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幕中,一座座王朝军的营寨在篝火的照耀下亮如白昼,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在铿锵的步伐中巡视各处。
哨塔上的哨兵也都是满脸的警惕色,目光不断的在黑暗中扫视,注意在外围的一举一动。
几十万大军云集王都城下,无数的帐篷和营寨布满了田野,树林和沟壑,熙熙攘攘,倒是颇为热闹。
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万籁俱寂,除了巡逻的哨兵外,大多数的士兵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在南边靠着外围的一处王朝军营地驻扎着数千兵马,是一名贵族统帅的勤王兵马。
因为他们来的太迟了,好的扎营的地方都有人占据,所以只能在外围寻找了一个地方扎营。
他们一路急行军赶到了王都,早就人困马乏了,因此布置了警戒后,大部分的兵马都沉沉的如睡了。
当营帐间鼾声此起彼伏的时候,无数的黑影正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靠近这一处营地。
陈子昂亲率八千骑兵,所有的战马都用厚布包裹了马蹄,同时确保战马不发出声响。
他们的部队要安然无恙的从王朝大军的眼皮子底下撤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陈子昂决定亲自率领骑兵部队断后,以掩护两万步兵和伤兵们先撤。
陈子昂他们的骑兵人数众多,虽然做了很多的措施,可是在靠近这一处外围的王朝军营地的时候,哨塔上的哨兵还是发现了黑暗中的异常。
“外边好像有东西,你们几个去外边看看。”
哨塔上的一名士兵对着守卫在下边的士兵喊了起来,让他们去外边查探一下。
“咻!”
可是这名哨塔上的哨兵话声为落,一支狼牙箭就带着撕裂空气的啸音突然出现,然后贯穿了他的喉咙,带出了一蓬血雾。
哨塔上的另外两名哨兵也是骇然失色,还没等他们吹响号角,他们就被射成了刺猬,从高高的哨塔上栽落了下来,嘭的砸落在地。
“杀!”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冷喝,旋即大地剧烈的震颤了起来,仿佛有千军万马狂奔而来。
“敌袭!敌袭!”
一名士兵发出了惊恐的吼声,可是很快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他的身躯直挺挺的倒地,一支穿透他身躯的箭矢还在剧烈的晃动着。
“轰!”
黑暗中宛如奔雷般涌来的骑兵撞开了简易的营寨栅栏,栅栏被撞的木屑纷纷,出现了一个豁口。
“弟兄们,杀啊!”
参将鲁胖子一枪贯穿了一名王朝士兵后,发出了震耳的咆哮声。
黑压压的骑兵顺着撕开的缺口攻入了这一处王朝军的营地,气势如虹。
攻入营地内的黑衣骑兵们迅速的分为无数个小队,宛如离弦的箭矢一样,朝着各处冲杀。
“噗哧!”
“噗哧!”
“啊!”
许多从睡梦中惊醒的王朝士兵刚钻出营帐,锋利的刀子就劈砍了下来,鲜血飞溅。
在连绵不断的惨叫和利刃入肉的沉闷声中,整个营地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攻入营地的清河军骑兵一边冲杀,一边放火,很快用地就火光冲天了。
那名贵族老爷试图收拢溃兵抵抗,可是一队清河军骑兵碾压过去,这位贵族老爷就成为了一滩烂肉。
面对清河军的来回冲杀,这一处营地很快就一片狼藉,王朝军直接被击溃了,溃兵四散而逃。
周围的王朝军营地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是如临大敌,他们没有想到,陈子昂竟然夜间进攻。
“继续冲!”
陈子昂他们攻陷了这一处王朝军营地后,又马不停蹄的杀向了第二处营地。
八千骑兵的恐怖攻击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们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势不可挡。
匆忙从床铺上爬起来的王朝军士兵们压根就挡不住,很快第二处营地也被攻陷。
可是陈子昂他们却没有停止了意识,又杀气腾腾的攻向了第三处营地,他们所过之处,火光冲天,尸横遍野。
他们这一支强悍的骑兵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切入了王朝军的营地。
他们选择的攻击点也是格外的刁钻,都是各营的连接薄弱点。
他们并不是以杀敌为目的,在每一处营地绝不恋战,击溃抵抗力量后,迅速的杀向第二处营地。
各路勤王军队互不统属,战斗力也是层次不齐,他们几十万人驻扎在王都附近,看似强大,却外强中干。
面对陈子昂他们这一支骑兵部队的夜间突击,混乱和喧嚣中,他们甚至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被陈子昂他们杀的溃不成军。
可是随着陈子昂他们的部队向纵深突击,勤王部队的营地越来越密集,抵抗也越来越激烈,受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大。
当陈子昂他们在朝着王朝军发动猛烈的攻击的时候,李朗率领的两万多步兵则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营,在夜幕的掩护下,迅速的向西撤退。
李朗知道陈子昂他们拖不了多久,所以他们扔掉了所有的辎重粮草,全部轻装急行。
陈子昂他们不断的在突进,虽然受到的阻力越来越大,可是面对骁勇善战的清河军骑兵,依然没有一支勤王部队挡得住他们。
当陈子昂率部正在大杀四方的时候,在距离陈子昂他们数里外的一处山丘上,一名拄着拐杖的老者和一名儒雅的年轻将领登上了高处。
他们站在稍高的山丘上,可以看到无数密密麻麻的军帐,也能够看到远处火光冲天的营地。
而陈子昂他们的部队一路在冲杀,站在这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贼军骑兵太凶悍了,竟然连破我军十余营寨,战力都快赶上我们虎营了。”
看到远处大杀四方的清河军骑兵,这名儒雅的年轻将领也是由衷的夸赞起来。
“虎营不是这股贼军骑兵的对手。”
拄着拐杖的老者目光盯着远处冲杀的清河军骑兵,语气笃定的说道。
“大伯,我们虎营骑兵可是有最好的战甲,受过最好的训练,你怎么就说虎营不如贼军骑兵呢?”儒雅的年轻人有些不服气的道。
老者笑言道:“因为我们虎营是蓄养在笼子里的老虎,而贼军骑兵是原野上的恶狼,我们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伯,我愿率虎营出战,用贼军的血,为虎营正名!”儒雅年轻人朗声请战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到年轻气盛的后辈子弟如此的沉不住气,老者笑着摇了摇头。
“为何?”
“等贼军杀累了,再率虎营出击定能事半功倍,现在我们只需看戏即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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