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省,通山府首府。
暗沉沉的夜幕下,一路举着火把的南方军士兵抵达了城门外。
借助城头的火把光亮,看到城头悬着的南方军战旗,这一路神情疲惫的南方军士兵们都是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去喊话,让他们开城。”
满脸憔悴的少将军罗靖在众人的簇拥下,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他现在急需入城休整。
少将军罗靖他们当日逃离了蓝河战场后,原本想要收拢驻扎在各城镇的兵马再和清河军决一雌雄的。
可是得知有一股清河军骑兵已经长驱直入,朝着通山府而去的时候,罗靖担心后路被断,所以也就马不停蹄的一路向西撤。
他们率领沿途收拢的兵马一路向西撤退,在他们的身后,浩浩荡荡的清河军部队则是咬了上来。
罗靖他们的后卫部队已经和追上来的清河军爆发了好几场小规模的战斗。
因为后边追着清河军大部队,所以罗靖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一路西撤。
他们这一路上睡不好,吃不暖,还要时不时的遭遇到那些渗透过来的清河军小股部队袭扰,一直紧绷着神经。
罗靖最担心的就是通山府的安危,一旦通山府沦陷的话,他们的后路也就断了。
现在他们一路紧赶慢赶的撤到了通山府,看到城头挂着南方军的战旗,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虽然不知道那一股向西进发的清河军骑兵目的何在,只要通山府还在他们的手里,他们就可以随时的撤回东江行省。
“城上的人听着,少将军有令,速速打开城门!”
一名南方军的营将策马奔到了城头下,扬起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是少将军,开城门!”
看到城外举着火把的军队,城头的一名军官下达了命令,城门吱吱嘎嘎的放了下来。
“入城。”
少将军罗靖当日差点死在蓝河战场,后来虽然逃了出来,可是清河军大部队紧追过来,他一路西逃,也是累得够呛。
现在到了距离东江行省仅仅只有几十里的通山府,他也放松了下来,警惕心也大大的下降。
虽然自己在蓝河战场打了败仗,但是虎毒不食子,自己的老爹顶多臭骂自己一顿,将自己搁置一段时间,又会启用自己的,性命无忧。
现在罗靖已经做好了承受自己老爹罗明元的怒火了,毕竟他这一次的确是打了窝囊仗。
不过虽然主力部队覆灭在了蓝河战场,但是他收拢了分守各城镇的兵马依然还有两万余人,倒也不算一败涂地。
罗靖率领着他收拢的两万余名南方军士兵排着长龙入城,他们急需得到休息和整补。
当罗靖率领的南方军浩浩荡荡的入城,准备好好的吃喝一顿,睡个好觉的时候,殊不知城内一队队弓兵正被调往城墙等制高点。
实际上通山府已经在清河军的控制中了,清河军第二兵团副兵团长雷鸣率领一万一千余骑兵一路向西急进,早就占领了这里。
只不过他们占领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费一兵一卒,守卫这里的是南方军投降的老将军王成的侄子担任营将。
在老将军王成的劝说下,他的侄子也是主动的放下了武器,投降了清河军。
除了老将军王成在南方军素有威望外,他的侄子也不是傻子。
因为王成都投降了清河军,那可是他在南方军的靠山,靠山没了,而且以他和王成的关系,说不定到时候镇南大将军罗明元追究起来,他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最后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着王成一起投降了清河军。
清河军骑兵部队悄无声息的占领了这里,但是为了避免惊动近在咫尺的东江行省南方军部队,防止他们向这里进攻,所有通山府一切照旧,投降的南方军他们一直没有改旗易帜。
现在一路逃到这里的少将军罗靖还以为抵达了安全的地点呢,殊不知看似最安全的地方,实际上也最危险。
“你们王营将呢?”
少将军罗靖在众人的簇拥下入了城,看到黑黢黢的街道上站着零星的守军士兵,没有人前来迎接,让他也是皱起了眉头。
“回禀少将军,我们营将大人已经入睡了,我已经派人去叫他了。”一名站在城门口的南方军军官回答。
“速速去准备酒肉,我们还没吃饭呢。”一名南方军的参将道。
“诺。”
这名守卫在城门口的南方军军官当即应了下来,大步的离去了。
“轰!”
当罗靖带入城的士兵直奔提督府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的巨大的轰鸣声。
罗靖等人闻声都是齐齐的转头望去,只见城门轰然的落下了,好几个躲闪不及的南方军士兵当即被压成了肉酱。
还没等罗靖他们反应过来,城墙上,周围的房顶上宛如雨后春笋般,突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无数的箭矢正对准了他们。
在火把的照耀下,这些出现在街道周围房顶和城墙上的士兵竟然都穿着清河军的黑色制服。
看到这一幕,少将军罗靖脑袋嗡地一下变得一片空白,入城的南方军也是顿时产生了慌乱色。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在一处房顶上,清河军骑兵第十三旗团的副旗团长谭锋看着街道上一片慌乱的南方军士兵,厉声喊了起来。
“少将军,怎么办?”
城门突然被关闭,他们的队伍被截为两段,现在城内又有埋伏,本就疲惫不堪的南方军士兵们也是六神无主。
“杀出去!”
少将军罗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乖乖的束手就擒,深吸一口气后,下达了突围的命令。
“杀啊!”
入城的南方军士兵们纷纷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刃,朝着城门处杀去,试图夺回城门出城。
“冥顽不明,放箭!”
看到拥挤在街道上的南方军朝着城门涌去,负责指挥战斗的副旗团长谭锋大手一挥,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咻咻咻——”
黑夜中响起了刺耳的呼啸声,密如蝗虫的凌厉箭矢从房顶,城墙等处朝着宽阔的街道上倾泻而去。
“噗噗噗!”
“啊!”
街道上无遮无拦的,面对密如雨下的箭矢,拥挤在街道上的南方军士兵顿时宛如熟透的麦子一般,倒了一大片。
“噗哧!”
“嘶!”
少将军罗靖虽然有亲卫用盾牌护卫着,可是箭矢不长眼,一支箭矢穿透了他的臂膀,疼的他倒吸凉气。
“保护少将军!”
看到箭矢贯穿了少将军罗靖的臂膀,亲卫也是大喊了起来,又有几名举盾的士兵将盾牌护了过来。
城门已经被关闭了,南方军的士兵们试图沿着城梯冲上城楼,夺回城门的控制权。
他们冒着箭矢往城楼冲锋,不断的有人中箭沿着城梯滚落下去。
有人好不容易冲上了台阶,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长矛刺枪。
长矛刺枪一顿乱捅,扑倒跟前的南方军士兵在哀嚎惨叫中,骨碌的沿着城梯滚落下去,鲜血染红了城梯。
城外的南方军看到城门突然的关闭,他们听到城内的喊杀声,也是心急如焚。
可是他们没有携带攻城的云梯,只能临时的找了几个木头,试图撞开城门营救入城的少将军罗靖等人,黑夜中喊杀震天,通山府一片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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