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慕程眸光闪了闪,期待地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谁知,晏遂安回答:“如果他要你道歉就道歉,如果要求该赔偿就赔偿。”
就这?就这?交给他处理就是这样?我真的谢谢!
施慕程非常失望:“这就是你的业务水平?”话里话外的嫌弃。
“怎么?打断人家鼻梁骨的不是你?”晏遂安没好气地说,“做了就要承担。”
他只是说做了就要承担,而不是做错事要承担。
施慕程好委屈,他大声质问:“凭什么?是他先挑衅的!是他先故意弄坏我的画!凭什么要我道歉赔偿!”赌气般扭头就往室内走。
身后响起晏遂安稍温和的声音:“你的人生可能会遇到很多次这种无赖,所以,从这次开始,学会怎么正确处理,摆脱他们。”
施慕程被一把扯住,他试着挣脱了几下,没挣掉。练过多年柔道又怎么样,得过许多奖杯又怎么样。原来,身高体重的差距带来的力量差是如此悬殊。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常年健身并有多年武戏经验的晏遂安有专业的武术指导。
施慕程只得被控制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施慕程气鼓鼓像只河豚的可爱样子,晏遂安有点好笑地轻怼了一把他的脑袋,带着点宠溺,“他弄坏你的那副画还在么?”
施慕程整个人迷糊了,连气都忘了气,“啊?”
“啊什么啊,去找出来。”
施慕程被委屈和不解同时填满,满脑子晕乎乎。但晏遂安笃定的态度和高深莫测的表情,都让他莫名信赖。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照着做了。
那副是准备参展的作品之一,即使弄坏了,他也收得很好。
施慕程在画室翻翻找找,终于从众多成品画中找到。
这是一副以国风仙鹤和西式神像为主题的水彩画,中西元素完美融合,笔触细腻,画面灵动,水墨晕染也恰到好处。正是如此特别,又带有神秘的东方韵味,才被教授青睐,推荐为参展作品。
无奈画面左侧留白处,有个黑乎乎的脚印,还有些破损。可以想象当时大概发生了什么。
“现在它是我的了。”晏遂安从他手中抽走画,然后点开手机,“没买过画,不知道什么价位,我就看着给了。”
这边施慕程手机叮咚,对话框还停留在昨天那条一千块路费的转账到时退回。这又收到20万转账。唱哪出?他整个人云里雾里。
晏遂安催促道:“别楞着,点接收。怎么?不够啊?”
施慕程震惊:“不不是。”这可太够了,倒不是被20万震惊到,只是他平时也玩票性质的接过插图商稿,通宵三天三夜的作品也就能收个几百欧。“我的画不值这么多。”
晏遂安解释:“当提前预热,以后你的画比这价格高多了。主要是微信一次性打不了更多,就这么着吧。不够以后补你。”
施慕程有些为难起来:“可这副画破了。”
“没事,你要是真良心过意不去,下次再补我一副就是了。”晏遂安趁机撸了一把他的脑袋,名正言顺的,花了20万呢。
门外的叫骂声更激烈了,门也被拍得震天响。估计再不回应,门要被卸下来了。
晏遂安往大门处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门口的监控是好的吧?”
施慕程点点头,“这房子除了室内,都有监控,无死角。”
跟晏遂安预料的一样,“嗯,走吧。”
开门前,晏遂安通过猫眼看了看,对施慕程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万一发生不愉快的意外,门外有三个人,你一个人打两个没问题吧?”
施慕程:“”
晏遂安自己先笑开了,“开个玩笑,逗你的,放松点。过了今天他们再也不会来烦你了,我保证。”
施慕程不屑的转过头,一脸我信你个鬼。但他自己也无法解释,明明心里很排斥,行为上还是照着晏遂安说的做了。
门打开的瞬间,晏遂安就换了一副表情,眼底冰冷深沉。
今天多了一个黑皮肤,三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青年。但晏遂安近一米九的身高,阅历及演技的加成,使他整个人更具压迫感。
他们显然对晏遂安的存在有些意外,三人互相对视交换着眼神。
晏遂安手把着门,用身体堵在门口,丝毫没有把人让进来的打算。
他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跟他们沟通,明知故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让开,我们找那个小男孩。”说话的是当事人,传说中鼻梁被打断的皮特。
“或许你是指我弟弟?”晏遂安侧了侧身子,露出后面站着的施慕程,手仍牢牢把在门上。
皮特看到施慕程叫骂了一声,向前一步,被晏遂安另一只手狠狠抵住。他的小臂肌群因为用力微微隆起,他厉声道:“你想干什么?嘴巴放干净点。”
皮特指着施慕程大声喊道:“就是他打了我!你的弟弟打了我!”
晏遂安眼睛微眯了眯,就像猎手盯住猎物一般:“你想怎么处理?”
皮特叫道:“医药费,赔钱!”
“好的,你说个数。”晏遂安话音刚落,身后施慕程轻哼一声,十分不服气。
皮特对事情进展如此顺利很是意外,瞳孔明显阔了阔,贪婪本性尽显:“五千,不,一万欧!”
“行,没问题。”晏遂安答应得非常爽快,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甚至问他:“支票可以吗?”
皮特忙不迭地说可以,生怕说慢了,下一秒晏遂安就会后悔。毕竟他鼻梁骨断了也是瞎说的,那么点伤总共也没花多少钱。
他试图赖上施慕程,一是看施慕程独来独往好欺负,二是因为住这片房子的肯定是有钱人,没想到真被自己狠狠捞到一笔,心里不由得跟着激动起来,甚至开始盘算着该怎么消费这么一大笔意外之财。
晏遂安写好支票捏在手里,要给不给,警告他:“等等,拿了这笔钱,你跟小程打架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这笔钱是给你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晏遂安朝头顶的监控指了指,“都拍下来了。”
皮特看着支票的眼睛简直要发出光,连忙点头,同时伸出手去接支票。
晏遂安捏着支票不松手,皮特怕扯坏不敢再用力。
晏遂安面无表情地要求:“用说的,说具体,大声点,对着摄像头。”
眼看一万欧元即将到手,皮特这会怎么都肯,“我皮特,因为和施慕程同学有点小误会,产生肢体上的接触,导致鼻梁受伤,现收一万欧元,此事一笔勾销。”
“好的,这件事解决完了。”晏遂安勾了勾唇,终于松了手,十分满意地说,“那么我们来谈谈另外两件事。”
皮特挂在唇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扩大,瞬间停住了,“什么意思?”
“你弄坏的我弟弟的画还有印象吧?”晏遂安似笑非笑地提醒他。
皮特装傻,“什么画?”
“我不介意向你隆重介绍一下,这是一副即将参加佛罗伦萨艺术双年展的作品。”晏遂安脸上始终挂着那副纨绔笑意,更像在期待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而它的市值是,三万欧元。”
在全场人包括施慕程的瞳孔震荡中。
晏遂安继续轻描淡写道:“另外,还有我的车,哦,就是昨晚被你的棒球棍敲击了一下的那辆。它的价值是三十万欧元。所以”在皮特的屏气凝神中,他故意顿了顿,拉长声音,“所以,你涉嫌故意破坏他人合法财产,涉案金额三十万欧元。”
皮特恼羞成怒,知道用说的自己根本没有优势,开始耍横,他用眼神示意另外两个同伴。
不过一秒钟,另一个黑人接收到信息,从外套里抽出棒球棍,对着头顶的摄像头就是一棍。摄像头‘砰’的一声,应声而碎,四分五裂。
施慕程第一时间冲上前,想护住晏遂安,却被一把推开。皮特的棒球棍重重打在晏遂安的肩上。
晏遂安闷哼一声,肩膀歪了歪,朝着路面上语气不善地喊:“还在等什么!一群饭桶!这个月奖金一个个都别想要了!”
顿时,隐在附近的安保人员一哄而上,宛如神兵天降,控制住那两黑一白耍横的小青年不过分分钟的事。
三个人都被捏住后脖颈,双臂捆在身后,整整齐齐。
安保中为首的是个华人,他上前对晏遂安毕恭毕敬又有些唯唯诺诺,“老老板,接下来怎么处理?”
施慕程几乎是愣在原地,茫然又震惊,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他的想象。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不知是来自谁的大手掌盖住眼睛,替他挡住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所有血腥画面。
他听到头顶上方响起晏遂安的声音,“小朋友不要看。”
接着,是他在吩咐安保:“打一顿,别弄太大动静。教训教训就行,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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