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阁的效率很快,一桌丰盛的酒席眨眼间就上齐了,虽然凉菜居多,但是应无尘也没挑。
窈娘宛如穿花蛱蝶一般的替他和洛晴布菜,期间也不忘询问个中细节:“敢问二位使君,这个双赢是何缘故?”
应无尘夹了一筷子菜,又品了一口酒,五脏庙内总算安定下来了,他捯了一口气说道:“所谓双赢,即是我赢...你也赢。”
窈娘轻轻的锤了应无尘肩膀一下:“应使君看不起人哩,奴家虽为贱籍却也知晓双赢的字面含义。”
“勿怪勿怪,我自罚一杯。”应无尘哈哈大笑的举起酒杯。
窈娘自然不肯让他单独喝酒,于是跟他对碰一下:“使君快说,奴家这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
“窈经理只知洛姑娘与我同为本次盂兰盆节的使者,但却不知城主已经允许,一应事物皆可由我二人自行裁撤。”
“当真?”窈娘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这句自行裁撤,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可做。
“我既然能登门拜访,便一定不会骗你。同时我也知道你心中的顾虑,毕竟我人微言轻的说话也当不得真,所以你也看到了,我随身都带着城主家的宠物,这难道不是城主的态度?”
窈娘的好听话自然不会断绝:“使君又笑话奴家,什么人微言轻的可不敢胡说,对于奴家来讲,您可是好比天上星君一样的人物。只是奴家一个小女子,养活整栋楼的人已经力不从心,不知如何能帮到使君。”
来了来了,图穷匕见。
应无尘心中了然的放下酒杯,指着身旁“两唇不碰酒与菜,一心只想看大戏”的洛晴说道:“我也不瞒你,她是天庭派来的人,专门负责监督本次盂兰盆节盛宴的一应事宜。”
窈娘见他放下酒杯,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便立刻往回找补:“使君这是做什么,好好地聊着天怎么把酒杯放下了,奴家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这样,奴家自罚三杯。”
话说得漂亮,事情办的更是漂亮。
窈娘一连三杯喝下去连个停顿都没有,喝完之后脸上已经爬满了红光。
她这才敢过来继续给应无尘倒酒,应无尘也端起了酒杯继续说道:“往年地府方面都把这项权利握在手里,从不肯相让于人。虽然洛姑娘是天庭的人,却也不至于让城主顶着压力放权。而我之前带过一个女徒弟,也是酆都城内唯一的女鬼差,她叫柳涵,是灵山的人,窈经理可知这其中的含义?”
当啷——
窈娘手里的酒壶掉在了桌上,飞溅而出的酒水洒了她自己满身,先是一顿赔礼道歉,随后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告饶道:“二位使君稍待,容奴家下去换身衣服。”说完就一脸陪笑的退了出去。
应无尘对此并没有阻止,而是等她出去后才转头看向洛晴。
此时的洛晴,已完全不复刚进门时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好似要把应无尘给看穿。
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你不是灵山的人。”语气十分笃定。
应无尘低头抿了一口酒:“我又没说我是灵山的人,她自己猜的关我什么事。”
“你也不是柳涵的师父,她师父是普陀山的首座观音大士。”
应无尘美滋滋的笑了,洛晴果然上套了。
观音大士?那岂不就是观音菩萨?
可观音菩萨不是女的吗?柳涵为啥说是男的?
算了,这不重要。
洛晴也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门道,只能继续嘴硬:“你玷污了观音大士的名声,普陀山的信众不会放过你的。”
“喂喂喂。”应无尘敲了敲盘子:“什么叫我玷污了观音大士的名声,我们俩之间清清白白!”
观音菩萨是个女的还好说,万一是个男的,自己岂不是要亏大了?
洛晴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说你是柳涵的师父,可柳涵的功法都是观音大士传授的。”
“不,我也可以是柳涵别的方面的师父,比如文学方面。”应无尘十分自信:“而我,也确实教过她,你今早见到的字条,就是我教她写的简体文字。”
“······”洛晴这下不说话了,不过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她转而说道:“窈娘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应无尘神态怡然的夹了一口菜:“总要让人家去求证一下我说过的话,毕竟一个鬼差的身份实在太低了,她不信我说的,实属正常。”
“你知道她换衣服的话是说辞?”
“我当然知道,没看我身上一滴酒没沾到么。真当那鸨子头儿是吃干饭的?能在这种地方手握实际权柄的人物,又岂止是三杯的酒量?”应无尘顿了顿:“要说这青楼的姐儿们,对付起客人来,从古到今都是一把好手。”
洛晴还要追问什么,这时窈娘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妆容精致、造型古典的女子。
“让二位使君笑话了,奴家真是到了年纪,几杯清酒下肚头就晕乎乎的,然后这腰带怎么也解不开,最后还是女儿心疼奴家,帮忙换好了衣服,所以耽误了时间,您二位不要见怪。这不,生怕陪不好您,我把女儿辛嫣叫了来。”说完还推了一下那古典女子:“去,叫人。”
辛嫣姑娘蹲身行了一礼,很自然的坐到了应无尘的右手边,端起酒杯就开始敬酒。
应无尘也看出了她心中的不情愿,但没点破,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窈娘虽然对辛嫣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当场就教训她,而是目光在应无尘和洛晴身上来回巡梭,妄图能看破两人之间的隐藏关系。
按理说天庭大过灵山、正使大过副使,怎么看都应该是洛晴才是主事之人,没道理现场任由应无尘一个小小的鬼差主事才对。
难道他俩之间也有猫腻?
身为风月场所的老鸨,窈娘自然而然的就把事情往这方面想了,不过经过她的观察,两人并不是那种关系。
此时桌上的几人都各有心事,心事多了话就少,话一少了场面自然也就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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