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决定主动出击,这才符合自己一贯的行事风格。

    无论是当年毅然跟着菩萨离开溪河边的故土,还是在修炼之中不慎毁掉肉身,那都是自己的选择,便是错了也不曾后悔过。

    她很快恢复到白衣服的样子,柳涵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更容易取得应无尘的好感。

    “你的生辰是多少?”

    虽然很好奇柳涵为什么要问自己的生日,但他还是说了出来:“九四年...不对,冬月二十九,时辰大概是子时左右吧,具体年份记不清了。”

    应无尘看着柳涵刚才因为把床板压得嘎吱嘎吱响而一脸羞愤的表情,如今却如潮水退去一般波澜不兴,他不由得正视起来。

    一般来说,能稳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都不简单。

    “公元九十四年?”柳涵问道。

    “公元一九...哎?不对,怎么老是你问我?该换我问你了。”应无尘调转语气:“你跟我回酆都,到底有什么目的?”

    “······”

    “你家菩萨到底是什么身份?”

    “······”柳涵依旧没有回答。

    “行,那我再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当鬼差?又为什么要缠上我?”

    “······”

    应无尘这下可火了,你问我的时候我痛痛快快的答复了,换我提问的时候你八杆子打不出一个瘪屁来?

    “我一天跟你说个话,就好像坟头许愿似的,你能回个话儿不?咋的,你死了?”

    “对啊,我死了。”柳涵的回答十分光棍儿,倒是换成了应无尘无语。

    见过没脸没皮的,也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不过应无尘现在也失去了跟她继续耗下去的耐心:“我最后问你一句,能不能好好交流,要是能,就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要是不能,请你立刻回后面去,不要打扰我休息。”

    “······”

    见柳涵又是那副闷葫芦的样子,他气笑了:“行,我认输,明天天一亮我搬出这里,给您腾地方。”

    应无尘说完就要绕过柳涵准备睡觉,可去路却被拦住了。

    “咋的?你睡这儿?行,我回后面去。”丢下一句话,他转身就走。

    然后又被柳涵拦住了。

    应无尘一屁股坐到地上:“好,我今天还就不睡了,咱俩死磕到底。”

    柳涵蹲在应无尘身边,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看着他愤怒的样子,柳涵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关于菩萨的一应事情我都不能说。”

    不能说?

    应无尘抬头,他敏锐的发觉了这话的含义: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会说,而是...不能说。

    不过还没等他深究这其中的差异时,就感觉有只手指“嘟嘟”的戳了自己。

    应无尘发现自己好像被调戏了,他一把攥住柳涵作怪的手指:“那就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来酆都。”

    “为了你。”

    “······”房间里一阵沉寂。

    应无尘现在十分肯定,自己就是被调戏了。

    好家伙,我知道你编瞎话儿厉害,可你看我像傻子吗?

    不等他反问,柳涵继续说道:“我确实是为了你才来的酆都,但不只是为了你。”

    “还为了谁?”

    柳涵沉默了一下,最后轻轻摇头:“不能说。”

    应无尘心中了然,结合她之前说过的话,现在可以肯定,灵山那边也对自己有想法了。

    按照自己下午在阴律司看到的书中所述:灵山是佛祖修行的道场,更是天下第二大势力,地位仅次于九重天之上的天庭。而地府则介于两者之间,充当一个纽带的关系。

    从制度和职级划分上来讲,地府不属于这两股势力中的任何一个。

    可地府的最高领导人是泰山府君,但他在明面上也要受到三十六重天之上的玉皇大帝管辖,最主要的是,地府还有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地藏菩萨,隶属于灵山一系。

    不得不说,贵圈儿真乱。

    但是应无尘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我又不是金苹果,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虽然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但应无尘却没再纠结:“好,换你问我了。”

    “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年份记不清了,但我进入地府的时候是二十七岁,出生那天是农历冬月廿九,时辰是子时左右。”

    柳涵在心里简单的盘算了一下,很快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应无尘发现柳涵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有渐渐盖过烛火的趋势,这种极端的情绪做不得假,能看出柳涵是真的很高兴,但他却不知道这有啥可高兴的,难道自己的生日里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柳涵很快就平复了下来,眼波含水的看向应无尘:“进酆都是为了你,当鬼差是为了你,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在老天爷没有辜负我的嘱托,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看着柳涵高兴的好似要飞起来的样子,应无尘弱弱的举起了手:“冒昧的问一句,你在高兴什么?”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攥着柳涵的那一截儿手指。

    柳涵对此表示毫不在意:“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其他的事情无需多心。”说完就放过应无尘,一蹦一跳的回了后堂。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应无尘坐在地上,脑海里始终回响着柳涵那近乎表白一样的话语——都是为了你。

    然后他半宿都没睡着觉,心里始终萦绕着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

    第二天一早,李白尼匆匆来访。

    “应无尘,我刚才路过北门,看见告示牌上面说你完成了溪河场任务...你怎么在这儿?”李白尼光顾着报喜了,结果一抬头就发现应无尘旁边还有别人。

    而且这人李白尼还认识,竟然是之前在察查司殴打应无尘的女子。

    只是李白尼有些好奇,这俩人怎么是从应无尘家里一起出来的?

    难道她是应无尘新纳的媳妇?

    很快李白尼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听其他鬼差说,应无尘已经把马面二百年的积蓄都借光了,根本拿不出钱来给他说个媳妇。

    可俩人明明是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的,难道是私相授受?

    想到这里,李白尼也顾不上报喜了,把应无尘拉到一边儿,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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