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镇的冬天跟京市的冬天不太一样,  湿冷,不是那种干燥的。而院子里没安暖气,  又是露天的,那寒冷自不用说。徐老师喊了人来安装落地玻璃门,但这边的人办事挺慢的,以及叫了好几天了都还没来量尺寸。

    夏言这两日总觉得困,除了跳舞练功,基本都窝在大厅的榻榻米,  捧着一杯暖咖啡。

    徐蔓织着两个人冬天的袜子,她织袜子的手艺超好,非常漂亮可爱。她说道:“你是不是不适应这边的天气?脸色有点白。”

    夏言往后靠去,说道:“我没出过远门,可能确实是不适应。”

    “那这段时间休息下,不用急着练,  晚上睡前泡个脚吧,  舒服点。”

    夏言抿唇,  点点头:“好的。”

    外面有人吆喝着鱼来了,这是有人走街卖海鱼,  徐蔓放下针线,拿了点儿现金,说道:“我去买条鱼。”

    夏言把玩着手机,  翻看微博上的信息。她换了电话卡,用的是不用身份证登记的,  这在京市是不允许的,  但在这与世隔绝的江镇却很正常。她上微博主要是关注几个舞团,  她们偶尔会发布新的编舞。

    江镇地理位置是与世隔绝,  但网络可没断。她按着按着,  闻到一股鱼腥味,顺着鼻子飘了进来。

    腥味非常明显。

    夏言突地干呕了下,说道:“这鱼也太腥了。”

    徐蔓笑着朝厨房走进去,道:“腥吗?我觉得还好,今晚你做哈。”

    夏言点头,看了眼时间,她放下手机跟咖啡杯,随后起身,在院子里拿了围裙围上,走进厨房说道:“今晚清蒸吧。”

    “都行,反正只有我吃得多。”

    夏言一笑,走向了还活蹦乱跳的鱼那儿,刚走到,那股刺激的鱼腥味又扑面而来。夏言皱了下鼻子,强忍着走过去,伸手拿起鱼,下一秒她实在忍不住了,转身跑出了厨房,跑到天井那边,抓过垃圾桶,不停地干呕。

    徐蔓刷地站起来,跑出院子,抬手拍着她的肩膀,“怎么了?怎么了?那鱼有问题吗?我看着挺新鲜的啊。”

    夏言满眼都是泪水,但没呕出什么东西,她直起身子,说道:“我觉得难闻,特别反胃,这鱼真的海鱼吗。”

    徐蔓:“是啊,前几天还吃呢,怎么”

    还没说完,她脸色微变,紧盯着夏言,夏言察觉她眼神变化,顿了顿,正想张口。徐蔓握着她的手腕,捏住她的脉搏,滴答滴答,轻微的跳动。徐蔓眯眼,问道:“你这个月的月经来了吗?”

    夏言一顿,紧接着脸色大变。

    她甚至说不出话来。

    徐蔓赶紧扶着她,道:“没来对吗?”

    夏言握住徐蔓的手,“我不要这个孩子。”

    徐蔓没料到她会这么迅速地给出这个答案,她握着她的手,道:“你先冷静下来,孩子要还是不要,得先确定有还是没有。”

    说着,她把夏言扶进屋里。

    夏言在榻榻米上坐下,拉扯过毯子盖着自己,徐蔓倒了一杯温水给她,说道:“你坐着,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我们先确定一下。”

    夏言看着徐蔓,“老师,你刚才把脉,有没有把到?”

    徐蔓一顿。

    她说:“有的,但是我这三脚猫功夫,做不到真,还是要测一下,最后还需要医院确认,这里距离朱市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我们去医院得提前打电话约车。”

    夏言点头。

    徐蔓拍拍她的手,转身出去。

    夏言再次将毯子笼好,看着院门。许久,徐蔓回来,拿了测试条递给她,说道:“按着说明去测吧。”

    夏言接过来,起身,去了洗手间。

    当看到两条杠的时候,夏言拳头紧了几分,推开了门。徐蔓上前一看,突地叹口气,“确实有了。”

    她抬眼看夏言。

    “你怎么想?”

    夏言恍了一下神,随后她说:“我不要。”

    徐蔓点点头,“我去约车,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夏言:“好。”

    这一晚,那条鱼没有做,随便下了两碗面条对付过去。隔天一早,徐蔓跟夏言坐上前往朱市的车。

    朱市属于四线城市,这里的人都安居乐业,生活节奏很慢。

    主要的医院在市中心就三家,她们直接去了妇幼医院,一进去,到处是孩子的嘤啼声,还有走动的母亲,父亲,也有陪护的家人。徐蔓挂了号,带着夏言去见了妇产医生,做了一系列检查。

    妇产医生看夏言一眼,道:“你太瘦了,接下来得多吃啊。”

    夏言没应。

    妇产医生看她脸色苍白,抬头跟徐蔓说:“孩子有6周半了,你们建档需要父亲一起来,回头让男人来吧。”

    徐蔓看夏言一眼。

    夏言却抬眼看着医生,“我不想要这个”

    孩子二字突然被一道婴儿哭声打断了,紧接着外面有人在喊,“姐,姐,是个女孩啊,小公主呢。”

    夏言的话顿时卡住。

    夏言刷地起身,握了徐蔓的手一下,说道:“老师,你来帮我说。”说完,她走了出去,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眼眸看一眼那些欢天喜地的人,她收回了视线。

    妇产医生把视线转向了徐蔓。

    徐蔓顿了顿,坐下,她看着妇产医生,道:“她还年轻,又是学跳舞的,也没有结婚,所以想要把孩子打了。”

    妇产医生见管这种情况,表示理解,她说:“因为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术,药/流怕没法清干净。”

    徐蔓:“可以。”

    妇产医生,“我开个单子,你们根据排期来,两天后吧。”

    “好。”

    不一会儿,徐蔓拿着单子走出来,夏言站直身子,徐蔓朝她点头,随后两个人离开医院,坐车回了江镇。

    进了屋,天色已黑,又随便对付了一餐。

    徐蔓拿走夏言准备冲泡的咖啡,道:“孩子没拿掉之前,先别喝吧。”

    夏言点头,放下了杯子。

    徐蔓看着她道:“你确定要打吗?要不这两天你考虑一下?”

    夏言看着徐蔓:“我要。”

    哪怕脑海里浮现那婴儿的哭声,如果是个女孩呢。

    夏言抿紧唇,收起其他的心思,她转身进了屋,这一晚,徐蔓没睡好,夏言也没有,徐蔓一直叹气。

    夏言则突然畏寒。

    隔天一早,两个人都挺安静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夏言还换了练功服,把杆跳着,音乐轻柔。

    徐蔓一边织袜子一边看着她跳。

    比起昨天,今天夏言的舞蹈明显更轻柔一些,她或许也在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哪怕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但她不会现在糟踏自己的身体。

    徐蔓看她额头出汗,沉默几秒,道:“夏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孩子生下来,但他是属于你的。”

    “其实跟那个男人无关。”

    夏言脚尖落地,微/喘/着/气,转头看着徐蔓。徐蔓坐在门口,今天难得有点太阳,一层光圈打在她的身上,她温温柔柔一笑,道:“年轻的时候,我想过生个孩子,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没有男人无所谓,但孩子是自己的啊,生命孤独,有个孩子陪伴也挺好的。”

    “孩子不是为他生的。而是为自己留的。”

    夏言握紧把杆,掌心冒汗,她看着徐蔓,“老师,那最后没成功吗?”

    徐蔓摇头:“流产了。”

    她说:“流产很痛,最痛的是没能留住他。”

    夏言沉默下来。

    院子里一地的阳光,无比灿烂,正在提示她,未来还很美好。徐蔓放下袜子,站起身,朝她走来,说道:“你现在可能没什么感觉,但你以后可能会因为拿掉他而经常回想,会去影响你的心情。”

    “至于跳舞,你不必担心,我会帮助你的。”

    夏言看着徐蔓。

    徐蔓:“当然,你还是自己考虑吧。”

    夏言抿唇,点了点头。

    夜晚,星星布满了天空,很是漂亮,哪怕冷,夏言还是跟徐蔓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手边放着一个老旧的收音机,里面播放着一首挺经典的歌曲。

    “回到我们开始的地点,还记得那一次也是雨天,你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面,说你会一直爱我到永远。”

    “诺言还是敌不过时间,转眼间爱已经走到终点,无法面对你的借口和欺骗,我看到你亲吻她的脸。”

    “我的世界一天一点为你改变你没发现,我所有的付出你看不见,我闭上我的眼,最后一次吻你的脸。”

    “你真爱过我就不要说抱歉。”

    这一晚。

    星空一直很漂亮,歌曲也有点忧伤。夏言到睡下心情都挺平静的,翌日,她起床洗漱,刷牙,站在镜子前几秒,随后她掀起衣服下摆,看到了平坦的肚子。

    她不像一些舞蹈生一般,整个肚子都是平的。

    她其实稍微还是有点脂肪的,她摸了下腰线,又看了眼镜子。

    她被偏心对待的时候。

    曾想过,生命是敬畏的。

    生下来就要好好对待。

    她走过去,推开门,看到正在忙碌做早餐的徐蔓,她说道;“老师,我决定了,孩子留下来。”

    徐蔓一顿,抬起眼,随即道:“好。”

    闻泽辛回国后,闻敛把他直接送到他名下的产业休养。闻泽厉去了黎城出差,他们的母亲回了娘家,所以他们两个人被瞒住了都不知道。闻家开始短暂地恢复了平静,闻颂先也藉由这件事情,开始渐渐地反抗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

    他将好几家公司直接交给闻敛,当着闻老爷子的面。

    闻老爷子简直不敢置信。

    最疼爱的孩子竟然这样反抗他。

    父子俩竟在董事会上吵了起来,也斗了起来,闻泽厉这个大孙子看得一头雾水,不知该帮谁。

    闻敛那天过后,就很少回本家,以前少,现在更少。京市今年冬天竟然下雪了,李秘书抱着文件看着外头的雪,他回头,看着正在看文件的闻敛,“闻总,年会您真的不参加啊?”

    闻敛指尖夹着烟,翻着文件,道:“不去。”

    他把文件合起来扔到李秘书的跟前,抬眼道:“你想去就去吧。”

    李秘书接过文件,摇头道:“不了。”

    闻敛掀起眼眸,“今晚晚会挺多美女的,不去养养眼?”

    李从咳了一声,“养眼也没用,又不是我的。”

    闻敛挑眉。

    他偏头看了眼窗外。

    李秘书看他安静下来,也跟着安静,算起来,夏言小姐走了有三个月了吧,走的时候天还没冷,现如今已经下雪,新的一年也到来了,他觉得闻总已经平静下来了,毕竟只是少了一个像金丝雀的女人。但他又觉得闻总有一些变化,是什么变化,他也说不上来。桌面上的手机就在此时响起来。

    像是狠狠打破了屋里人刚构建起来的画面。

    李秘书低头一看。

    来电是夏情小姐。

    闻敛回神,眸光扫了眼,几秒后,他拿起来,接了,语气很平静,“什么事?”

    那不近人情的语气让夏情一愣,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她迟疑了几秒,有几分小心翼翼,“闻敛?”

    “嗯。”男人语调漫不经心,像是懒得回答。

    夏情听到他嗯松了一口气,那天她去闻家本家,在门口等了好久,车子从她身侧开过,她都没看到,她其实一开始是有点生气闻敛这么不把她当一回事的,但考虑到他心情不好,她还是安慰自己。

    或许成熟的他,早已经不喜欢别人的安慰了。

    谁又愿意把自己的不堪摆出来呢,何况她跟闻敛确实分开多年,慢慢来。她笑着道:“你什么时候下楼?”

    闻敛:“什么事?”

    夏情一笑:“算了,等你下来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

    闻敛没在意,把手机放下,拿过烟点燃,眼眸扫到腕表上的时间,他撩开袖口看着道:“李从,你先下班,留一辆车给我。”

    李秘书也看了下时间,都晚上八点多了。

    他说:“我先送您回去?”

    “不必。”

    李秘书:“行,那我下班了,闻总,有事联系我。”

    “嗯。”

    闻敛点了一根烟往后靠,李从看他一眼,随后转身下楼。此时所有的办公室都暗着,闻敛抽了一会儿烟,才起身,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出门。他手插裤袋里,从大楼里走出去,不远处一行人靠在车旁。

    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站在中间的夏情穿着一袭白色的裙子,手里拿着仙女棒,笑着朝他晃了晃。

    陈中博,以及另外两名同学,他们靠着车,抱着手臂,朝他招手。一个个都已经快三十而立,换下西装,换上休闲服,倒是看起来年轻许多,陈中博朝他比划了一个弹贝司的动作,一脸男人至死是少年的表情。

    雪花落进闻敛的脖颈,有几分冰凉,他抬手抖了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朝车旁走去,看他们一眼,嗓音低沉,“突然闹这出是要干嘛?”

    陈中博笑着靠近,揽住他的肩膀,“好久没聚了,你不怀念我们的乐队吗?”

    他说道:“夏情为了准备这一天,把林宣从英国喊了回来。”

    闻敛掀起眼眸,扫了眼含笑站着的夏情。

    他静了几秒,移开了目光,心中竟无波澜。

    闻敛拧了下眉心,他说:“我还有事,下回吧。”

    说完,他解了点儿领口,弯腰坐进车里。陈中博半边身子一垮,他站稳身子,“哎,真的很难的,你看林宣,林宣真的为你从英国回来。”

    他招手。

    林宣抵了下眼镜,嗓音很低,笑道:“闻敛,这么久不见不一起喝一杯?”

    闻敛随意套上的黑色外套,里面衬衫也挺松散,他身子往后靠,看了出来,对上林宣,道:“下回。”

    林宣也不好勉强,他点了点头:“行吧。”

    闻敛大手握上方向盘,骨节分明,好看得紧。他启动车子,夏情忍不住了,大喊一声,“闻敛!”

    闻敛手肘支了下窗户,扫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

    随后车窗缓缓摇上,遮挡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遮了眉眼的锋利。方向盘转了下,黑色奔驰开出大路。

    夏情紧握着仙女棒。

    她咬牙,“他难道还没从夏言离开这件事中走出来吗?”

    陈中博:“有可能,毕竟你妹妹选的一条极为激烈的路,正常男人,一时是真难忘掉。”

    夏情顿时有些恨。

    黑色奔驰疾驰在马路上,这个点车子挺多,车水马龙,绿化做得很好,车子缓缓停在红绿灯路口。

    闻敛支着手肘,抵着下巴,安静地等着绿灯。

    这时,旁边的公交车站,来了几个女生,其中一个背着斜挎包,梳着高高的马尾,握着手机低头在按。

    侧脸白皙。

    闻敛轻扫一眼,突地,他将车开入拐角的位置,打了双闪,快步下了车,朝公交车站走了过去。

    他走到那女生不远处,停住。

    那女生抬起脸,有些茫然地看了过来,对上他狭长的眼眸,女生愣了一秒,后退一步。闻敛却也看清了她的脸。

    不是她。

    闻敛下颌一紧,几秒后,他冲对方礼貌一点头,转身便走。

    公交车站的其他几个女生纷纷看着他背影。

    “你认识他?”

    “不认识。”女生脸红了些。

    “好帅啊。”

    “对,是真好帅,可能是认错人了。”说的也满脸通红,就差拿手机起来拍个照了。

    弯腰坐回车里,闻敛毫不犹豫地启动车子,离开了这临时停车位,电话这时响起,是傅临远。

    “到云上喝一杯?”

    闻敛:“好。”

    他挂断,换个车道,一路开到云上清吧。这个点的清吧人不算多,只有抒情歌手在舞台上抱着吉他唱歌。闻敛走过去,傅临远穿着黑色衬衫,手搭在圆桌吧台上,笑着看他,“知道你今晚没去年会,能约得出来。”

    闻敛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长腿上了高脚椅,领口微敞,他扫傅临远一眼,喝了一口酒。他看了眼傅临远身侧,“陈静呢?回去过年了?”

    傅临远放下杯子,说:“没,她今年没打算回去,家里催婚。”

    闻敛轻晃了下酒杯,喉结滚动,没应。

    两个人这段时间难得一聚,闲聊着。舞台上女歌手换了一首歌,一首粤语歌。

    “热情淡了吗,想抽身了吗,聊电话也泄气了吗,旧承诺应不假,惦记当天处处鲜花,互缠着到老,还是跟你痛快结束”

    “”

    “就当爱错了你,就当放生你,无谓你说话里有这么多怨气,我就放开手,无谓再忍你,明白放过你是放过我自己”

    闻敛捏着杯中酒,看不出神情,只一口喝着一口。这时,陈静拎着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傅临远的外套,她走进来,扔在傅临远的椅子上。闻敛掀起眼眸,敏锐地看陈静一眼,陈静一顿。

    她说:“怎么?”

    闻敛往后靠,握着酒杯转了下,“她跟没跟你联系?”

    陈静:“当然没有。”

    “我是谁啊,我是夏情的同学,你的同学,她会跟我联系吗?”

    闻敛心口突然被重重一锤。

    还有五天就过年,夏言跟徐蔓去买了年货,开始布置这个小家。装落地玻璃的工人也来了,虽然一开始拖拖拉拉,但是真的过来安装了,速度倒是很快,没用两天就装完,夏言跟徐蔓正好可以搞卫生,装饰,贴新年贴。

    夏言怀孕至今,除了闻不得鱼味,其他倒是正常,胃口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变多变少。徐蔓让夏言也要至少每天一支舞蹈,但都是她改编的轻柔风,瑜伽也不要断,继续一直练。

    吃什么不用特意注意。

    只要自己吃下去孩子就有营养。

    但一定要控制口腹之欲,不能狂吃。

    夏言当然不会,她胃口是真一般般,除了知道肚子有个孩子,其他她都照常。徐蔓整理着买来的年货,说道:“这边可以放烟火,我们到时跟着本地人一起去放吧。”

    夏言笑道;“好啊。”

    江镇的本地人几乎都是姓文的,外来的都需要提前登记,徐蔓买了房子也要登记。徐蔓一边收一边把牛奶递给夏言,说:“我昨天听说,二巷那个文家的女儿生了一个孩子,好像是未婚,孩子直接落了文家户口,你看,这世界上有孩子不要男人的多了去了。”

    夏言一顿,她喝着牛奶,说:“嗯。我也听说了。”

    那女人生孩子就在江镇的卫生院生的,夏言当时还看到一群人提着待产包陪着那女人进了卫生院。

    徐蔓回头看她。

    “你有没有想过他?”

    夏言咬着吸管一顿,随即笑了,摇头:“没有,想他干嘛呢。”

    她语气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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