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砰砰砰。

    一时间,贺彰明心如擂鼓,  剧烈的跳动起来。

    可大脑运转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身体的本能。

    潜意识已经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了什么,思维还回转不过来,只是一味的停滞着、僵持着。

    旁观者清的宋澹然,却在贺彰明那双冷厉狭长的凤眸中,读到了一丝惊恐之意。

    他愣了一下。

    从未在贺彰明脸上看到这种混杂了空洞与惊惧的表情的宋澹然,本就跑歪的思路,一下子想到了更离谱的地方。

    离谱到只是猜测,都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贺家与宋家都是圈内顶级的豪门世家。

    对于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们,除了权势与富贵的外表光鲜,本身就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与手段。

    便是连宋澹然自己,也有过那么一两段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畸形“关系”。

    但这种事,如果发生在贺彰明和荀洌之间……

    桃花眸蓦得变得严肃,  定定的看着贺彰明。

    “彰明,你老实告诉我,难道你真的对他做过什么……?”

    贺彰明还是呆愣愣的。

    只有两片毫无血色的嘴唇,肌肉痉挛的颤着。

    宋澹然豁然起身,  推开的椅子腿在实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他闭了闭眼,忍耐的说:“彰明,  我之前就劝过你,你的行事作风过于刚烈霸道了,  建议你适当的调整一下,  可现在你却越来越离谱,  看着荀洌平民出身,  没有背景,  就——”

    顿了顿,似是不想对好友说教,转了话道:“彰明,得罪荀洌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哪怕不考虑到冉冉升起的中寰,也不考虑他有可能会破坏新中心区那个项目。”

    “他本人的能力,在新一代中是不逊于你我的存在。如果无法彻底折服他,他又从此记恨上你,与贺家为敌……不,与你为敌的话,你肯定会遇到很大的麻烦。如果我没记错,他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一直和小翡关系匪浅,还得到了业内很多长辈的认可,我爸、贺伯父,都曾公开表示过对他的喜爱吧?”

    说到这,宋澹然眼前浮现出那日在剧院包间内,荀洌去而复返,犹如天使般神圣的身影。

    声音沉了沉:“而且,如果他放下身段求助于我的话……我也很难坚定的站在你这边。”

    贺彰明坐在病床上,全身僵硬的犹如雕塑,一丝反应也无。

    宋澹然忍不住颦起了眉。

    又仔细看了贺彰明几眼,实在拿不准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意识到再无法从这里获取有用的消息,而丰富的想象力又在疯狂的火上浇油。

    本来只把荀洌失联一事当做谈资的宋澹然,也开始有些担心。

    荀洌离开,导致中寰发生人事变动,可以理解成他转明为暗中、或者病了需要休养、或者直接任性不想干了,本就有着各种可能性。

    宋澹然听说之后,也只是有些惊疑,惆怅一会儿,就暂且把此事放下。

    毕竟,他对荀洌虽有一种奇怪的情愫,但还不至于为此疯狂。

    可贺彰明现在这种诡异的反应,再一次激起了宋澹然对荀洌的兴趣。

    他忽然就有了种找到荀洌的冲动。

    想到这里,宋澹然眯着桃花眸,最后看一眼贺彰明。

    言不由衷的安慰:“算了,你最好还是不要多想了,早些病愈,稳住贺家金融的局面为好。”

    说罢,点了点头,把椅子放回原处,离开了。

    贺彰明对他的话语,对他的离开,都没有任何表示。

    独自在寂静的病房僵坐许久,直到寒意渗入全身每一处肌肉与血管,终于才从震惊之中缓过了神。

    神奇的是,哪怕连胸腔都是冷的。

    一颗心脏却依然在蓬勃有力的跳动着,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灼热的力量。

    眼睛虽是睁着的,可是眼前只留下了一片模糊而遥远的病房景象。

    更清晰的,却是不断闪现的旧时画面。

    荀洌撑着洗手台,低垂着脑袋,肌肉线条漂亮的肩颈,因呕吐而不断的耸动着。

    吐了几下,却没吐出任何东西。

    他抬起头,疑惑的看向镜子。

    然后透过镜子,与贺彰明的视线对上。

    一双浅色的眸子蕴着流转的莹光,美得惊人。

    贺彰明闭上眼,那双眼眸却印在视网膜上,久久不肯消失。

    心脏跳动的剧烈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彻。

    也许……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是荀洌……怀孕了呢?

    贺彰明的躯体,忽然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感。

    后颈难以支撑起脑袋的重量,他埋下头,抬手捂住了额头。

    手心是冰凉的,额头却烫的像块暴晒了整整一天石头。

    半响,张了张嘴,嘶哑的唤了一声:“任承。”

    贺彰明的声音虚弱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守在病房外的任承,自然不可能听见。

    可除了心脏还在跳动,他全身上下的其余力量,都因这个突如其来的惊悚猜测,一起消失了。

    连吼一嗓子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手指在枕边摸索着找到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里传来“喂、喂”的声音。

    下一秒,任承握着手机推门而入:“贺总,您找我?”

    起初他脸上还带着茫然,可看清贺彰明此时的状态后,吓得脸色大变,连忙一边去按病床床头的呼叫器,一边担忧:“贺总,您很不舒服吗?要不先躺下?医生马上就会过来了!”

    贺彰明摇了摇头,嘴唇微微翕动。

    任承凑过去:“您说什么?”

    贺彰明闭了闭眼,勉强提高了点声音。

    “去把……冷翡玉,给我……喊过来。”

    任承一怔。

    冷翡玉不是才探过病吗,怎么又要找她?

    都病成这样了,还对一个女人恋恋不忘?

    腹诽归腹诽,可顶头上司的吩咐,还是要听从的。

    任承点了下头,十分利落的说:“好,我立刻联系冷小姐。”

    顿了顿,又忧虑道:“贺总,我给您倒杯水,您先喝口?”

    贺彰明点了点下巴。

    一杯温水下肚后,流失的力量重新回到了体内。

    他靠着床背,一张苍白的俊脸终于恢复了点神采。

    凤眸之中,闪烁着一点诡谲不定的微弱光芒。

    像是被极力遮挡着、克制着。

    却依然无法控制的泄露出来,反映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没多久,任承脸色很难看的回来了。

    低下头,语气难堪的汇报:“抱歉,冷小姐说她现在很忙,从今天到后天慈善晚会落幕为止,恐怕都抽不出空来探望您了,如果您有什么事情,可以之后再找她。”

    任承不高兴,当然不只是为了冷翡玉拒绝探望贺彰明。

    而是因为明明贺彰明都已经生病了,她却一点都不顾及养兄的身体情况,执意继续举办慈善晚会。

    这个反应,是一个非常鲜明的信号。

    代表着冷翡玉对贺彰明的冰冷与敌意。

    贺彰明听了,凤眸微沉。

    他倒一点都不在乎冷翡玉的态度。只是,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尽快确认。

    荀洌的情况……

    会是他猜想的那样吗?

    如果是的话……

    那自己……那自己……

    贺彰明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又很快想起,眼前还矗着一个任承。

    他垂下眼睫,掩住了外泄的迫切与紧张。

    嗓音干涩的吩咐:“上周,荀洌曾和冷翡玉一起去过市一院,你去查一下,他去那里干了些什么。”

    任承愣了愣。

    话题跳转太快,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等他想明白,贺彰明又改变了注意。

    “算了,你别去了,我自己去查。我们在市一院有没有影响力和话语权?”

    任承更转不过弯来,呆呆道:“好像没有。”

    贺彰明皱眉。

    “你去联系市一院,说贺家金融准备投一笔资金,赞助他们一批全球最先进的医疗器械,至于要求,让他们负责人尽快过来和我面谈。”

    任承:“……”

    他无法理解的眨了眨眼睛,干巴巴的说:“贺总,这是您个人决策吗?”

    贺彰明沉沉的睨他一眼,嗓音透着不耐:“是,你尽快落实。”

    任承无奈的点点头,又道:“呃……现在舆论环境对我们十分不利,新闻发布会的工作已经全部筹备完毕,各类官方媒体也都打点好了关系,只要您确定出席时间就好了。”

    贺彰明往后一靠,淡淡道:“由你和徐副总出席吧,我就不露面了,另外让主治医师给我安排,我要尽快出院。”

    任承有点着急,失声道:“可是市场反应特别敏感,如果您不面稳定人心,股价必然持续跌下跌。董事长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是那边已经有了动作,开始深度介入——”

    贺彰明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话。

    “无事。”

    他半阖着眼,凤眸中闪过一道酷烈的寒光,冷冷道:“美成在久,我们不必急于一时。”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任承:“……”

    嗯嗯,是是是,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往市一院砸钱!

    老板,您到底要做什么啊?

    他扯了扯嘴角,无奈的退出病房。

    刚让等候在外的医生进去,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年,正沿着走廊,脚步轻快的走过来。

    是贺彰明同父异母的弟弟,贺家三公子贺修明。

    贺修明走到任承面前,往紧闭的病房大门看了一眼。

    眉眼愉快的阴柔一笑:“任承,我听说大哥醒了,就急急忙忙从总部赶了过来,既是代表母亲探望大哥,也是替父亲传达他的欣慰之情,怎么样,大哥现在有空吗?”

    任承瞅着他,抿了抿嘴唇。

    欠身一鞠,不咸不淡的喊了声“三公子好。”

    听到他的称呼,贺修明清俊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愉。

    轻轻的说:“任承,你现在应该叫我……贺总了吧?”

    任承脸色微变。

    贺总,向来是属于贺彰明的尊称,他是贺家集团的副董事长,更独立掌握贺家金融、科技等新兴板块,是集团内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号人物。

    为了区分贺綦和贺彰明,也是下意识回避父子间的斗争,多年以来,分别称两人为“贺董”与“贺总”都已经成为业内某种约定成俗的潜规则了。

    前段时间,贺修明刚一成年,贺綦就把他破格提拔为贺家实业的副总裁。

    可谁都知道,贺修明这个副总名头只是个花花架子,远不如手握实权的贺彰明。也只有贺綦手下那批心腹,以某些狗腿子。

    会看在贺綦的面子上,在贺家实业的地盘上叫他一声“小贺总”。

    而其他人,比如业内大部分企业负责人与公关等等,都还处于观望状态。

    任承、徐副总这批贺家金融的精英们,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现在贺修明居然敢到这里大放厥词。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只有贺綦手下那批心腹,以某些狗腿子。

    会看在贺綦的面子上,在贺家实业的地盘上叫他一声“小贺总”。

    而其他人,比如业内大部分企业负责人与公关等等,都还处于观望状态。

    任承、徐副总这批贺家金融的精英们,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现在贺修明居然敢到这里大放厥词。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只有贺綦手下那批心腹,以某些狗腿子。

    会看在贺綦的面子上,在贺家实业的地盘上叫他一声“小贺总”。

    而其他人,比如业内大部分企业负责人与公关等等,都还处于观望状态。

    任承、徐副总这批贺家金融的精英们,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现在贺修明居然敢到这里大放厥词。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只有贺綦手下那批心腹,以某些狗腿子。

    会看在贺綦的面子上,在贺家实业的地盘上叫他一声“小贺总”。

    而其他人,比如业内大部分企业负责人与公关等等,都还处于观望状态。

    任承、徐副总这批贺家金融的精英们,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现在贺修明居然敢到这里大放厥词。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只有贺綦手下那批心腹,以某些狗腿子。

    会看在贺綦的面子上,在贺家实业的地盘上叫他一声“小贺总”。

    而其他人,比如业内大部分企业负责人与公关等等,都还处于观望状态。

    任承、徐副总这批贺家金融的精英们,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现在贺修明居然敢到这里大放厥词。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只有贺綦手下那批心腹,以某些狗腿子。

    会看在贺綦的面子上,在贺家实业的地盘上叫他一声“小贺总”。

    而其他人,比如业内大部分企业负责人与公关等等,都还处于观望状态。

    任承、徐副总这批贺家金融的精英们,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现在贺修明居然敢到这里大放厥词。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手机版阅读网址:

章节目录

穿成清冷男二我带球跑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宴楚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92章 逃,穿成清冷男二我带球跑了,一本书并收藏穿成清冷男二我带球跑了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