了吧?嗯?你的手怎么了?”
姜然淡笑一声,放下手臂,取出块干净的手帕包裹着手指:“有些走神,不小心刺到手了。”
“还不小心呢,你这几天都已经‘不小心’十几次啦,要不还是别做了。”酒儿半蹲在她身边,噘着嘴巴,关心完姜然后,又轻哼一声:“都怪那个负心汉,把小姐你一个人丢在京都,小姐,要不咱们去找他吧?”
听了酒儿的提议,姜然有些心动,不知为何,他一离开,自己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但最终还是理智地回道:“别胡闹,他已经足够忙了,咱们就不要去给他添麻烦。”
酒儿再次轻哼一声:“小姐,男人都是会变心的,你又没和他成婚,小心有人后来者居上!”
“你个死丫头,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得!”姜然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但她心中却十分相信唐季,随即轻叹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收到他的信。”
她话音刚落没一会儿,叶正便从外面狂奔了进来:“夫人,有公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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