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圣臣对这场旅行是怎么看的?会觉得开心,还是说会因为她最后的摔倒觉得无趣?

    野田光奈倒是觉得自己挺开心的,就算脚底被划破、清理伤口很痛,也依旧很开心。

    被那双赤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佐久早圣臣难得感觉到了一种不自在。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开心,只是被她这么直截了当地询问,却又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太正确。

    “总之,过大概两个小时脚底伤口应该可以彻底结痂,不用太担心。”

    “小圣转换话题的水平超烂。”

    “哦。”

    反正话题被转换了就行,不需要水平高超与否,而且野田光奈也不会介意。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佐久早圣臣趁着将东西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笑了笑,转过头看她已经开始决定点两杯饮料的模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又在做什么?”

    “等脚上伤口稍微好一点再走呀?又不能在外面吃饭,真一会杀了我的。”

    想到自家负责做饭的老父亲,野田光奈唏嘘着接过自己点了的可乐,顺手给佐久早圣臣推过去一杯薄荷绿茶:“看,是不是很健康!”

    “……”

    面无表情但手上用力揉了揉野田光奈的头,佐久早圣臣才勉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逐渐开始变暗的天空抿了口手里的薄荷绿茶。

    “小圣不回答我也没关系,我今天是很开心的。”

    伸手理着自己的头发,然而海风吹得呆毛迎风而动,无论如何都无法服帖的野田光奈气急败坏,恨不得直接要杯冰水泼在自己头上算了。等到终于宣布失败,野田光奈恶狠狠地举起杯子,俨然一副苦酒入喉心作痛的模样:“不听话的呆毛除外。”

    “你不剪么?”

    “我还想把它留长一点好扎起来呢。”

    结果就是留了三年还是这副样子,仿佛呆毛自己很满意这个长度一样,完全不愿意继续长下去。

    “好气哦。”

    抓住那根桀骜不驯又像是在逗着她玩的呆毛,野田光奈把它在手指上饶了几圈后再放手,叹气着趴在桌子上:“不过现在,好像要真的天黑了啊。”

    “嗯。”

    被暗色吞没的天空配合着大海的浪涛声,让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氛围之中。不过这种沉默并不让野田光奈觉得不自在,反而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放松感。

    茶杯中的薄荷香气更是放大了这种闲适的感觉,循环往复的波浪声音无比催眠,听得野田光奈差点真的睡着。她往前栽倒到一半又猛然抬起,恰巧撞进了佐久早圣臣的视线之中。

    “回去吧。”

    “嗯,好哦。”

    或许是因为睡意,少女吐露的音节显得黏连了几分,也多了平常少有的软糯。看她这么迷迷糊糊站起来、又因为踩到自己的伤口发出痛呼的模样佐久早圣臣站在她面前后背对着她蹲下:“上来。”

    “不要紧么?”

    “只要你不乱动就没事。”

    店家已经把两个人的衣物清晰烘干,野田光奈谢过笑眯眯的海之家小姐姐,把衣服拿在手里后靠在了佐久早圣臣的背上。

    “我真的不重?”

    没有听到回应的野田光奈老老实实被佐久早圣臣背在背上,总觉得自己的视野好像一下子高了很多。好奇地转了转周围,很快她又伏在了自家竹马的耳边:“这就是小圣习惯的海拔高度么?”

    “不是。”

    “哎呀,总觉得和我看出去的完全不一样。”

    抬起头时还能看到一两颗星星,野田光奈看了会儿天空再低下头,转向不远处的电车车站叹了口气:“到车站要走台阶的话就放我下来哦。”

    “不用。”

    “啊?”

    “你很轻。”

    之前背起野田光奈佐久早圣臣就觉得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沉重,反而更多的是一种不自在。尤其是在刚才感觉到她的呼吸喷洒在耳边,佐久早圣臣发自内心地感谢天已经黑了、而野田光奈的注意力只要不是钢琴,也总是会很快转移到别的地方。

    “我有那么轻么?还是说背人不会感觉对方很重?”

    “不知道。”

    “那等会儿让我来背一下小圣看看?”

    “……”

    不了,谢谢。

    单脚站在月台边上后野田光奈看了眼大约还有两三站的电车提示,在旁边晃晃悠悠地来回摆动了两下,突然意识到了一件让人惊愕的事情:“我应该是第一次这么晚还在外面没有回家。”

    “晚?”

    “是哦。”

    看了眼自己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野田光奈倒是觉得挺有意思:“应该是第一次和小圣在外面这么晚还没有回家,感觉好像很厉害啊。”

    回家时间的早晚仿佛代表着一个人是否有成长到这个年龄,就像是“放学以后不能独自出门”的肯定是小学生,初中生就能相应留晚一点,等到高中就又可以再晚一点。

    “我还是第一次,小圣就不一样了吧?我记得小圣还有合宿过。”

    “你的修学旅行不是么?”

    “哎呀,那不一样。”

    冰帝财大气粗,修学旅行都会来一场国际旅行——去年是去的德国,不少同学是逛街购物带景点,而野田光奈则是柏林音乐厅、柏林艺术学院、以及柏林德意志歌剧院。

    “有哪里不一样?”

    “修学旅行还是和同学们一起的嘛。”

    就像是她,在歌剧院里撞上迹部景吾的那刻简直针尖对麦芒,尤其是看到迹部景吾的座位还比她的好,真是气死她了:“但是现在是只有我和小圣哦。”

    是的,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佐久早圣臣安静地听她说完后又开始轻声哼着《欢乐颂》,良久才轻笑一声:“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每个音都很准确,唱起来却很难听。”

    “啊??难听?”

    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野田光奈真心觉得应该是佐久早圣臣的耳朵出了问题:“怎么可能!音都是准的怎么会难听!”

    “你可以问柯南。”

    “那是没一个音在调上,当然会难听!”

    “不难听也是‘普通’。”

    听着电车驶入站台的提示铃声,野田光奈恶狠狠地磨了磨牙,凭借着自己多年练就的绝对音感将这个大三高c和旋报出,挑衅地看了佐久早圣臣一眼后抬起自己受伤的脚,单脚直接跳进了车厢。

    哼,难听就难听,她可是有绝对音感的人,佐久早圣臣做得到么!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佐久早圣臣很是无奈,野田光奈偶尔对她的认知总是有那么点差错,生气的话……

    她也不会生气很久,就像是现在,只是瞪了他一眼后就又开开心心地坐在座位上,甚至于还拍着旁边空位让他过去。

    “哎呀,这么晚回家如果说我被真一骂的话,就拜托小圣帮忙啦。”

    看佐久早圣臣确实坐在了自己的身边,野田光奈心里那些被说的“唱歌难听”的不满早就消失不见,反而笑眯眯地侧头看他:“这个点好像也没有什么人,会不会有危险啊。”

    “少看你的名侦探。”

    知道野田光奈说这句话的原因,坐在椅子上的佐久早圣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有,千秋先生不会说你的。”

    “嗯,那就好。”

    电车启动之后的轻微轰鸣声让野田光奈显得有些疲惫,之前这种持续不断的机械声响总是会让她整个人开始犯困。之前她还听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海浪声,腿上受伤之前也来回跑了好多遍,睡意再度袭来时差点让她当场就闭上眼睛睡着。

    “困了就睡吧。”

    “好。”

    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野田光奈迷迷糊糊点了下头,脑袋顺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了过去,仿佛是计算过无数次般精准,将耳朵彻底压在了佐久早圣臣的肩膀上。

    有了支点再加上身边又是熟悉的人,佐久早圣臣能够感觉到身边的少女很快进入了沉睡。偶尔报站广播的响起会让她稍稍抬起头,然后又像是在赌气一样伸手压着耳朵。

    等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像是被气到一样,偶尔还会狠狠用额头蹭一下。

    “好烦。”

    “嗯。”

    也不知道自己的回应她听不听得见,佐久早圣臣只是坐在那里,偶尔他会看一眼车厢里进来的人,等到快要到下车的车站时才将身边睡得无比香甜的野田光奈叫醒。

    “到了。”

    恍惚抬头确认是自己家附近的车站,野田光奈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地被叫了起来,再被佐久早圣臣拖着走回了家。

    “好,这里我就认识了。”

    “左转就能到,你要是再不认识……”

    理智让佐久早圣臣收回了后面的半句话,野田光奈也从来不会去在意纠结他没说出来的话。只不过因为脚底伤口带来的疼痛,她不得不一路踮着脚,被佐久早圣臣扶着走到家才放开他。

    “好啦,到家。今天要谢谢小圣带我来看海。”

    “不用。”

    看她没心没肺地这么摆摆手就算是道别,佐久早圣臣看她开始翻来覆去找钥匙,最后决定按门铃的样子想离开,最后却又还是转过身喊住了她。

    “光奈。”

    “嗯嗯,怎么啦?”

    听到自家竹马的声音,野田光奈眨巴着眼睛转过身。少年从初中开始就比她高,现在更是都超过了一米八,眼看着就要往一米九发展。

    但是每次对着她,佐久早圣臣好像都会刻意站在稍微低矮一点的地方让两个人视线平行。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现在更加是这样。

    注视着眼前这位几乎是这个世界上与她相识最久的人,野田光奈看到他嘴角微微勾起,那个熟悉的、会让耳朵痒的声音更是穿过夜空,直直地到达了她的心底。

    “今天和你去看海,是的,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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