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傅母这么一宣传,没等天黑,全村上下都知道沈娇写文章赚了钱,还交了一大半给傅母。
最开始傅母说是十五块,传着传着,到后头,就成了五十块。
“可不是,娇娇还说以后给我和她嫂嫂都买金戒指呢。”
别人问起,傅母一口就承认下来,看着所有人羡慕的目光,她心里头一次如此畅快。
娇娇真好。
真能给她挣面子啊!
说着,她又看到了同样出门溜达的顾清宜和齐母,便故意笑一声,“你们也来了,我听人说清宜也读了很多书,有没有给杂志社投文章试试啊?”
“你现在怀着孩子,又不能下地,但也该给家里赚点钱嘛。我家娇娇就是,她说大家都一起吃饭,不想一点贡献也不做。”
“我本来也没想让她做什么,可她就是太孝顺了,非得自己赚钱交公中,可比我家佑安讨人喜欢多了!”
顾清宜闻言,只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齐母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傅母,“是啊,谁让好儿媳妇都被你抢走了,我家这个没福气,没办法啊!”
傅母成功挑拨一番,昂着脖子宛如斗鸡一样又去找下一个炫耀对象。
齐母冷眼瞪着顾清宜,气呼呼的甩开她的手回家去了。
她在村子里这么久,就没见过哪个孕妇像顾清宜这么矫情的,不能下地干活,还非得吃好的,大晚上还要她儿子陪着散步。
散个屁的步。
现在好,害得她被傅母嘲笑,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顾清宜进门!
“看看你媳妇!”
齐母进门就把眼睛揉红。
齐彬一愣,“妈,怎么了?”
他今天实在不耐烦陪顾清宜出门,才委托他妈去的,怎么他妈现在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齐母扭过头冷哼一声,“同样都是知青,瞧瞧人家沈娇,能写文章赚钱养家,你媳妇?成天就只知道花钱花钱,怎么不懒死她算了!”
“钱钱钱,不就是钱吗,多大点事啊!”
顾清宜孕期本来就敏感,听齐母每一句都在拿她和沈娇作对比,她实在忍不住就顶了回去。
“嘿~”
齐母缓缓瞪大眼,“钱不重要?那你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真以为都是大风刮来的呢,这家里哪一点不是我们全家辛辛苦苦赚回来的,你又……”
顾清宜被齐母从头到尾指责一番,似乎她在这家里,连掉根头发都是错的。
就连齐彬也帮齐母说话。
“写一篇文章就能赚那么多钱,你爸爸还是个教授,你肯定比沈娇厉害,你写两篇文章投稿试试。”
顾清宜抿紧了唇。
当她没想过这个赚钱办法吗?
当她真没写过吗?
可你看看这几个村子里的知青,除了沈娇,还听说过谁投文章是成功了的?
这玩儿没那么好写!
顾清宜有心想解释,可跟齐家这几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实在是无法解释清楚什么叫文笔差异。
渐渐地,她心里也憋起了一股火,扭头回屋将门一摔,摸出十块钱交到齐母手里,“我也不是给不起钱,你再说我一句试试!”
齐母捏着钱瞬间闭嘴,没多久又很小声的说,“十块钱算什么,一个月能给十块钱那才厉害呢。”
顾清宜冷哼一声。
她就知道这女人贪婪得很,今天从她这里拿了十块,明天就想拿100块。
她才不给!
“不想要就还我!”
顾清宜伸手去抓齐母手里的钱,齐母吓的赶紧把钱往兜里一塞,“都交出来了,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齐彬嘴角一撇,也没再说话。
沈娇全然不知道,自己以一己之力,拉开了天河村新媳妇儿们的内卷之路,她正坐在桌子上批改着傅佑安的卷子。
傅佑安从背后搂着她的腰,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轻蹭着,“娇娇,你身上好香。”
“换了块香皂,味道好闻吗?”
“好闻,我喜欢。”
“喜欢啊~”
沈娇斜睨向他,指尖轻点着卷面,“小笨蛋,你看你又做错了。”
傅佑安乖乖的把手伸到她面前。
沈娇拿着书拍了下他手掌。
明明没怎么用力,傅佑安偏偏喊疼,“娇娇你下手太狠了,你要谋杀亲夫啊!”
他一边喊着,一边把手往前递一点,偷偷观察着沈娇的神情,才小声又说,“娇娇,吹一吹。”
沈娇颇为无奈的看他一眼,用手掌又拍一下他掌心。
见傅佑安愁眉苦脸的模样,没一会儿便没忍住笑了起来,捧着他的手低头轻轻的吹了吹,“这下满意了吧?”
“差不对吧。”
傅佑安知足的收回手,眼睛里满是笑意。
日子见天儿的过去,沈娇每晚上都耐心的辅导傅佑安读书,每月还寄两封稿子出去,能拿差不多百来块。
她会交钱给傅母,隔两月也会寄钱、寄点山野间的小东西和信到沈家。
傅母还是最爱对外炫耀她。
齐母就爱用傅母的话去挤兑顾清宜,想从她手里拿钱。
可顾清宜愣是装没听懂一样,把手里的钱紧紧拽着,一分一角都不给出去。
婆媳两肉眼可见的越发不对付起来。
约莫七八个月之后,顾清宜嚷嚷着喊疼,要生了,齐家人着急忙慌的把人送到医院去,一天之后,生了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
可把齐家人给高兴坏了,齐母和齐奶奶也难得对顾清宜有了点好脸色。
然后顾清宜就想在医院坐月子。
那多贵啊!
齐母和齐奶奶都不同意,没几天就让顾清宜出院回家。
没了孩子揣在肚子里,顾清宜也就不重要了,齐母和齐奶奶就非得让顾清宜下地赚工分。
不肯下地?
行啊,那就在家里做饭、洗衣服、带孩子……
有的是事儿做。
顾清宜一说自己累,要休息,齐母就冷嘲热讽道:“想当初我们怀胎九月都在地里,生孩子第二天就能干活,你有什么好累的。”
“别人家就让儿媳妇儿在医院坐月子,就没逼着儿媳妇下地干活,你们家呢?就知道欺负我!”
顾清宜捂着仿若撕裂般疼痛的腹部,忍不住吼了回去。
她说的别人家,其实就是傅家。
傅大嫂上个月也生了个男孩,她就是在医院里坐的月子,坐了半个多月,回家又一直养着,到现在还没出门呢。
顾清宜再想想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格外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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