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见琴师又入定了,皆调头看向仍旧呆愣,双手抬起而久久不下手的二人,看见这副傻样,不少学子皆是掩嘴压低笑声。这种尴尬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直至午饭时分,钟声响起,方才有所缓解。

    眼见众学子即琴师不少都已经离开了琴室,莫齐二人仍旧保持着那副傻样,不少学子为此捧腹大笑,来到二人近前调侃二人,羞的他们无地自容。

    “我说两位啊,方才先生教的那么细心,你二人也听的那么认真,想必此刻对于弹琴,已经是胸有成竹了,何不弹一曲来,让我们听听?啊哈哈!”

    “就是啊就是,且弹一曲来让我们听听!哈哈!”众学子皆嚷嚷着附和。

    莫齐二人愈发觉得无地自容,将头垂了下去。

    许是感觉无趣,众学子纷纷摇头,然后离去。

    此时一名年约十二的学子站在门口,见众学子纷纷走出,而二人依旧保持着垂头的姿势,他眼珠子乱转几转,旋即一脸笑意地走去。来到他们中间,然后伸手搭在了他们的肩上,呵呵笑道:“呵呵,两位同学,其实没什么好害羞的!这里的学子不论是谁初次进来,都是你这个样子,大家取笑取笑也就过去了。”

    齐风云扭头看向他,问道:“难道你也是这样?”

    那名学子微笑点头:“三年前我也和你们一样,初次来上的就是琴课,你那是不知道呀!在下可是被喷的狗血淋头,可比你们惨多喽!”

    “呵呵,”齐风云不禁被逗乐起来,“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可不是吗!”那名学子看了眼空旷的琴室,对他们说道,“对了,你们初次来这顺天峰,仍不知道御膳堂所在,就由在下带你们去吧,也免去你们饿肚子之苦!”

    莫齐二人点了点头,站起身子道了声谢,随那名学子走去。

    路间,那名学子看了眼沉闷无语的二人,眼珠子一转,旋即笑道:“我叫司马瑾英,是齐云峰的弟子。看你们身上的服饰在这辟庸中也是个稀奇,应该是清云峰的弟子,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齐风云。”齐风云看了眼沉默的莫潇天,替他回答:“他是我的兄弟,叫莫潇天。”

    “齐风云、莫潇天……”司马瑾英低头反复念了几句,旋即来到他们中间,用手揽住他们的肩膀,哈哈笑道,“那么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莫齐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在云梦村中,他们朋友很少,齐风云更是除了莫潇天外没有一个朋友。如今进入这紫霄派未足两日,却结交上这么一个朋友,这让他们多少有些惊讶。

    “怎么了?”司马瑾英一皱眉,见二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齐风云连连摆手,也换上一张笑脸,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朋友就朋友,哈哈哈!”笑的合不拢嘴。

    司马瑾英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二人是因为初来紫霄派还不适应的原因,所以没往深处想,带着他们径投顺天峰正阳面的御膳堂。

    一个下午,都是在杂乱的琴声中浑浑而过。申时下课,径回清云峰弟子居,二人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天色入黑,玉兔东挂,星辰普照,房间之外响起了敲门声,旋即一个声音传进:“两位小师弟在吗?”

    莫潇天悠悠而起,揉了揉双眼,长长的打个哈欠,走去开门,却见仲义正一脸微笑地站在外面,侧身礼让道:“是二师兄啊,请进!”

    仲义走进,见仍在床上睡得死死的齐风云,他心中已然明白今日所上何课,便微笑道:“见你们无精打采的,今日所学,是否是那琴课?”

    莫潇天走到他左边的筵席上盘腿坐下,又打了个哈欠,点头道:“是啊。在那里可无聊了,一天到晚就是听琴,听的我都快睡着了。”

    “习惯就好了,”仲义呵呵一笑,“不瞒师弟,当初在下初来紫霄派时,便被带到了辟庸中学习,也与你们一样,第一日便是琴课。在下不懂琴,亦对琴没兴趣,因而在堂上打盹,被先生瞅见,臭骂了一顿。这且不说,事后在下还被满堂学子取笑了一番,当真是羞辱的我无地自容!直到现在,门中还有不少师兄就此事取笑我呢!”

    莫潇天呵呵笑了起来,仲义的经历竟和他一样,让他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

    “好了,”笑有一时,仲义说道,“我今晚来并非是为了此事,而是另有一事,你且先去将齐师弟叫起来。”

    莫潇天闻言,忙站起身,来到齐风云身边将他推醒,口中叫道:“喂,臭懒虫,快起床啦,二师兄来啦!”

    “唉,”齐风云拍开莫潇天的手,身子侧向一边,“别烦我……我要吃烤鸡……呵呵……”

    见齐风云咬着拇指,一脸傻笑,就猜到他一定又是梦见烤鸡烧猪了,于是他冲他耳边大喊道:“吃饭啦!”

    “什么,吃饭啦!”齐风云忙坐起身,抹了把嘴角口水,冲他傻笑,再顾左右,不由疑惑起来,“咦,不是吃饭了吗?”

    “吃你个头!”莫潇天一脸不悦,“二师兄来了。”

    齐风云这时才发现正在几案前饮水的仲义,连忙与莫潇天分左右坐下。

    仲义从袖中取出一册竹简放在几上,说道:“这是我紫霄派第一层心法——太清玄真诀。按照紫霄派门规,凡是拜入本门的弟子,皆需歃血而誓,因此当由门中师兄教授弟子修炼之法……”

    说到这,莫潇天与齐风云二目放光,直视竹简,似要将那竹简看透。

    “……所以今日我就教你们本门的修炼方法与吐纳口诀,你们听好了……”接下来,仲义将心法教给二人,再将如何打坐、吐纳等技巧,一一教给他们,二人听的很用心,也很认真的学习,不一会儿,在仲义的教导与纠正下,就学会了。

    “嗯!”仲义一脸赞赏,满意道,“你二人学的很快,这等悟性就整个紫霄派而言,实在不多!”

    莫齐二人得此褒语,不禁挠头害羞起来。

    仲义见夜色已晚,便起身说道:“好了,夜已深了,我就先告辞了,你们也早些休息,以免明日迟到,被先生责罚。”

    “是,我们一定不会迟到!”莫齐二人送仲义离去后,便吹熄灯火,和衣睡去。

    是夜,清云堂灯火通明,仲义拱手站在堂上,将莫潇天与齐风云二人学习神速之事对风顺说了一遍。

    “哦,如此说来,这二人虽然资质中庸,但悟性却是极好?”风顺稍一皱眉,显然没有意料到。

    仲义叹道:“唉,不错。弟子初次教给二人本门心法,二人一听即会,已经能达到引气归元的练气境界了!此等悟性,弟子自叹不如,堪为天才!”言讫,轻轻摇头。

    风顺闻言,陷入深思。

    “师尊?”仲义见风顺久久没有动静,不由喊了一声。

    风顺微睁双眼,看向他道:“二人悟性如此,或与修仙之道有缘,虽然常季在带他们来我紫霄派前喂他们服下了静心丹,但时日一久,终究还是会被噩魇缠身,你需多以良言诱导,使之归为正道。”

    仲义在整个清云峰中是与风顺走的最近的人,自然明白风顺的意思,当下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翌日晨起,莫齐二人早早起身,已经饿了一晚上的他们,先是去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去了御膳堂吃了些早餐,便往顺天峰赶去。

    今日上的是射课,众学子早早就已经聚在了校场之上。

    校场极其宽大,可容数万人不止,校场边设有马厩,马厩外画有跑道,跑道中间则是习射场。

    此时众学子皆手持弓箭,以年龄大小,一字列向右排去。在他们的对面,各摆有箭靶,按个人的力道大小,自行摆设远近,但最少不得近于四十步以内。

    射师手指远处箭靶,对着众学子冷声说道:“每人射满一百靶,不得离毂心三寸,否则不算。我会在此监视你们,莫要给我耍花样。”

    射师原本就是个虎背熊腰、面容凶煞的大汉,说起话来更是透着一股子狠劲,大家不由打了个寒噤,乖乖的射起箭来。

    莫齐二人在手持弓箭的一刻,瞬间就懵了,他们自小就没碰过这些东西,现在拿在手中,连怎么拉弓都不会,如何让他们射箭?

    射师显然也发现了二人,当即走了过来,询问之下方才晓得他二人是新来的学子,所以不懂射箭,于是他便细心教导二人如何持弓,如何开弓,如何射箭等等细节一一教给他们。

    莫齐二人虽然是农家人,但学起东西来却也不含糊,射师才教了几遍,他们便已经掌握了技巧,并且能于四十步外射中靶子。

    射师见他们是新人,也不强求他们,只是让他们射中靶子即可,但仍需射满一百支。

    二人初次上手还有些生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越来越是熟练,甚至是爱不释手,玩的根本停不下来,直至正午的钟声响起,他们方才依依不舍地将弓箭放下,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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