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给我递过来一张图,我接过来一看。
却见那是一张地图,上头用红圈,圈出了那些孩子们的出生地,旁边标注了日期。
我数了一下,共是八十七个孩子。这人流窜作案,内陆地区各个省份的都有。
从时间上来看,最近这家伙正好在曹辉县一带活动。
曹辉县本来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但如今我升任了小司殿,曹辉县成了我的地盘儿,这事儿正在我的职责之内。
表叔砰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这曹辉县的城隍爷……”
他这么一说,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纷纷朝他看过来,有人问道:“城隍爷是哪一位?”
“呃,我是说的曹辉县当地的官员,城隍爷使我们称呼一个地方管事儿人的土话,就像‘曹辉县的头儿’这个意思。”
他解释了一番,怒气也发泄出去了。便平静地说:“曹辉县那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人贩子手段高明,不光是曹辉县,他在别的地方作案,不也没被抓住吗?”
这充分说明,不是警方不作为,而是这个混蛋隐藏的是在太好了,搞不好还是个凶物,会点儿掩人耳目的道术什么的,要不然至于这么难搞嘛?
我抬头看了大家一眼,说道:“表叔、念慈、媛媛,咱们几个,这就去曹辉县一趟。”
当天,表叔就开着车带我们去了曹辉县,我让表叔和媛媛去跟当地的警方接洽,而我则和念慈去了当地的城隍庙。
现在我是小司殿了,这里的城隍见了我那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话。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说,那城隍爷当场说道:“陈大人,这个人贩子,大概不是我们本地人,我曹辉县民风还是比较淳朴的。”
“城隍大人,根据本官的猜测。这畜生可以流窜作案,应该是从事一个旅行性质的行业,拿到这件案子里来,最为可疑的就是流窜表演的戏团。”
这种团体兼职拐带小孩儿的传闻,早就在民间流传甚广,再加上刚刚从蔡枫蓝那里得知了这样一个故事,我对这些人的疑心不断的增加。
曹辉县的城隍,笑了笑,说道:“大人,现在可跟之前的年代不一样了。这种杂技团,差不多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很少有观众爱看了。”
念慈说道:“可也并没有消失啊。麻烦大人察查,在曹辉县有没有这样的表演团体。”
我从怀中取出那些坛子人的照片,递给曹辉县的城隍看,他一看就变了脸色,说道:“这些畜生!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好生调查,尽快给大人答复。”
我们便出了城隍庙,去跟表叔和媛媛汇合。
正好遇见两个人从警方大楼里出来,两个人都气呼呼的。
我便问他们怎么回事儿。
丁媛媛“哼”了一声,说道:“警察们都还好,可那个县长秘书,太不是个玩意儿了。”
表叔接着说道:“他一听说我们要调查人口拐卖的事儿,一个劲儿的说他们县不会出这种事儿,把我们骂了一顿,还不许当地警方插手这个案子。”
我听了心里也很生气,问他们:“问警方不就行了,干嘛通知县长秘书。”
媛媛气呼呼的说:“是警方的人,非要向他请示。”
念慈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只能寄望城隍大人了。”
想不到有些凡间披着人皮的东西,居然还没有地府的城隍通人气儿。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地府封个官儿,是会把你活着的时候的品行纳入考核范围的。你得先是个好人,才能当地府的官。
可人间考核,只看笔试面试。
我感慨了一阵儿,说道:“咱们自己也可以调查嘛。”
我们找了一家旅馆,定了四间房。
然后四个人就一直在我的房间里等曹辉县城隍的消息,结果一直等到晚上,我们都快要放弃去睡觉了。
却听到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
“陈大人吗?是下官。”
曹辉县城隍,在本地找个人,果然驾轻就熟。
我急忙开了门,问他:“怎么样?”
城隍大人说道:“找到了,还真有这样一个演出团体。他们正在一个村子进行表演,下官这就带你们去找他们。”
我们四人大喜,一身疲惫登时一扫而空。
城隍带着我们,竟有城隍庙的通道,来到一个村子的土地庙,然后由土地引路带我们去看找那演出团。
我们到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了,三三两两的百姓都已经散去。
一个人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脖子,眼睛里面还有泪水。
我一看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刚才表演中,被摘下脑袋来的那个,摘下脑袋来并不是把脑袋从脖子上分离,而是让脖子上的骨头脱臼。
危险其实很低,但却非常疼,这人应该是疼哭了。
但对于一场表演来说,演员哭了,那肯定就是表演失败了。
所以大家都已经上了车,就留他一个人蹲坐在地上,也没个人过来安慰。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这里的领导在哪儿?”
这人擦了擦眼睛,扭头对着车子那边喊道:“道长,有人找你。”
巧了,这些人也给自己的领导叫做道长。
我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有个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那家伙长了一副大胡子,长须飘飘,活像个美髯公。
“什么事?”
我取出调查局的证件,给他看了一眼。
念慈掏出一个小本子,说道:“我们想调查一下你们的行程,去年十一月二十三号,你在哪里?”
那家伙警惕的看了我们一眼,皱起眉头说道:“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哦,只是登记一下流窜人口的数量。”
我怕打草惊蛇,便临时编了个谎话。
“说话放尊重点儿,什么流窜人口,谁是流窜人口?”
这家伙脾气倒挺大。
“对不起,请您配合一下。”
那人转回身道:“我去问问我老婆。”
谁知道,这人上了车,直接发动了车子,几个没来得及上车的同伴都不要了,一溜烟儿就跑了。
表叔骂了一声,大喊:“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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