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道:“翠屏,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怕不怕你真看不出来?”
话落,翠屏顿时就没了声音,依之前陆清漪救治病人的表现怎么可能会怕这种事,对她来说最终要的是问心无愧,数年后再回想也不会心有遗憾,也不会强制的让人跟在身边一起涉险。
这一路上,除了她劝自家小姐回去的话之外,对方也说过不少让她回去的话。
翠屏和陆清漪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任由她一个人去涉嫌,而自己则安然无恙,她的眼睛闪过一道瞬间即逝的光,心中暗暗下定决定,“小姐,无论你去哪里翠屏都跟着你。”
商量好,继续按照之前的目标往卫国的方向驶去,大道上,一辆靛蓝色马车在极速奔驰,扬起一股又一股的尘土。
马车里憋闷,呼吸不畅,陆清漪下意思掀起帘子呼吸外面的空气,却没想到在空气中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这种味道和给殷墨楠的那种香极为相似。
心中顿时就感到奇怪,怀疑是不是自己闻错了,问翠屏道:“翠屏你闻闻这股香味,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翠屏听话的凑过去闻了闻,点头道:“确实,像是在哪里闻到过一般。”
按道理来说空气不会有这种香味,可现在又切实的闻到了,最重要的是,时至今日,陆清漪依旧记得当初殷墨楠口口声声说只会把香用在卫国,可在本国的边境却有这种香味。
越是细细的琢磨,陆清漪越是觉得这件事情可疑,问翠屏道:“翠屏,如果是你,你会把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用在什么地方上?”
翠屏不懂这是何意,下意思说道:“肯定是用在刀刃上,小时候娘说过银子就要使在刀刃上,好东西应当也是如此。”
陆清漪道:“对,你说的没错。”
随着离卫国的路程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的香味浓度也是与日俱增,这种异像,陆清漪更加怀疑殷墨楠的目的不单纯,更加迫切前往卫国,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卫国,查清楚真相。
同时越是靠近边境,也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疫情的重灾区,这里的情况更加严重,遍地都是瘦骨嶙峋,全身都是脓血的尸体,每个人的死状十分凄惨,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你,那种眼神就像是在说救救我,又像是在和过路的人索命,叫人不寒而栗。
周遭更是连活物都看不但几个,偶尔只能看到一群争抢食物的老鼠,前面遇到的难民或许还能独立行走,可现在遇到的难民无一不是互相搀扶,若是不小心跌倒在地只怕会吧全身的骨头架子都摇散了。
无一不显示着人间地狱四字。
走南闯北的车夫看到眼前这一幕终究是吓坏了,在遇到有一堆尸体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请辞道:“陆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本来也不该把你丢下,可我家里还有高堂老母,嗷嗷待哺的孩子,若是这一趟出了意外家就毁了,求你行行好放我走吧。”
陆清漪一向是不想勉强谁,刚想答应。
就听见翠屏愤愤不平的说道:“当初拿那么多银子的时候怎么没说过换人,怎么现在遇困难就要溜,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更何况还想把我们两个姑娘撇下。”
“可当初也是因为不知道有瘟疫才接的胆子,”车夫反驳道:“更何况也不是说要丢下你们,要是愿意回京城我当然愿意。”
翠屏啐了一口唾沫,“我呸,我家愿不愿意回京城这一路上一看不出来,拿这种话来搪瓷我们,要不要脸。”
车夫道:“我只是想多挣点钱,可从来没想过要把命留在这个鬼地方。”
越说越是后悔,“当初回京城送信的时候,就不该带着药材回来。”
这句话直接把翠屏气得脸红脖子粗,气得想骂娘,可到底没学过,说来说去反反复复说的都是那几句话。
陆清漪把闹脾气的翠屏按下,看出车夫眼中的害怕是真,想要离开也是真,答应道:“你要走也可以,但马车要留下,而且在走前也要教会我和翠屏如何驾车。”
只要能够离开,保住这条命,车夫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生怕陆清漪出尔反尔,立刻答应下来。
驾车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先是陆清漪去学,结果废了半天劲,不仅没有这项本事学会,还差点被马给摔下去,只好无可奈何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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