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入墨色的云朵, 不知何时遮住了烈阳。
稀疏的光透过云层缝隙,伸出一缕遗落到人间,仿佛黑暗夹缝中唯一的光源, 看似给人希望, 实则让被捆绑在深渊中的人类,只能见,不能碰。
如果他一直闭着眼睛, 这份痛苦或许不用承担。
为何要让他窥见一缕可望而不及的希望呢?
鲜血滴答滴答裹湿地面灰尘, 少年喑哑的、像是被撕碎一般的尖叫,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他的双手成爪状, 在众人均未意料之时, 将身前的赫连决以及陆妗两人穿膛破肚。
“啊……”赫连诸惊恐地睁大双眼, 身体僵硬得似木头一般, 尖叫像是风中的碎片, 眼泪无知无觉, 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赫连决本已受重伤, 回魂丹作用稍显, 就再次受到致命重创,兴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无力地垂下了头颅,一缕鲜血悄无声息地从嘴角溢出。
轻风吹起他额角的墨发,轻抚着那张略有些不修边幅的脸, 依稀可见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只是现在, 他整个人失去了生气。
“赫连决……”陆妗尚有一丝气息,她来不及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感官是麻木的, 她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只是看到赫连决毫无生气地垂着头,脸上写满痛苦与恐惧。
谢书辞被这一幕吓得脑海一片空白,他慌乱地去翻自己的小佩囊,嘴里喃喃着:“我、我有药,我可以救他们……”
而下一刻,他颤抖的手被谢安按住了。
“谢安……放、放开……他们要死了……”谢书辞拼命想把他的手推开,却发现自己身体根本不剩多少力气。
楚归意满脸悲戚,摇头道:“丹田已毁,救不了了。”
看似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他却说得异常困难。
谢书辞一怔,眼眶突然红了。
“以为封了灵脉,本尊就控制不了你?”赫连庸得意洋洋地大笑一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诸儿,看看吧,你还是本尊的好孩子。”
赫连诸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猛地将手抽了回来,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陆妗看着近在咫尺的赫连决,泪水盈满了眼眶,她张着苍白唇瓣,哑声喊着他的名字,用力爬到他身边,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他的衣服,“赫连……赫连决……”
赫连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前方的一地狼藉,他脸上写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拼命摇头来逃避这一切,“不……不会的……我……我明明没有动……”
“长萱,他心智濒临崩溃,赫连庸要操控他易如反掌,动手吧,杀了他。”合欢宗的一位长老面无表情道。
叶长萱看着少年无助绝望的样子,看着地上失去声息的赫连决,看着拖着残躯爬到赫连决身边、奄奄一息的陆妗,一时之间觉得悲哀到了极点,竟有些不忍下手。
赫连庸志得意满,丝毫不在意面前死去的弟子,曾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看着同门自相残杀,他竟是满目的快意!
“诸儿,只要拿走阿决和陆妗的命格,你就一定可以在仙门大选中获胜……我赫连一氏终于可以进入浮屠境了!”他仰天长笑起来,笑声中竟透着些许的癫狂。
随着地上两人彻底失去声息,赫连诸身体上蔓延起了阴邪的黑色纹路,让他像是一个古老冰冷的祭品,身上充斥着远古邪恶的力量,周身灵力狂涌,扭曲空间,掀起一阵狂风肆虐。
“长萱!动手!他的修为要提升了!”长老怒喝道。
众人心神一定,毕竟事关整个落坊城,叶长萱不再犹豫,御起灵力飞身袭向赫连诸。
“谁敢动诸儿?”赫连庸抬手用灵力击退叶长萱,负手立在赫连诸身前,冷眼与众人对立。
叶长萱等人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众人都不敢贸然前进。
“不要……我不要!”赫连诸发狂一般,拼命扼制自己修为的提升。
修为提升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赫连决、他的师兄,陆妗、陆姑娘已经死了!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的修为每精进一分,大师兄和陆姑娘在这世上的存在就会被抹去一分!他不要!
这要他如何接受?
亲手杀了他的大师兄,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因大师兄的死提升修为?
为何会有这么残忍的事?为何会有这么残忍的事?!这么残忍的事为何要发生在他身上?!
“啊啊啊……我不要……”
他抱着脑袋嚎啕大哭,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事实的发生。
脑子里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像要将他活生生撕碎一般:
“死在你手里的人,都将同你一般,为天道所不容……”
“诸儿,我的好孩子……”
“小诸,救救大师兄,我要被陆妗这个疯婆娘打死了……”
“小诸,让开!今天老娘一定要好好教训赫连决……”
“诸哥哥,你说我们谁会成为内门弟子呀……”
“诸哥哥,果酿好甜呀……”
“赫连诸你放心,如果我进入内门,一定会替你向家主求情,让他把你也招进来……”
“大师兄和陆姑娘打赌输了……”
“陆妗一个散修怎么配得上大师兄……”
他快死了!他快被这些声音折磨死了!
“大师兄,你和陆姑娘走了,能把破云枪送给我吗?”
大师兄俯身揉了下他的头,“等你可以保护赫连家的时候,大师兄就把破云枪双手奉上。”
“大师兄,你跟陆姑娘走了,以后只保护她一个人吗?”
“当然不会,我会和她一起,保护天下苍生。”
可惜,他和陆姑娘向往的生活,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怎么不自私一点呢?别管他,别管赫连家,别管其他人的死活,就你和陆姑娘两个人云游四海,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这一刻,赫连诸不知道该怎么去宣泄心中难以承受的痛苦,除了哭泣,除了嘶哑的尖叫,他竟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他连想自爆金丹,身体都丝毫不听使唤。
少年绝望的恸哭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像谢书辞这样共情能力强的人,整颗心都被狠狠纠了起来,泪水充斥在眼眶,他很想上去帮忙,很想让赫连决和陆妗都活过来,可是他和其他人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听着,除此之外,什么都阻止不了。
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不忍,只有谢安冷冷望着那一边,根本无法融入也无法理解众人的情绪。
“畜生!赫连庸真是的畜生!”楚闻风咬牙骂道。
与此同时,方才离开的修士也带着各自的弟子赶到了赫连氏,其中还有不少听见了风声,要来一探究竟的修士。
邓风鸣身为逍遥门弟子,可以说是在场众多仙门中最有声望的一个,众人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地闯进了进来。
当看到自己的佩剑落在谢安手中时,他神色一滞,瞳孔骤缩。萧寻此人睚眦必报,自己伤了他,他势必不会放过自己。
邓风鸣脚步迟疑下来,却碍于身后跟着众多弟子和修士,他不得已硬着头皮走上前。
“赫连家主,你果真胁迫门中弟子修炼邪术?”
“简直太可耻了!我等定要将此事上报到百门,让他们取缔赫连家参加仙门大选的资格!”“啊——赫连诸做了什么?他杀了自己的师兄?”
“我没有!我没有!”赫连诸近乎癫狂地叫喊起来,“我没有杀大师兄!不是我……不是我!”
“诸位请不要轻举妄动!”叶长萱出面阻止了众人的靠近。
赫连庸目光阴沉地看着赶到的众人,声色冰冷:“是你们非要逼本尊赶尽杀绝,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赫连诸脸上爬满黑色纹路,眼眶里泛着血丝,带着无尽的恨意,抬头看着背对自己的赫连庸。
是你……
是你杀了大师兄……
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
窃取赫连决两人命格后,赫连诸修为突飞猛进,双瞳泛着猩红的色彩,像玛瑙一般,脑海里的所有声音在顷刻间消失,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
灵脉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他浑身包裹着一团白色蒸汽,徐徐飘向半空,紧接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拾起掉落在脚边的破云枪,墨发凌乱不堪,双瞳早已被血色和纹路覆盖。
猎猎疾风吹动他的衣袍,风云在他身后搅动,他每往前踏出一步,滔天的杀意便汹涌一分,手中的破云枪仿佛察觉到主人荒芜的心境,发出一阵悲哀的鸣动。
众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赫连庸却轻蔑地勾唇一笑,“诸儿,动手吧。
话音刚落,原本缓慢踏向赫连庸的少年脚步一顿,身体竟直接腾空而起,掌中破云枪气势如虹,扫出一道劲风,身体越过赫连庸挡在了众人面前。
破云枪并非凡物,在空中震起的余浪惊退了众人。
楚归意见状,神色凝重道:“赫连诸心魔太深,已经被完全控制了。一个赫连庸我们尚且不好对付,如今再加一个修为精进的赫连决,怕是更加难如登天。”
几位不明真相的弟子拔剑朝赫连诸攻去,被其破云枪轻而易举挑翻。
“那该怎么办?赫连诸这傻子,干嘛等那个老混账把话说完?”谢书辞不禁骂道。
楚闻风也一脸晦气道:“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将杀了他,就算激怒赫连庸也并非死路一条,如今还白白搭上两条性命!”
楚归意摇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赫连庸在落坊城外布下阵法,如今怕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城内修士联手对付赫连庸并非全无胜算,只是赫连诸以身为阵,每杀一人,修为便精进一分,必须尽早将他解决。”
另一边,赫连庸已经操纵赫连决展开厮杀,尽管在场修士众多,就算联手也仅仅与他打得不相上下。
“书辞,此地太过危险,你带谢小公子先行离开,回满江堂后另想办法。”楚归意道。
谢安似乎也无意多留,扣住谢书辞的手腕,便想将他带离这个地方。
“等等——”谢书辞摇头道,他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用,恐怕只会添乱,“我想把赫连决和陆姑娘的尸首带走。”
楚归意一怔,神色复杂道:“书辞,倘若今日赫连诸死在这里,他们的尸首也会跟赫连诸一起泯灭于天地间。”
谢书辞神色一黯,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什么狗屁天道到底在想什么?!什么是法则?什么是规矩?它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抹除一人的存在?这里面最应该被抹除的不应该是赫连庸吗?
“傻逼天道。”谢书辞咬牙骂道。
他三下五除二地把小佩囊取下来,塞给楚闻风,“我和谢安留在这里没什么用,丹药你们应该用得上。”
楚闻风愣了愣,“你……”
“别废话,老子以后能炼出更好的。”谢书辞从佩囊里将青铜药鼎拿了出来。
药鼎炼化伏龙法器需要大把时间,鼎内如今还闪现着些许金光,伏龙法器还未被炼化。
谢书辞带谢安从人群后方离开,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赫连庸说:“诸儿,尽情享受吧,说不定杀了这些人,你的修为将在修真界无人匹敌。”
谢书辞牙关一紧,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许是凑巧,赫连诸正好面朝着谢书辞的方向。当他抬起头来,泪水从满脸的鲜血蜿蜒而过,脸上的神情悲伤与绝望交织,破云枪在他手中不住颤动,不住发出悲鸣。
谢书辞心脏一抽,一股极其强烈的愤怒在胸膛蔓延开来,让他不由地站定了脚步。
见他忽然驻足,谢安疑惑看来,
谢书辞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凉气吸进肺腑,冷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像谢书辞这样的人,或许很难真的分清是非,他目光浅短,心思也不深,他只看得到眼前的那一点,也很容易被当下的情绪支配。他知道自己没本事,一开始就清楚,所以在做决定之前,他都会把最坏的结果为自己列出来。
而在当下,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横竖不过是一死,比起等死,他更想做一点什么,毕竟他是一个吸血鬼见了都要喊“热血青年”的人。
“小瞎子,你哥又要犯蠢了。”谢书辞拉起他的手。
谢安眉心一皱,“你救不了他。”
谢书辞道:“我知道,我没想救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他不想杀人,至少在临死前,我想帮他一把。”
谢安沉吟片刻,点了下头,唇瓣微动,“我陪你。”
“放心,我不会去送死。”
谢书辞牵着他走到一处岩石后,对他道:“你帮我把楚闻风叫过来,小心些。”
谢安没有多问,颔首便走了出去。
小瞎子听觉好,剑法也不错,应当不会发生意外。
他将青铜药鼎放在身前,盘膝而坐,放出灵力催动药鼎。
待灵识和药鼎相通后,谢书辞欣喜地发现伏龙法器并未有被炼化的痕迹。
片刻后,谢安带着楚闻风二人找到了谢书辞。
打斗中,赫连庸似乎并无出手打算,大抵是想让其他人全部成为赫连诸枪下亡魂,为他提供养分。
合欢宗长老连同逍遥门在内的几个仙门修士勉强和赫连诸打得不相上下,可是赫连诸还未完全吸收赫连决两人的天赋命格,修为仍在不断精进,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死在他手里。
而就在这时,雾蒙蒙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金光,众人同时一惊,同时侧目看向半空。
“伏龙法器?”赫连庸脸色一变。
众人均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半空闪过一道线影,卷住赫连诸的身体,瞬间将他拉到了伏龙法器下方。
赫连庸一见,当即明白了什么,立刻御风追赶过去,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当赫连诸被长鞭拉到四人身边时,金光忽然爆炸四下散开,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天穹,牢牢盖在了地面,将赫连庸阻隔在了天穹之外。
“混账!”赫连庸怒骂一声,他双手结印试图催动伏龙法器,可惜青铜药鼎已经炼化了他与伏龙法器之间的联系,不再受他所控制。
“好机会!拿下赫连庸!”
“上!”
……
“……”
天穹内,谢书辞眼前一片漆黑,气氛稍许尴尬。
“那什么……抱歉啊,忘了我们也在里面。”谢书辞干笑道。
“闭嘴!赫连诸在何处?”楚闻风一把捂着他的嘴巴,一双眼睛紧张地在黑暗中张望。
赫连诸已经被赫连庸所控制,现在四人跟他关在一个天穹内,这不是瓮中捉鳖吗?哦……他们四个是鳖。
所以现在的情形是,在天穹罩下来的一瞬间,四人终于反应过来,刚想往外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四人一起挤在天穹的岩壁上,谢安抵着墙,谢书辞面对面挤在谢安怀里,身后是楚归意的轮椅,轮椅最后是楚闻风。
由于惯性,谢书辞整个下半身贴着谢安,他觉得唧唧复唧唧有点尴尬,于是把屁屁往后面撅了一点,但屁屁后面是坐在轮椅上正对着他的楚归意,想到自己把屁屁对着温文尔雅的楚归意,谢书辞更加不好意思,于是又垫起脚让屁屁离他远一点。
原本还没有完全唧唧复唧唧,毕竟他比谢安矮那么一点,结果他非要垫一下脚,这回就真的唧唧复唧唧了。
那一瞬间谢书辞紧张得头皮炸裂,又加上楚闻风越过楚归意捂着他的嘴,四人现在的姿势,他只能用“非常不雅观”来形容。
黑暗之中,谢书辞明显感觉到谢安的呼吸沉了一些,当然,他也没脸说别人,他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呼吸也不通畅,他拍了拍楚闻风的手背,示意他松开。
楚归意干咳一声道:“不用紧张,伏龙法器已经不再受赫连庸控制,灵力无法进入天穹内,控制不了赫连诸。”
三人一听,虽松了一口气,可谁都没有率先动作,生怕赫连诸听见什么动静,破云枪直接捅过来,把他们四个穿串似的串在一起。
楚归意无奈地叹了声气,道:“闻风,把照明的灵珠拿出来。”
闻言,楚闻风将捂在谢书辞嘴上的手抽了回去,谢书辞像条得到水的鱼,张着嘴巴大口喘气,由于他喘息动作过大,腰间悬挂的铃铛“叮当叮当”响了起来,谢书辞心中一紧,忙屏住了呼吸。
楚闻风也被铃铛声吓了一跳,险些将怀里的灵珠扔了出去,气得抬腿就往谢书辞屁股踹了一脚。
“嗷!”谢书辞痛叫一声,被他踹得扑在谢安身上,他好不容易拉开的一点距离又被这一脚搞得严丝合缝起来。
姓楚的,老子跟你没完!
谢书辞在心里怒骂道。
他动了动屁屁,想错一下位置,至少不要互蹭,结果他刚动了一下,身体不经意擦了过去,一阵异样的酥麻从腰部向上蔓延,他浑身一震,谢安也抬手一把扣住他的腰,咬紧牙关,不再让他乱动。
事实上,谢书辞也不敢动了。
楚闻风手忙脚乱地从锦囊里拿出灵珠,白昼刺眼的光芒在几人身后亮起,瞬间照亮了天穹下这个方圆之地。
这时,四人才发现,天穹内除了赫连诸,还混进了另外一个人。
谢书辞被亮光刺得闭上了眼睛,等他适应后睁开眼睛,与旁边一个高高举着刀马上要挥下来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邓风鸣:“……”
方才见谢书辞两人离开,他趁乱跟了上去,一直埋伏在两人附近,最后随便捡了把刀找到机会准备劈上去时,一个天穹腾空出现,将他也罩在了里面。
眼前一黑的瞬间,他仗着自己知道谢安的位置,准备悄悄摸过去,刚小心翼翼地摸到四人身边,然后……
邓风鸣适应光线后睁开眼睛,正好与看过来的谢书辞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邓风鸣握在手里的刀颤了一下,目光在紧紧挨在一起的四人身上掠过,这他妈,无从下手啊。
楚闻风看到见旁边悄无声息地多出一个人,也不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将邓风鸣一脚踹飞,扬起九节鞭就抽了过去。
邓风鸣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手腕一痛,刀就被抽了出去。
“咳。”楚归意干咳一声,一向游刃有余彬彬有礼的他,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刻,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窘迫,“闻风。”
楚闻风警惕地瞪了邓风鸣一眼,回身把轮椅往后拖了一些,给谢书辞两人腾出后退的空间。
谢书辞忙从谢安怀里跳了出来,刚才那一瞬间身体过电一般的感觉,让他内心慌乱无比。
谢安倒是泰然自若,还正了正自己的衣襟。
谢书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瞎子,干脆把矛头指向了邓风鸣。
“又是你?你还敢跟进来?!就是你刺伤了谢安是不是?”谢书辞指着邓风鸣恶狠狠地说。
邓风鸣在伏龙法器里消耗的灵力过度,如今佩剑还在谢安手里,谢书辞四对一,完全不虚他。
“我刺伤他?我那是……”邓风鸣噎了一下,他总不能他其实是想杀谢书辞吧?现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还是不要找死。
邓风鸣没敢继续说下去,反而指了指一边瘫软在地的赫连诸。
“先看看他吧?不然大家都得死。”
赫连诸被拉进天穹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能说是失去意识,更像是被硬生生地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赫连诸却仿佛自己双手还沾着鲜血,赫连决和陆妗的死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重现,他捂住自己的脸,无助地恸哭。
就在这时,虚空响起一声轻叹:“孩子,别哭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语气却显得非常沧桑慈祥。
赫连诸一愣,内心的痛苦神奇地被慢慢抚平了。
他迷茫地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轻声问道:“你是谁?”
“吾名辟邪。”,给谢书辞两人腾出后退的空间。
谢书辞忙从谢安怀里跳了出来,刚才那一瞬间身体过电一般的感觉,让他内心慌乱无比。
谢安倒是泰然自若,还正了正自己的衣襟。
谢书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瞎子,干脆把矛头指向了邓风鸣。
“又是你?你还敢跟进来?!就是你刺伤了谢安是不是?”谢书辞指着邓风鸣恶狠狠地说。
邓风鸣在伏龙法器里消耗的灵力过度,如今佩剑还在谢安手里,谢书辞四对一,完全不虚他。
“我刺伤他?我那是……”邓风鸣噎了一下,他总不能他其实是想杀谢书辞吧?现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还是不要找死。
邓风鸣没敢继续说下去,反而指了指一边瘫软在地的赫连诸。
“先看看他吧?不然大家都得死。”
赫连诸被拉进天穹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能说是失去意识,更像是被硬生生地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赫连诸却仿佛自己双手还沾着鲜血,赫连决和陆妗的死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重现,他捂住自己的脸,无助地恸哭。
就在这时,虚空响起一声轻叹:“孩子,别哭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语气却显得非常沧桑慈祥。
赫连诸一愣,内心的痛苦神奇地被慢慢抚平了。
他迷茫地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轻声问道:“你是谁?”
“吾名辟邪。”,给谢书辞两人腾出后退的空间。
谢书辞忙从谢安怀里跳了出来,刚才那一瞬间身体过电一般的感觉,让他内心慌乱无比。
谢安倒是泰然自若,还正了正自己的衣襟。
谢书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瞎子,干脆把矛头指向了邓风鸣。
“又是你?你还敢跟进来?!就是你刺伤了谢安是不是?”谢书辞指着邓风鸣恶狠狠地说。
邓风鸣在伏龙法器里消耗的灵力过度,如今佩剑还在谢安手里,谢书辞四对一,完全不虚他。
“我刺伤他?我那是……”邓风鸣噎了一下,他总不能他其实是想杀谢书辞吧?现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还是不要找死。
邓风鸣没敢继续说下去,反而指了指一边瘫软在地的赫连诸。
“先看看他吧?不然大家都得死。”
赫连诸被拉进天穹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能说是失去意识,更像是被硬生生地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赫连诸却仿佛自己双手还沾着鲜血,赫连决和陆妗的死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重现,他捂住自己的脸,无助地恸哭。
就在这时,虚空响起一声轻叹:“孩子,别哭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语气却显得非常沧桑慈祥。
赫连诸一愣,内心的痛苦神奇地被慢慢抚平了。
他迷茫地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轻声问道:“你是谁?”
“吾名辟邪。”,给谢书辞两人腾出后退的空间。
谢书辞忙从谢安怀里跳了出来,刚才那一瞬间身体过电一般的感觉,让他内心慌乱无比。
谢安倒是泰然自若,还正了正自己的衣襟。
谢书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瞎子,干脆把矛头指向了邓风鸣。
“又是你?你还敢跟进来?!就是你刺伤了谢安是不是?”谢书辞指着邓风鸣恶狠狠地说。
邓风鸣在伏龙法器里消耗的灵力过度,如今佩剑还在谢安手里,谢书辞四对一,完全不虚他。
“我刺伤他?我那是……”邓风鸣噎了一下,他总不能他其实是想杀谢书辞吧?现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还是不要找死。
邓风鸣没敢继续说下去,反而指了指一边瘫软在地的赫连诸。
“先看看他吧?不然大家都得死。”
赫连诸被拉进天穹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能说是失去意识,更像是被硬生生地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赫连诸却仿佛自己双手还沾着鲜血,赫连决和陆妗的死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重现,他捂住自己的脸,无助地恸哭。
就在这时,虚空响起一声轻叹:“孩子,别哭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语气却显得非常沧桑慈祥。
赫连诸一愣,内心的痛苦神奇地被慢慢抚平了。
他迷茫地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轻声问道:“你是谁?”
“吾名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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