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尘揽着窈娘软软的身子,接过她递上的酒杯吸了一口,状若无意的问道:“城中今天多了许多朝拜的百姓,知道什么缘故吗?”
“奴家自然知晓。”窈娘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继续说道:“是因为城主替几个百姓主持了公道,百姓们为了表达对城主大人的感激之情,所以才会自发的一路前往城主府朝拜。中午过来的客人都是这么说的,而且言语中全是对对城主大人的崇敬之情。”
说到这里,窈娘莞尔一笑,双手揽着应无尘的脖颈迷醉的说道:“奴家还听说,这全都是多亏了使君居中调和,所以百姓们的事情才能上达天听呢!”
听她这么说,应无尘有些扭捏的拧了拧身子,虽然明知窈娘这番小女儿的作态是故意为之,但他仍旧可耻的有了反应。
窈娘坐在他怀里,自然也感受到了。
“使君不老实哦!”她点了点应无尘的鼻尖儿,随后又奉上一杯酒。
应无尘尴尬的咳了一下,掩饰性的低头抿了一口,与此同时,心中却一直在下沉。
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他们的真实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自己。
应无尘现在已经不纠结对方为何如此执着于算计自己了,毕竟从刚进入地府开始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们对自己的试探就没中断过:先是想方设法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然后又派人在城外狙击自己,如今还要毁掉自己的名声和前途。
再说,就算明白了他们为何要对付自己,又能怎样?
到目前为止,双方的摩擦从未中断过,积累的仇怨已经无法轻易的化解开了,难道还能指望着化干戈为玉帛?
别开玩笑了。
虽然应无尘自诩心宽似海,但他历来都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收拾起多余的心思,应无尘放开了怀里的佳人,肃穆的说道:“窈娘帮我个忙。”
窈娘也收起了脸上虚伪的笑容,从他怀里站起身道:“使君请讲,奴家一定照办。”她还是第一次见应无尘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所以不免也郑重对待起来。
“百姓们平日里难得一见城主真容,所以我昨日寻了个由头,让那些修建盂兰盆节晚宴主会场的工人,得以跟城主攀谈。毕竟他们都是我差人雇佣的,跟我也算是主仆一场,所以帮他们也在情理之中。”应无尘沉吟了一下:“而城主许诺了他们什么,我并不知情,而且也没有经手过。窈娘懂我意思吗?”
见窈娘先是点头后又摇头的样子,他继续解释道:“干活的工人们想见城主,城主也想跟他们多亲近。介于双方的诉求一致性,所以我提供了让他们见面的条件。当然,也只是提供了一个条件,让双方得以坐下来聊聊天,至于其他的事情,一概与我无关。”
“可这不是好事情吗?”窈娘很疑惑,明明百姓在赞扬城主的时候,也难以避免的顺带夸奖应无尘几句,他为何不想要百姓的夸奖?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应无尘既然没解释,就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于是窈娘敛衽一礼:“奴家知道了。”
应无尘可不信窈娘红口白牙的保证,为了防止她背刺自己,于是补了一句道:“不是有人花重金替阁中的姑娘筹集诗文么,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诗文我来写。”
说完他就告辞离去了,毕竟还有很多合作伙伴的铺子还没去过,如今为了防止己方阵营有人跳反,他只能一家一家的拜访过去。
窈娘目送着应无尘离开,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这应无尘看起来一副花丛老手的样子,竟然也会写诗?
不过她却没有多犹豫,而是招手谴来一名小厮,耳语了几句就把应无尘刚才说的事情告诉了出去。
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做主的,必须要知会飘香阁背后的主人一声才可以。
而那个小厮,就是飘香阁真正主人安排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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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出了飘香阁之后,抬头看了眼天上,确定了时间之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因为他刚才看见了李白尼。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间李白尼应该在忙才对,即便不是忙着主会场那边的杂事,也是忙着给几位重要的地府官员送请柬才对,总之就是不应该在飘香阁出现。
应无尘对此并未多做什么,而是转身去了群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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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玉院,一处安静的院落。
这里不似飘香阁那般喧嚣,而是处处透露着雅致。
杨妈妈沏了一杯茶递给应无尘:“使君还真是心狠,原本我们好好地生意,偏要让飘香阁插一脚。如今就算有事相告,也要先与飘香阁协商,然后才来知会我群玉院。”
应无尘不理会她的控诉,而是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水:“城中有百姓朝拜的事情,我相信杨妈妈已经知晓。所以也不多说废话,只需要杨妈妈帮忙传递个消息出去即可。”
“使君也太客气了,传个消息这种小事也值得您亲自跑一趟?”杨妈妈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您说,我照办就是。”
于是应无尘又把之前跟窈娘说的那些话,重新跟杨妈妈复述了一遍。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办完事情就立刻离开,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群玉院的布局如此雅致,想必杨妈妈也定然是胸有点墨之人,我上次过来时偶然在院中的芍药丛中见过一女子,朦朦胧胧的没看清容貌,但是气质却清冷若仙。刚好最近心中偶有所得,便写了一首诗,杨妈妈不妨请那位姑娘过来品鉴品鉴。”
听说他还会作诗,杨妈妈的马屁话立刻滚滚而来,但就是没有抬屁股去叫人的打算。
应无尘心下了然——这是不信啊。
于是他也不多废话,从桌上拿过纸笔“唰唰唰”的几笔就写好了一首诗,然后交给杨妈妈。
杨妈妈既然能把群玉院布置的如此小资,那她本人的诗词造诣就不会太低,否则跟恩客们一聊天岂不漏了底?
她见应无尘如此自信的写好了诗,心中也有些疑惑:难道他还真会作诗?
随后她低头看向手上的纸条,轻轻开口吟哦几句,渐渐地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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