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正在讲电话的沈偌孜打个了大大的喷嚏。

    电话那头传来关切的声音,“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她不在意,吸了吸鼻子,“可能最近温差比较大。”

    “你先把感冒灵冲剂泡上。”嗓音深沉有磁性,一字一句敲在她心里。

    “行了,你还不是我男朋友呢,别太过分关心了,君子收放有度。”没等对方开口,她抬头看了眼已经上床准备入睡的室友,“就这样吧,我室友要睡了。”

    她摘下头上的刘海夹,随意拨弄出弧度,换上鞋子,抓了件外套就出门。

    街上路灯忽明忽暗,沈偌孜踩着高跟拐进一家古董装修店里,在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她跟随店员走进了后面的弄堂。脱到外套折叠好塞进包里,她撩了撩发尾,耳后散发着淡淡花香,店员不经意朝她看了一眼。

    不施粉黛,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她额角的小绒毛,粉唇长睫,店员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指着前面往下的楼梯示意接下来沈偌孜自己走就可以,又以怪异的走姿折回去。

    这家店外观上看就是简单的装修店,但是一走进去,才发现里面不但设有舞池,昏暗的灯光下,疯狂呐喊的人群包围着正中间的擂台,沈偌孜每走一步,就有人不停目光肆无忌惮落在自己身上,身后还有人吹口哨。

    擂台正中间,两个带着舞会面具的女人正赤手空拳地对打,出手又凶又恨,其中一人被扳倒在地上,压制的空隙迷你短裤时不时暴露出里面萎靡的画面,刺激着看客发出一阵欢呼。

    沈偌孜避开那群发出放肆叫声的观众,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里面三三两两坐着年轻靓丽的姑娘,相同的是,她们都带着舞会面具。里面的人看着有人闯进来也没有做出什么大反应,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着装。

    沈偌孜扫了一眼,终于在最里面阴暗的卡座位置发现自己要找的人。

    她还没走近,就听见桌子下面传来女人细碎的□□和吞咽声。厌恶着皱起眉头,她翻过包里的文件甩到那人脸上:

    “沈信钦,你是不是疯了,谁同意你卖房子!”

    正在享受的男人没来由遭受到这么一击,他也不恼,伸手扣着下面的脑袋挺着腰身冲,没多久就仰头一滞。

    女孩没忍住全吐出来,小鹿般胆怯的眼睛瞄了眼自己面前阴冷的沈信钦,他表情有些生硬,她更害怕了。

    指腹轻轻带过她嘴角的星点,抹在她唇瓣上,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沈信钦附身去亲她,只是蜻蜓点水。舌尖轻舔下唇,嘴里却吐出冰冷的言语:“没用的东西。”

    他收拾好自己,拍了两下掌,“都出去,我姐来了。”

    身下刚遭受过□□的女孩子,哆嗦着抱起一旁的衣服就站起来,她身子有些站不稳,经过沈偌孜的时候没站住踉跄了一下。沈偌孜扶住她,轻声问还好吗。

    她摇摇头,眼里的雾气又氤氲开来,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沙哑着嗓音对沈偌孜说谢谢。

    所有人都出去了,沈信钦才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打开,看着里面合同书的内容,他轻挑眉,“怎么?财产分割那一块不满意?那你想要多少。”

    他从兜里翻翻找找,后来还是在桌上找到一只早已经没了笔帽的原子笔,上面带着可疑的晶体。他也不介意,拿着笔在文件上修修改改,把拟好的一份重新递过去:“拿去,谁让我是男的,赔偿金我一分不要,全给你。”

    见他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沈偌孜抓过文件就往他身上砸,“你以为我是在意钱?你有没有想过再继续玩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你现在这副样子我还怎么跟妈交代!”

    “够了!”沈信钦一怒之下抓过她的手腕,眼睛里恶意满盈,“你不配喊她,她跟你没关系。”

    被他甩开,沈偌孜牢牢抓住一旁的座椅才能站住脚跟,她看着抽了皮带出去的男人,有些失神,“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恨我。”

    沈信钦在门口停住脚步,回眸看了她一眼,“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地方。”

    沈偌孜没有回学校,她打了个车去郊区的房子。

    出租车转了个弯在很远的地方停住了,她扫码付了钱拎着包就下了车。几百米开外的庭院里,空寂无声,她打开手机,十二点二十九。

    又过了一天呢。

    她拉开密码锁,右手食指轻按上去,叮的一声,门锁自动打开。

    屋子里空空荡荡了无人气,所有的家具被一层白色薄膜覆盖着,月色冷寂的亮光下显得苍白无力。

    她在玄关的座椅上换上拖鞋,又将高跟鞋平整放进鞋柜里,做完这一切,她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

    这座别墅是妈妈生前留下的,房本上的名字留的是沈偌孜。

    她把自己摔进单人沙发里,眼神空洞。落地飘窗肆意卷帘着晚风,她看着来回摇摆的流苏,恳求风带走她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偌孜是被手机铃声闹醒的,她陷在沙发里,包在进门的时候就丢在门口了,里面的物件零散着滚落一地。

    包括那个一直响不停的破手机。

    被恶意吵醒她并没有好脾气,脚尖勾着包带一起顺拽过来,捞起来之后闭着眼接听,“有事说事,没事下一个。”

    对方似乎被她冷淡的语气惊到,半晌都没有出声。

    沈偌孜不耐烦吐出一口浊气,骂了句“滚蛋”,掐断手机就丢进沙发底下。

    她把自己陷进沙发的软垫里,思绪一点点飘空。

    那晚沈偌孜做了梦,梦见一家四口平和地在餐桌上吃饭,突然男人举起手里的餐刀划破身旁女主人的静脉,飞溅的鲜血喷洒了她一身。

    沈信钦躲在她身后,攥着她衣角,抬头的时候满脸泪痕,“姐姐……我害怕。”

    姐姐……

    沈偌孜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钟表还在滴答滴答走动,外面天色还没亮,房间没有安窗帘她能看到不远处的藤树上有两只松鼠。

    凭着感觉摸索到包里的烟,橙色火光在她指尖忽明忽暗,香烟缓慢燃烧着,烟雾丝丝缕缕缠绕在她周围。

    “咳咳……”可能是很久没有碰,她有些不习惯,呛人的烟雾吸进肺里,抽走她为数不多的呼吸。

    沈偌孜咬着烟,去找被自己丢在沙发底下的手机,刚打开屏幕就看到微博给自己推送的新闻热点:

    可怕!女子无证醉驾撞上花坛,95后女孩当场死亡。

    她无感,点开应用程序卸载了微博,开始进微信删人。指尖靠近又吸了口烟,烟雾迷了眼,划动着贴吧的帖子,看到有人又在上面讨论着自己,她眼底划过厌恶,猛吸了口烟转手将它碾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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