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垂眸,从旁边抽出纸巾轻擦着他手指上那微末血点。
她沉默的令傅佑安有点小慌。
不过傅佑安并没说话,只是给傅云递了个眼神,傅云立马识相的拖着对方离开,让整个书房只剩下傅佑安和沈娇。
人一走,房间安静的有些窒息。
一点、两点……
微末的湿润落在傅佑安手上,傅佑安这才连忙低下头,轻抬起沈娇下颌,瞧着她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当下连背脊都弯了弯。
“哭什么?”
傅佑安柔声问。
“你要家暴我?”
沈娇抽抽噎噎的抬手擦了擦眼泪,一巴掌把傅佑安的手拍开,“我不要跟你好了!”
“我哪里要家暴你?”
沈娇脸颊微鼓的盯着他,“你就是要欺负我,你刚才那么凶,你还故意吓我。”
傅佑安:……
“没有的事。”
傅佑安矢口否认。
他没想到沈娇会来书房见到这一幕,他只是想顺便就吓唬一下,免得以后沈娇起些旁的心思。
他哪里想到,就把人给惹哭了。
此时此刻,傅佑安大脑转动的很快,当下就想好一个借口,“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傅觉,和傅云一样,跟我一起长大的人,结果却被人哄骗的,险些把一些能害死我的事透露出去。”
傅佑安握住沈娇的手,“我是想告诉你,无论关系多亲密,哪怕是血缘至亲,只要对方做出过任何对不起的事,就不要手下留情。”
沈娇眼眸微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看他。
傅佑安才又说,“譬如沈家和沈思,你和沈思见一面,她就几次三番刁难你,你何必让管家把她放进来?”
“这样哦~”
沈娇这才迟钝的点点头。
傅佑安心底微松口气,又把沈娇哄到自己身边抱着,“我总归不会害你。”
“可是你刚才故意吓我。”
傅佑安嘴角微抽一下,“我那是在教你,不是要吓你。”
“你就是在吓我,你还要打我!”
沈娇开始胡搅蛮缠,把给傅佑安擦血的纸巾往他脸上一丢,“亏我还以为你受伤……下次我再也不要帮你了!”
傅佑安把纸巾拂开,满脸都写着无奈,“那娇娇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这话说的软乎,方才恐吓沈娇时那点子摄人的气魄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姑娘哭两声,他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连吓都不舍得再吓下去。
若是日后因为沈娇栽了,那他也栽的不冤!
傅佑安想到这些,心里便是一声叹息。
“你要跟我道歉。”
沈娇揪着他的袖子,嘴噘的能挂油瓶。
“好好好,我道歉,是我不对,不该吓你。”
沈娇见他低头,就大起胆子揉起他的脸,“以后也不可以再吓我。”
“嗯,不吓你。”
这会儿的傅佑安,就像是面团捏成的,由着沈娇乱揉搓都不生气。
沈娇这才满意,往前小走两步自动投入傅佑安怀里,“那个傅觉真是个坏人,你的手有没有打痛呀,我给你揉一揉。”
她葱白的十指一点点捏着傅佑安的手,力道很轻,如一阵风掠过他心口。
傅佑安被她哄的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怕我?不觉得我下手狠?”
“又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错。”
傅佑安闻言,眼眸逐渐弯起,眸子里满是笑意。
“只是你打了人哎,我们要赔钱吗?”沈娇又问。
傅佑安很想说不需要赔钱,但转念一想,还是点了头,“赔,我会给他一笔钱的。”
“佑安你真是个好人。”
沈娇笑吟吟的说。
傅佑安也被哄的笑起来,他是好人这话,也就只有沈娇说得出来了!
“就这,就这?傅佑安还想拿捏你?”
229看完整场戏,在系统空间里啧啧嫌弃。
“你有意见?”
“小孩子果然是不靠谱。”
229对此结果毫无感到意外,“说起来,沈家那边你就让他们继续蹦跶?你就真只让傅佑安动手?”
“这小子我看是有点心慈手软啊!”
沈家对原主所做的那些事,都够在牢子里关到老死了,傅佑安却只要对方过来道个歉就了事。
不应该啊~
沈娇唇角微微勾起,“打老鼠恐伤到玉瓶,他这是顾忌我万一会对沈家心慈手软,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229不吭声了。
傅佑安则开始忧心忡忡的提醒沈娇,“以后如果有人问起你关于我的事,不要多说,任何事都不要多说,只说你不知道。”
“为什么?”
“是为你好。”
傅佑安眼眸微眯起一瞬,傅觉的事,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上头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
到底是真的想让一步,还是在钓他?
沈娇不知道他的任何事,就最好不过,他日后万一出任何意外,也不会牵扯到沈娇。
他当真是为了沈娇,操碎了心呐!
傅佑安在心里盘算着,哄着沈娇去卧室,才又去见傅云,傅云就在楼下客厅,傅觉垂头丧气的坐在他旁边。
“爷!”
傅觉和傅云见他过来同时招呼。
傅佑安目光森冷的看着傅觉,看的对方心虚的低垂下头,“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傅云在旁嘴唇微动,最后却并没有开口求情。
“绵市那边你不用去了。”
傅佑安话音一落,傅觉整张脸便迅速褪去血色,苍白的可怕,他有心想为自己辩解一二,但最后却只是沉默点头。
“这次是傅觉没防范到,但绵市那边的业务,只有傅觉最为了解,爷把他调走的话,我们可能不太好接手。”
傅云想半天,还是帮傅觉提了句。
“绵市的业务……”
傅佑安指尖轻扣着膝盖,两三下后才又说,“我记得常老在绵市,把绵市的业务板块让给他。”
嗯?
傅云和傅觉都很是不解的看向傅佑安,“让出去?”
傅佑安当着两人的面,掏出茶几上的烟点燃,不急不缓的吐出一个烟圈,“上面退了一步,我们也该退一步。”
他之前低调行事,却不肯放弃手上一点业务,无非就是怕上面不肯给他留一条活路。
现在要放过他的风声,都传到他耳朵里来了,他再不后退,那就是不给面子。
他还没那么头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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