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回去之后果真让郑飞把调整好的配方送去给了专门负责给自己试验做玻璃的工匠。
工匠那头是分三班倒的,熔炉和锻造车间基本都不会停工,而她要的模具制作起来也不难,已经送到了实验组那里。
宋清斋早早就醒了,梳洗过后对着镜子照了照,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自言自语道:“我老了么?”
旋即又道:“我比许许大了七岁,可不是比她老得快?”
说到此处眉头一皱,拿了刮胡子的小刀,仔仔细细把脸上的胡子刮掉。
纵然大了七岁,自己也要好好活着,好好陪着许许,看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看她一天比一天开朗。
收拾妥当,绕道去了许寄那边,许寄正在院子里打拳,不由笑道:“你怎的比我还勤奋?”
“不勤奋不行啊!”许寄打完最后几招,收势站定,结果柳枝递上的布巾把脸上的汗擦了擦,“我这都算不上笨鸟先飞。”
宋清斋活动了一下手腕,“比划比划。”
许寄不由笑道:“我的功夫大半都是你教的……来吧,检查检查弟子可有进益!”
说着猱身上前,挥出一拳。
宋清斋侧身避开,反手一掌。
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柳枝柳叶互相看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们知道郡主万不是大将军王的对手,但这么一过招,郡主的功夫便又能长进不少。
郡主增长本事,自然是好事。
两人一人去准备热水,稍后要服侍那两个沐浴,另一人则去厨房准备早饭。
太阳渐渐升高,小小的院落里洒满了碎金。
许寄虽然武功不够纯熟,胜在力气大,一时半会儿倒也不会落败。
宋清斋以给她喂招为主,自也不会步步紧逼。
两人一直打斗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
许寄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湿透了,呼吸也不免有些急促,眼睛却格外明亮,笑道:“痛快!”
闹瘟疫的那段时间无心练功,瘟疫过后,她又找谢庆陪练,但谢庆一则身上事务也多,又顾及着她的身份,不免畏手畏脚。
有时候许寄控制不好力道,在谢庆避让的时候收势不及,还会给谢庆带点伤。
跟宋清斋过招却什么都不必顾忌,能打一个酣畅淋漓。
宋清斋也取了一块干净布巾擦汗,笑着夸赞:“果真进步不小。今日就算了,改日得闲,还得看看你的枪法如何了。”
许寄爽快应下,她也是经历过实战的人,对用枪的感悟自然有所不同。
只是那日京城之乱过后她和宋清斋还没有机会好好谈论此事。
柳枝带着人抬了热水过来,跟宋清斋道:“王爷,您那边也送了热水过去。”
宋清斋看了看墙头,“好,我先去洗一洗,稍后过来找你吃饭。”按捺住了翻墙而过的心思,原路返回。
待两人吃过早饭,不等宋清斋提,许寄便笑着邀他:“一起去熔炉那边看看。”
柳枝柳叶送上两套工作服,——这也是许寄在兵工厂设立之初就提出的,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防止工匠被飞溅出来的铁汁伤到。
只是熔炉附近原本就温度极高,再套上工作服,便格外闷热,因此熔炉那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供应着足量的绿豆汤。
一靠近熔炉,宋清斋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但举目望去,所有的工匠都在有条不紊忙碌,金红色的铁汁被运送到模具处,然后转运至锻造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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