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闲笑如遭雷击, 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她面无人色,呆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然而下一刻,许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遵循本能咬住了汤闲笑苍白的唇瓣, 那并不是亲吻,而是一种惩罚性的啃噬。
在某个瞬间,许颐脑海中忽然闪过汤闲笑倚在他人怀中, 与他人亲近的画面, 胸膛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火焰, 烧得双目发红,理智全无。
他重重一口咬在汤闲笑的唇角, 血腥味瞬间蔓延在口腔之中,而汤闲笑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地承受他的怒火。
“滚……滚……”
许颐咬紧牙关,凶恶地注视着汤闲笑面如死灰的脸,一掌将她从桌上打了下去。
他隐忍着身体中的欲望, 额头青筋暴起,将手臂放到唇边,死死咬住,企图用疼痛来麻痹自己。
汤闲笑狼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带着无尽的恨意,仿佛野兽一般要将她吞噬, 她不敢再停留, 手脚发软地从地上站起来, 夺门而出。
在她身后, 是许颐隐忍地怒吼声。
“汤闲笑……汤闲笑……”
他嘴里默念着她的名字,仿佛能用这种方式将她拆吃入腹。
那一夜,除了许颐自己,无人知道他是怎么渡过的。
谢书辞他们的视角在不久之后就转换到了第二天。
许颐准备动身离开汤家了。
这两个月的时间,汤家弟子从他手中学到了不少知识,得知他要离开,纷纷到山脚相送。
许颐出现时依旧是那一身道袍,手握拂尘一丝不苟的模样,只是脸色看上去憔悴了些。
前来相送的弟子多不胜数,却独独没有汤闲笑一人。
汤故见状,派人去将汤闲笑叫了过来。
许颐没有出声,算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不多时,脸色苍白的汤闲笑在两位师兄的陪同下出现。
她的脸色比许颐更要憔悴,看到许颐后便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
许颐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神色淡定,目光平稳,对众人道:“我与闲笑有话要说。”
众弟子了然,移步离开,只留下许颐和汤闲笑两人。
汤闲笑羞愧地低下头,显得有些局促,“对不……”
“昨日之事不必再提。”
然而她刚开口,就被许颐打断。
汤闲笑神色一黯,将头埋得更低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老实回答我。”许颐语气平静,与平日别无二致。
“……好。”
“你喜欢我。是,或者不是。”
闻言,汤闲笑浑身一震,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可是她注定不喜欢隐瞒,认命地合上双眼,轻轻点头:“是。”
听到她的回答,许颐面上无悲无喜,没有因为她的话产生任何波澜,只是略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随后,他转过身,背对着汤闲笑。
握着拂尘的五指收紧,死死扣在把手上,直到指尖泛白,也没有松开。
“汤闲笑,你不适合修逍遥道。”许颐的声线平静得像毫无波澜的水面。
汤闲笑一愣,疑惑地抬头看向许颐。
他的背影冷漠异常,没有尽头地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心中杂念太多,未必能成大道。相比于逍遥道……”
说到这里,许颐停顿了片刻。
在这短暂的沉默后,他说:“杀戮道更加适合你。”
古往今来,修炼杀戮道的修士极为稀少,汤闲笑不知道修杀戮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可这些代价
,许颐都一清二楚。
这是他单方面给自己和汤闲笑互相折磨的惩罚。
若汤闲笑喜欢他、若她能大成,那么她越是喜欢自己,越不能靠近自己,直到她走火入魔的那一天,不是他死在她手里,就是她死在他手里。
互相折磨?
这看上去,明明就是对汤闲笑单方面的折磨和欺骗,怎么能说是互相折磨呢。
是啊,怎、么能说是互相折磨呢。
那日之后,汤闲笑一意孤行改道,修了杀戮之道。
也因此让汤家背上了骂名,可是这山中大大小小的弟子,都极为疼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妹,即便如此,也对她极近宠爱。
事实证明,汤闲笑的确颇有天资,用了短短七年时间,就即将修成大道。
在这七年间,她与许颐寥寥见过几面,他们都像忘记了那夜发生的事,再也没有人提及过。
在她杀戮道大成之际,许颐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杀戮道若未能成道,死后便可继续入法则轮回,可若一旦成道,死后就将神形俱灭,成为天地间一缕可望而不可即的风。
谢书辞作为旁观者,当许颐在这个关头主动来找汤闲笑,他甚至以为,他愿意放过自己和汤闲笑,是来阻止汤闲笑成道的。
可惜,汤闲笑后来是否成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汤闲笑修炼的这七年间,她行事作风依旧如往常一般,不似一般寻常女子,见到模样不错的男子,尽管没什么心思,都要上去撩拨一番,故而花名在外,在淮州流传得沸沸扬扬。
其中最盛名的,就是她与青楼中雪竹公子的情谊,似有十年已久。
当许颐主动来寻她时,她衣衫不整地从雪竹公子的榻上下来,媚眼如丝,极近慵懒地看着站在门边手握拂尘的男子。
“你怎么来了?”汤闲笑打了个哈欠,旁若无人地抓起地上的衣服,在许颐冰冷的视线中穿了回去。
许颐站在门边,盯着她看了许久,脚下像生根了一般,久久没有动作。
许久之后,他垂下眼帘,抚平眼中的情绪,说:“听说你即将大成,我来恭贺你。”
汤闲笑给自己到了杯茶,“多谢。”
许颐静静看着她,问道:“可否移步?”
汤闲笑点了点头,随后对榻上的雪竹公子说:“明日我再来找你。”
“嗯。”帷幔内传来男子沙哑的声音。
汤闲笑随着许颐走出房门,进入另一间无人的房间
进去后,汤闲笑柔若无骨地坐在桌边,问道:“道长找我,所为何事?”
许颐直接道:“我操持许家十余年,至今孤身一人,长老打算为我物色一位掌门夫人。”
闻言,汤闲笑瞳孔一震,“你什么意思?”
许颐目光淡淡地朝她看去,“不知,你可否愿意?”
汤闲笑坐直身体,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说什么?”
许颐却垂下了头,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汤闲笑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愿意娶我?”
“嗯。”
“可是……”
汤闲笑想问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恶心我吗?你为何还要娶我?
可是这些她都不敢问出口,她怕失去这个如同梦境一般的机会,这个可以和许颐长相厮守的机会。
“再过半月,龙牙秘境将在淮州开启,届时你应该已经大成,你随我进入秘境,回来后,我们便完婚。”
许颐语气生冷得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可这对汤闲笑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从来都不敢想,或许有一天她能嫁给许颐。
为了在龙牙秘境开启前大成,汤闲笑闭关了十日,等到她大成出关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许颐,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那一天,许颐早有所觉,屏退所有弟子,独自坐在房中,静静地等待着汤闲笑的到来。
仿佛这一天,他已经等了足足七年。
“道士!我大成了!”
汤闲笑兴高采烈地闯进了许家,来到他的面前。
许颐坐在桌边,睁开眼睛,起身将她迎了进来,像是为了确定什么,没等汤闲笑继续开口,他掌住汤闲笑的后颈,堵住了她的唇齿。
这个吻,比七年前的那个吻温柔绵长。
汤闲笑从最初的惊讶,到最后自愿沉沦在了这个吻中。
在心跳一声一声放大的同时,仿佛有一把冰锥刺穿了她的心脏,闷痛由心脏传达到了四肢,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滑落而下。
汤闲笑还没有意识到,在她杀戮道大成的第一天,道心就已经出现了损坏,她甚至忽略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数日后和许颐的成婚大典。
在龙牙秘境开启的这几日中,汤闲笑留在了许家,和许颐难得有了几日和平共处的时间。
那几日中,许颐温柔得不像话,从未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温柔,汤闲笑陷得越来越深。
直到这一日,龙牙秘境开启,汤闲笑告别许颐,回到了汤家。
汤家家主在得知汤闲笑大成之后,决定要入龙牙秘境,拿到传说中可以扭转时空的乾坤镜。
谢书辞几人的意识再次被拉入秘境之中。
画面一转,他们出现在了仙人墓中。
汤家和许家两波人在甬道中不期而遇。
彼时,许颐身边站着一位陌生的女子。
她似是十分害怕周围的环境,紧紧依赖在许颐身边,好奇又害怕地看向汤闲笑。
女子与许颐的姿势看上去有些亲密,汤闲笑见后,目光顿时冷了下来,她并不能完全掌握大成的杀戮道,杀意附在空气中,蔓延在狭小的甬道中。
“她是谁。”汤闲笑问道。
许颐定定地看着她,许久后才回过神来,用拂尘将女子护在身后,用冰冷疏离的语气对汤闲笑说:“她是未来许家的掌门夫人。”
此话一出,甬道中顿时陷入死寂之中,只有空中翻腾的杀意越来越浓厚。
半晌,汤闲笑低笑一声,“她是掌门夫人,那我是什么?”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许颐望着她,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带上了报复成功后的快感,他竟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的邪性,渐渐的一声大过一声,听得让人刺耳极了,甚至以为他是不是疯了。
他等这一天,实在等了太久。
就在今天,他和汤闲笑只能活一个。
“你是什么?汤闲笑,你觉得,我会娶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成为掌门夫人?”
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反正他和汤闲笑,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他要尽情的报复、尽情的折磨,折磨汤闲笑的同时,也折磨自己。
“那都是我骗你的,我觉得你可怜,你想嫁给我吧?可惜了,我不会娶你。”
汤闲笑听着他的话,逐渐红了眼眶,死死看着她。
许颐笑着笑着眼眶也红了。
“你真是喜欢我啊,我随口一句话就让你修了杀戮道。可是没有人告诉你吧,杀戮道是不能改道的,一旦大成,在你临近飞升之日,就会被雷劫劈死,永无轮回之日。”
汤闲笑张了张唇,哑然片刻后
,说:“我知道。”
“你……知道?”
“我活一辈子够了,有没有来世于我而言,并无差别。”
可是这没有达到许颐的目的,他要激怒汤闲笑,不择手段地激怒汤闲笑。
“那你可知,你的道心已经损坏,不久后就将走火入魔,而我只要杀了你,就是替天行道,就能获得功德,届时,飞升于我,易如反掌。”
汤闲笑怔怔地看着他,“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飞升?”
“是啊,否则我怎么耐心面对一个令人恶心的女人?”
“你可以不用面对我!你可以离我远远的!你可以永远不跟我见面,你为何……为何……”
看着汤闲笑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心里十分畅快。
“因为我恶心你,已经恶心到了我与你只能活一个的地步!汤闲笑,一旦你大成,只要你还喜欢我,你的道心因我而毁,我与你,就只能活一个。”
汤闲笑彻底僵住了,她一直觉得前几日的许颐太好了,好的就像一场梦境,即便知道他不可能突然转性喜欢上自己,汤闲笑也不由的带了那么一丁点的幻想。
她以为,最痛苦的结果不过是和许颐恢复到从前不痛不痒的关系,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许颐竟厌恶她到了这种地步。
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谢书辞的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可能是许颐在潜意识里模糊了这段记忆,这段记忆是他也不愿意回想的。
在片刻之后,汤闲笑走火入魔了。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站在她身后的大师兄,汤故。
鲜血弥漫在狭窄的甬道中,汤闲笑双目猩红,彻底地失去了理智。
而看到汤闲笑瞬息间杀死汤家的弟子时,谢书辞隐约看见,许颐也僵住了。
这时,谢书辞明白了。
许颐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杀戮道,他大概以为,汤闲笑走火入魔之后,要杀的目标只有他一个,也没有想到会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牵连进来。
可惜啊,他知道得太晚了。
走火入魔的汤闲笑,杀死了所有将她捧在掌心的汤家弟子。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每一寸皮肤,昔日鲜活的生命在无情的肆虐中失去了声息。
场面过于血腥,谢书辞看得并不十分真切。
他只是知道,到了最后,不止是汤家和许家的弟子,就连仙人墓中其他仙门的弟子也没能逃过汤闲笑的手掌心。
失去理智的杀戮道修士,在走火入魔之后,修为不仅会暴增,还会变成一具彻彻底底、不知疼痛、永无休止的杀人武器。
“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墓穴中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谢书辞站在第三视角,目睹着这一切。
汤闲笑短暂地恢复了意识,看着地上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她哭得像天地崩塌了一般。
谢书辞看着这样的她,逐渐湿了眼眶。
“家主……师兄……”
“我错了……我错了……”
女子绝望的哭声,仿佛是一只手掐住谢书辞呼吸,让他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太残忍了,这对汤闲笑和其他无辜的人来说真的太残忍了!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死在仙人墓里的人,永远都出不去了,会被排斥在轮回之外。就算再几百年后,仙人墓崩塌,他们也只会成为地上的一只游魂野鬼。汤闲笑如今亲手杀死了他们,亲手葬送了自己最珍贵的族人,这一切,都太过残忍了。
更可笑的是,仙人墓里死伤大半,却有一人踏着满地尸骨缓缓而来。
他灰袍上浸透鲜血,手中拂尘被染成红
色,听着汤闲笑逐渐低哑的哭声,脚步几次停滞,却还是继续向前靠近。
他走到汤闲笑身边,眼眶发红,看着周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凝滞了呼吸。
“对不……”
“杀了我。”汤闲笑不想回头看他,不想再看这个让她生不如死的男人。
许颐将头低了下去,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地颤抖着,看着这样痛苦的汤闲笑,他的内心再也没有了任何快感,而是一阵接着一阵,如同浪潮一般将他淹没让他窒息的痛苦。
“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想要飞升吗?你不是不择手段想让我修杀戮道让我走火入魔吗?来啊,杀了我!”
许颐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再也不敢前进半寸。
他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解释自己的心情。
他哄骗汤闲笑修杀戮道,不就是为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吗?不就是觉得一个不知悔改秉性低劣的女子作为自己飞升路上的垫脚石很合适吗?
反正天道只认结果不伦因果,那他杀了汤闲笑就能飞升,那他在犹豫什么?
见他许久没有动作,汤闲笑浑身如同浴血一般,浅浅回过头来,却不看许颐。
眼泪混合着脸上血渍沿着下巴滴落到地面。
“怎么?下不了手吗?”汤闲笑声音凄凉无比,“我杀了这么多人,你却不敢杀了我?”
“许颐,你喜欢我,是不是。”汤闲笑闭上双眼,语气不无嘲弄。
“我……”
“你喜欢我,却懦弱不敢承认,你就是懦夫!就凭你也配让我喜欢?”
“我不是!”许颐怒吼一声,胸膛里某种情绪呼之欲出,他拼命地摇头,“我不是……我不是……”
“那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去走你的飞升之道!杀了我——”
汤闲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根拂尘刺穿她的心脏,画面静止在了这一刻。
无论是汤闲笑和许颐都停止了动作。
许颐失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汤闲笑,自己的呼吸仿佛随着汤闲笑逐渐低微的呼吸一起消失了。
天地一片静默,如同一幅冰冷血腥、触目惊心的画。
谢书辞从许颐的脸上看到了迷茫和无措。
当汤闲笑的身躯轰然倒下之时,他抽回拂尘,流下了第一滴眼泪,像要逃离什么一般,踉跄地跑出了这座地下的牢笼。
而在许颐转身的瞬间,空中响起一道若有似无的叹息,一缕水蓝色的灵力自空中掠过,盘旋在汤闲笑胸膛伤口处,护住了她的心脉。
龙牙秘境一行,死在汤闲笑手中的人不胜枚举,有些重伤修士逃出生天后回到修真界,将此事公之于众,便在淮州掀起了一场讨伐大浪,一夜之间夷平了汤家仙山,汤家弟子被视为包庇祸害而赶尽杀绝,只有寥寥数人被汤家神树护下,躲过一劫。
一个偌大的仙门,仅仅在一夕间,就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最终与汤家相关的文书也被烧毁,更是有仙门直接下令,从今以后,但凡有汤姓修士一缕格杀勿论!
被神树救下的几名弟子改名换姓泯然于世,决心不再修道。
据说,因汤闲笑而死的修士,足足有三百多人。
然而这一切,许颐并不知晓。
回到许家他辞去掌门一位,进入一座小峰中闭关修炼,等待飞升之日。
在讨伐汤家的大军中,许家损失的弟子最多,便成了其中一员大将。
许颐这一关,就是数百年。
故事到了这里,就已进入尾声。
谢书辞心中怔忡不已,他感觉自己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孙闲笑的半生,从一个逍遥道不知天高地厚心性天真顽皮的小姑娘,成为了最后手染无数鲜血、人人喊打的
女魔头。
太悲哀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太残忍了。
眼前的一切归于平静,他们的意识忽然又被拉回了最初的那一棵树下,回到了淮州的城门外。
这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像是看到了一个人临死前的记忆回放,沉浸式地体验了他们的一生,这个结果令人实在难以接受。
良久,许掌门沉重地叹了一声气,说:“与其说是汤前辈杀了那些修士,不如说是太祖借她之手,杀了他们。”
柳大壮吸了吸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直接骂道:“这许颐太不是东西了!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什么要毁了人家的一辈子,还牵扯那么多无辜的人。”
谢书辞叹道:“许颐喜欢汤前辈,他只是不敢承认,不敢相信,最后却害了汤前辈和其他人。而且,那些死在仙人墓的人已经错过了轮回的时间,再也投不了胎了。”
司空信神色复杂道:“这便是他的心结吧。”
“太祖真是,错得太离谱了。”许掌门不禁红了眼眶。
“要不是不受控制,老子真想一斧头劈死他!什么玩意儿啊。”
这时,谢书辞发现,他想象出来的小瞎子居然还没有消失!
兴许是察觉到谢书辞的视线,“谢安”抬起头来。
谢书辞不知怎么想的,明知是自己假想出来的东西,他还是问道:“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瞎子抬起眸子,空洞的眸光投向远处,语气不可名状:
“他最不敢承认的,其实,是嫉妒。”
女魔头。
太悲哀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太残忍了。
眼前的一切归于平静,他们的意识忽然又被拉回了最初的那一棵树下,回到了淮州的城门外。
这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像是看到了一个人临死前的记忆回放,沉浸式地体验了他们的一生,这个结果令人实在难以接受。
良久,许掌门沉重地叹了一声气,说:“与其说是汤前辈杀了那些修士,不如说是太祖借她之手,杀了他们。”
柳大壮吸了吸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直接骂道:“这许颐太不是东西了!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什么要毁了人家的一辈子,还牵扯那么多无辜的人。”
谢书辞叹道:“许颐喜欢汤前辈,他只是不敢承认,不敢相信,最后却害了汤前辈和其他人。而且,那些死在仙人墓的人已经错过了轮回的时间,再也投不了胎了。”
司空信神色复杂道:“这便是他的心结吧。”
“太祖真是,错得太离谱了。”许掌门不禁红了眼眶。
“要不是不受控制,老子真想一斧头劈死他!什么玩意儿啊。”
这时,谢书辞发现,他想象出来的小瞎子居然还没有消失!
兴许是察觉到谢书辞的视线,“谢安”抬起头来。
谢书辞不知怎么想的,明知是自己假想出来的东西,他还是问道:“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瞎子抬起眸子,空洞的眸光投向远处,语气不可名状:
“他最不敢承认的,其实,是嫉妒。”
女魔头。
太悲哀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太残忍了。
眼前的一切归于平静,他们的意识忽然又被拉回了最初的那一棵树下,回到了淮州的城门外。
这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像是看到了一个人临死前的记忆回放,沉浸式地体验了他们的一生,这个结果令人实在难以接受。
良久,许掌门沉重地叹了一声气,说:“与其说是汤前辈杀了那些修士,不如说是太祖借她之手,杀了他们。”
柳大壮吸了吸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直接骂道:“这许颐太不是东西了!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什么要毁了人家的一辈子,还牵扯那么多无辜的人。”
谢书辞叹道:“许颐喜欢汤前辈,他只是不敢承认,不敢相信,最后却害了汤前辈和其他人。而且,那些死在仙人墓的人已经错过了轮回的时间,再也投不了胎了。”
司空信神色复杂道:“这便是他的心结吧。”
“太祖真是,错得太离谱了。”许掌门不禁红了眼眶。
“要不是不受控制,老子真想一斧头劈死他!什么玩意儿啊。”
这时,谢书辞发现,他想象出来的小瞎子居然还没有消失!
兴许是察觉到谢书辞的视线,“谢安”抬起头来。
谢书辞不知怎么想的,明知是自己假想出来的东西,他还是问道:“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瞎子抬起眸子,空洞的眸光投向远处,语气不可名状:
“他最不敢承认的,其实,是嫉妒。”
女魔头。
太悲哀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太残忍了。
眼前的一切归于平静,他们的意识忽然又被拉回了最初的那一棵树下,回到了淮州的城门外。
这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像是看到了一个人临死前的记忆回放,沉浸式地体验了他们的一生,这个结果令人实在难以接受。
良久,许掌门沉重地叹了一声气,说:“与其说是汤前辈杀了那些修士,不如说是太祖借她之手,杀了他们。”
柳大壮吸了吸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直接骂道:“这许颐太不是东西了!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什么要毁了人家的一辈子,还牵扯那么多无辜的人。”
谢书辞叹道:“许颐喜欢汤前辈,他只是不敢承认,不敢相信,最后却害了汤前辈和其他人。而且,那些死在仙人墓的人已经错过了轮回的时间,再也投不了胎了。”
司空信神色复杂道:“这便是他的心结吧。”
“太祖真是,错得太离谱了。”许掌门不禁红了眼眶。
“要不是不受控制,老子真想一斧头劈死他!什么玩意儿啊。”
这时,谢书辞发现,他想象出来的小瞎子居然还没有消失!
兴许是察觉到谢书辞的视线,“谢安”抬起头来。
谢书辞不知怎么想的,明知是自己假想出来的东西,他还是问道:“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瞎子抬起眸子,空洞的眸光投向远处,语气不可名状:
“他最不敢承认的,其实,是嫉妒。”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