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刻意让步四个字他特地说的一字一顿,重点强调。
苏行秋轻轻笑了笑:“你也知道弧线箭很难射出来,就算是射出来了要追求高精准度也很难,我确实没有刻意放水。”
顾疆抖了抖肩膀,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放水?苏教练,你的鹰被你吃了吗?”
“没有。”苏行秋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她是个医师,本身没有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如果我带上我的鹰,那这场比赛就太不公平了。”
“公平?”顾疆笑了笑,“你苏大教练想出这个规则的时候有考虑过公平吗?”
苏行秋抿嘴笑而不语。
“不过她玩的确实可以,感觉有点十七当年的风格。”顾疆又偷偷瞧了一眼白棠,她正专心致志在看比赛,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哎,刚刚没注意,仔细一看好漂亮啊。”顾疆拍了拍苏行秋的手臂,嘿嘿笑了两声。
“嗯……跟十七比起来还差了点意思。”苏行秋点点头,“不过刚刚瓜瓜在看你哦。”他低声道。
“卧槽不会吧!”顾疆浑身一震,连忙把目光挪到选手中,看了一会儿,又将脑袋转了回来。
“没有啊,我看她挺正常的,应该没看到吧。”他略有些心虚的咽了口口水,“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家瓜瓜可温柔了,应该……能理解我吧。”
他们二人相识也有数年,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从骆小瓜和顾疆在一起的第一天起苏行秋就一直是他们的见证人,骆小瓜的脾气他也是了解的,跟“温柔”两个字完全搭不上边。
苏行秋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1v1的对局打得很快,有了白棠的做法作为借鉴,后面的选手们有的也开始选择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每场比赛也更加有看点。
骆小瓜选择了队里另外一名女选手,两人有来有回打了将近五分钟,还是骆小瓜凭借攻击距离的优势更胜一筹,成功晋级。
由于白棠选择了挑战教练苏行秋,选到最后,还剩下三人,无法两两配对,便进行三人车轮战,决定晋级人选。
最终确定下十人名单,根据最初排位赛的排名,分成一队和二队,每队五人,四位正式队员和一位替补,替补成员将和正式队员一起训练。
白棠的第一轮成绩还算不错,被分到了a队成为一名正式队员。而骆小瓜,由于第一轮排名最后,被分到二队成为替补队员。
至此,第一阶段的录制才正式结束。
每日录制结束后便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走出训练室的时候,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白棠将小落送到火车站,再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因为路上匆忙,没有来得及吃晚饭,白棠在火车站周边转了一圈,没什么胃口,又怕半夜会饿,随便买了个面包带了回去。
选手和工作人员的住所被安排在拍摄大楼的三楼,白棠提着面包一面走,一面在心里头盘算着今天白天的那场比赛。
尽管是赢了,但如果不是那缕阳光,自己根本没有生机。
白棠想着怎么说自己也是总积分在国服前百的选手,转念又想这几天没打排位估计掉下来了,但也马马虎虎算是厉害的。
格斗场的分数虽然打的也不低,但是遇到厉害的对手输的也不少,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令她在对局中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
就好像处处都在被压制,哪怕是最后获胜了,也还是觉得自己输得很彻底。
可见他从前在跟自己一起玩的时候藏得有多深。
明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还将错就错等着看自己笑话。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白棠垂头边想边走,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冷不丁就撞上了两扇房门间隔处的一面墙壁。
“咚”的一声。
额前传来剧痛,手里的装着面包的袋子“啪”的掉到地上,白棠捂着脑袋,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眼泪涌上眼眶,触手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慢慢鼓起来一个包。
“没事吧?”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白棠抬起头,正见到苏行秋站在自己面前,弯腰注视着自己。
有点丢人。
白棠在心里抱怨着楼道里好好地干嘛忽然多一堵墙,略有些结巴的回:“没,没什么事,撞了一下。”
苏行秋看了她会儿,蹲下帮她将掉到地上的面包捡了起来,又重新装进袋子里。
“面包掉到地上了,我帮你扔掉?”他问。
“哦,谢谢。”白棠一手覆盖住额头上那个包,一面沮丧的点点头。
“你……”
“我先走了,谢谢苏……教、教练。”
苏行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白棠打断,她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行秋,也不知道是该继续把他当成那个她所熟悉的“苏老师”,还是教练autu。
她捂着脑袋低着头,快步跑过苏行秋的身边。
回到房间的时候,骆小瓜正坐在窗边的台子上,她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正带着无线耳机在和什么人吵架。
听到开门的动静,骆小瓜撇了她一眼,从喉咙里发出重重“哼”的一声,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白棠还搭在把手上的手微微一顿,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刚刚那个眼神里充斥了些敌意。
“你不是爱看美女吗,那你跟美女过去呗。”
“我不是,我怎么是美女呢?我整天脸上浓妆艳抹卸了妆就像老太婆是不是?”
“这话是不是你说的?你是不是说过这话?”
这么凶,什么情况啊。
白棠咽了口口水,估摸着电话那头应该是骆小瓜的男朋友,忍不住暗暗在心里为他默哀了三秒。
她脱了鞋,头朝下扑倒在床上,平静了一会儿,又翻过身,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重重叹了口气。
耳边是是骆小瓜怒气冲冲的声音,吵到后来还带了些委屈,听起来他男朋友应该是并没有真的跟她生气的,否则也不会这样耐心的听她说了这么多都还没有挂电话。
能有一个这样陪自己吵架的人,好像也挺令人羡慕的。
白棠微微偏了偏脑袋,从枕头里露出来一只眼睛,看着骆小瓜生气的样子,没来由的就想到了苏行秋。
她的朋友不多,张小小自从上了大学,常常有各种社团活动,经常不回消息,久而久之白棠也很少再主动找她吐槽什么事情。
网吧里来来往往的虽然都是熟客,游戏里的朋友们一口一个“女神”“小姐姐”的叫着。
有的人来着来着就不来了,有的人玩着玩着就散了。
白棠都习以为常,也并不在意。
反正网吧里谁来都是付一样的钱,这游戏一个人也能玩。
可苏行秋却与他们都不同。
明明只是每天晚上一起玩一阵子,明明那时候苏行秋的游戏技术也没有很好,但他却能令白棠产生一种“我想跟这个人一起玩”的感觉。
放到别人眼中,就是从来都“我行我素”的乌鸦女神,竟然也开始每晚等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白棠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但就是说不出的喜欢。
刚刚在走廊上的时候苏行秋大概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的,但自己当时打断了他,想想确实有些不太礼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白棠这么想着,摇了摇头。
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去纠结什么,大不了也就是一拍两散,遇到苏行秋之前的那么久,不也照样过得很好?
“行!那就这样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睡吧。”
骆小瓜将电话一挂,踢了鞋蹦到床上,“啪”的一声关了灯,一掀被子就躺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黑暗将白棠吓了一跳。
什么毛病?
自己心情不好,也不管别人什么感受不由分说的就关灯?
果然之前night说她公主病不是假的。
白棠在心里骂了一声,准备起身再把灯打开,手指刚出碰到开关,却听到隔壁床的被子里传来隐约的抽泣声。
白棠愣了愣,有些不忍心,收回了准备开灯的手。
算了,卫生间的灯还亮着,适应适应也能看见。
她拿了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刚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能是谁?
白棠皱了皱眉,正准备从猫眼看看,就听到房间里传来骆小瓜带着浓重鼻音的一声低喝:“不许开!”
“为什么?”白棠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不许开就不许开!”骆小瓜又喝了一声。
门外那人又敲了两下门,白棠瞬间就有些头疼,她看了看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的骆小瓜,又看了看门,还是决定先看一看是谁再做决定。
可当她从猫眼看出去的时候,门外却空空如也,那人似乎是已经走了。
房内又恢复了平静,白棠暗叹一声自己今天真是有些多灾多难,抱着衣服进卫生间快速的洗了个澡。
出来拿起手机一看,发现苏行秋给自己发来了一条消息。
白棠眼睛亮了亮,连忙点开微信。
【su】:乌鸦,你和骆小瓜是不是在一个房间?
他问这个干什么?
白棠心中疑惑,回了一个“嗯”字。
【su】:她现在状态怎么样?
白棠转头看了一眼骆小瓜的床铺,拱起的被子在缓慢而小幅度的起伏着,大约是因为睡的太闷了,她录了半个脑袋在外面,看起来大约是睡着了的样子。
【乌小鸭】:她睡着了。
【su】:好,谢谢。
【su】:早点休息。
所以苏行秋大晚上发消息过来,只是为了关心一下骆小瓜怎么样了?
白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没有回复,将手机往床边一丢,将被子一掀,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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