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铁蹄声逐渐清晰起来。

    众人这才回过神,赶紧出去。

    “快逃吧,从后门!”

    他们往后门走去,发现张家庄园已经被围了起来。

    便立刻返回。

    刘表疑惑道:“这东南怎会有如此多骑兵?”

    “现在怎么办?

    刘表说道:“诸位不要慌,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对方不知道任何事,待会什么也不要说,对方可能是来借水喝的,张兄,你应付一下!”

    张志走出去。

    神武军停下来后,尘土飞扬中传来声音:“哪个是张官人?”

    张志说道:“这位上官,草民张志。”

    张宪说道:“把你庄园里的人全部叫出来,在一边列队!”

    “不知上官有何事?”

    “还不按照本官的话去做!”

    “可是……你们是……”

    “快去!”

    张志立刻将所有人叫出来,站在一边。

    “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里了。”

    张宪大手一挥,说道:“来人,进去搜!”

    张志一听,大吃一惊,因为刘表他们都在里面。

    “上官,这……”

    那些神武军可不听张志怎么说,立刻冲进去。

    这时刘表等人看躲不过了,在神武军冲进来之前,才姗姗走出来。

    张宪一看这些人,问道:“不是说都出来了么?”

    张志说道:“这些人是草民的朋友,饮了些酒,耽搁了,上官请见谅。”

    张宪说道:“你认识李善么?”

    “嗯?”张志疑惑道。

    “李保正!”

    “哦,李……李保正,草民认识。”

    张宪看着这张志,他发现这张志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普通人看到如此多战马、骑兵,被吓到也正常。

    “你因何事需要大批粮食?”

    “啊!”张志没由来的大叫了一声,“草民……草民这……”

    “你因何事需要大批粮食,说!”

    “草民是粮……粮商!”

    “粮商敢唆使保正暗自去加派!”张宪的脸色阴沉下来,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样,他骑着马,在张志周围转了两转,“如实招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的人头挂起来!”

    张志被这么一吓,直接跪了:“上官饶命!都是那刘表,他从江宁过来,说要筹备粮食,要攻打江宁,要举事起义……哦不!是造反!小人没听他的……小人……”

    说着说着,张志下面的泥土已经湿了。

    刘表一听张志这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其他人更是直接瘫软在地上,全身发抖。

    不等张志继续说下去,一个富商连滚带爬过来:“上官!我要检举!我要检举有人要起义……哦不!是谋反!他要谋反!”

    刘表呆立原地,直接懵了。

    岳飞也没有想到,自己刚来镇江府,就遇到了有人要造反!

    看来赵官家在心里所说的全部属实啊,现在东南有一批人心怀鬼胎,欲趁宋金对峙,在后方点火!

    岳飞立刻命人将所有人全部抓了起来,当场审问。

    这些人哪里经得起审,很快就全部招了。

    而且岳飞还得知,此时江南西路也有人谋反。

    岳飞当机立断,立刻发兵全速往西。

    此时,那朱昌贵正带着他的人马将句容县围起来。

    句容县陷入混乱中。

    乱军中,长得最胖的那个就是朱昌贵,当年清洗淮西,他从淮西逃出来,落草为寇。

    这些年一直做盐贩子,干刀口舔血的买卖,就是不知道舌头上到底有多少刀疤。

    句容县人很绝望,叛军如同一望无际的洪流,围住了句容县县城。

    这个小城内一共也就两万人,而外面的叛军就多达一万人。

    而且这些叛军都是地方草莽,杀人劫货的凶恶之徒。

    若是句容县被拿下,城内的人可能要死一半,粮食要被洗劫一空。

    朱昌贵看着前面即将被攻下来的句容县,狂笑道:“没想到老子也有打回来的一天!皇帝轮流坐,今天到我家!”

    便在朱昌贵高兴之时,攻城的喧哗声中忽然多出了一些沉闷的震动。

    朱昌贵愣了一下,不知是否是错觉,地面在震动。

    此时,发动冲锋的是神武军前锋队,一共两千兵力,每人三匹马,一共六千匹马。

    这六千匹马,相互之间安全距离即便是五米,每排有50匹马,120排,长达600米。

    当朱昌贵发现神武军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神武军骑兵如惊涛骇浪般冲击过去,撞飞了一大片,开始熟练地挥砍长刀。

    顿时人头、四肢开始到处乱飞。

    仿佛洪流冲垮了朽木编制的护栏一样,向前面排山倒海压过去,来了一次横推。

    两翼的骑兵快速伸展出来,扩大打击面。

    惨叫声似要冲上云霄。

    经历半个时辰,所有叛军被冲散,如同崩溃的洪流,一泻千里,散落而逃。

    朱昌贵在混乱中被擒住。

    七月七日上午,句容县被叛军围住的消息传到了江宁府。

    一时间,震惊了江宁府官场。

    那些官员手忙脚乱。

    有人立刻去见宗泽,建议宗泽赶紧叫停新政,对叛军做招安处理。

    也有人赶紧开始给京师写信。

    当狱中的卢益和陈邦光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得跳起来。

    七月七日整整一天,江宁府内到处都在传有人造反了。

    甚至有人传言说反贼明天就会兵临城下。

    七月八日上午,守城的禁军急匆匆赶到转运司衙门。

    “报宗相公,翟帅,外面有人自称是河北东路经略使岳飞麾下指挥使李克,有要事求见!”

    “岳飞的部将?”宗泽有些惊讶,神武军不是在阜城吗,怎么到江宁来了。

    “有多少人?”

    “就三十五人。”

    “放进来!”

    不多时,李克到了转运司衙门,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朱昌贵、刘表等人。

    李克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宗泽这才全部明白。

    “岳帅人在何处?”

    “听闻江南西路还有反贼,岳帅连夜率大军南下去平叛去了!”

    宗泽欣慰地点了点头,有岳飞,他就安心多了。

    现在是多事之秋,新政南下,金贼施压,南方的确要雷霆手段才行。

    那刘表跪在地上大呼道:“宗相公饶命!草民知道幕后主使,只要宗相公饶了草民,草民就供出幕后主使!”

    “好,老夫饶你一命,你立刻如实招来!”

    “是江东转运使卢益唆使草民做的这一切,还有陈邦光,是他们!一切都是他们指使草民干的!”

    “胡说八道!他们是朝廷命官,虽然失责,怎会造反!”

    “草民所言千真万确,那陈邦光让草民找人故意将知府衙门围住闹事,又在民间挑唆,把事情越闹越大,逼迫朝廷妥协。”

    “为何逼迫朝廷妥协?”

    “因为我们都在民间放了高利贷,还有大量的田,都说朝廷新政要南下,地方地主乡绅都不愿意把赋税交上去,所以才闹事。”

    宗泽立刻让人去提拿卢益和陈邦光。

    宗泽将刘表的供词交给了卢益。

    卢益看完后,久久不语。

    宗泽说道:“无话可说了?”

    卢益叹了口气,说道:“宗相公,听下官一句劝,这件事不是您承受得起的!”

    “还敢在老夫面前胡言乱语!”宗泽怒拍桌案,“朝廷信任你,才委你以江东转运使,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宗相公,知道这江东超过五十亩地的有多少吗!十之八九!新政一来,所有人都要造反!”卢益大声说道,他双眼布满血丝,“还有朝堂那些官员,谁不想在江东、江西有田,那可是稻田啊!您要是查下去,非得把朝堂上一半的人都得罪!这是要逼整个南方造反!”

    七月十五日,一份江东总汇报放在了赵宁的御案上,是宗泽亲自所写。

    七月十六日早朝,赵宁阴沉着一张脸,谁都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先说了。

    他的声音愤怒无比:“朕把南方的税免了!但东南却有人造反了!朕的仁德竟然如此的一文不值!是逼问朕手中剑利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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