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来地府之前新学来的网络热门词语,瞬间就让卞城王的媳妇不会了,她斟酌了半天,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句没听懂的话。
因为本身就没读过几本书,再加上昨夜卞城王还特意跟她交代过应无尘的一些事情,所以赵氏知道对面这人,是个颇有文采的后起之秀,不能以等闲的鬼差视之。
所以在面对应无尘时,她不可避免的就在底气上有些不足。
当然,这也是酆都城大多数人的通症——对知识分子、以及学识丰富的人,发自内心的崇敬。
不过因为经常跟着城中的其他贵妇们往来,赵氏也不是第一次跟有文化的人打交道了,所以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她可以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
于是她选择直接略过应无尘,对着那群被人押着的仆役呵斥道:“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然后对着侯涵他们几个冷着脸质问:“还不松手?”
“······”见侯涵也不理会,赵氏就再次调转目标,看向外出随侍的仆役,让他们上去帮忙。
眼见着双方即将再次爆发冲突,应无尘这时候站了出来,他示意侯涵几人放手。
毕竟自己是过来抓人的,又不是来找打架的。
眼见着街面上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几个书生模样的家伙,作为历来都会审时度势的应无尘,那就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落人口实了。
况且趁着人家“顶门杠子”不在,欺负到女人名头,这种恶名他现在也背不起。
因为酆都城内的女子,普遍地位低下,甚至是像赵氏这种当家的女主人,滋要是出了自己家的府门,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再说一句丝毫不客气的话:在酆都城里,男人的一句口头承诺,通常能抵得过女人立下的字据。
男女地位的差异,就由此可见一斑。
而男人欺负女人,无疑是最被人所诟病的一种。
于是趁着赵氏强弩之末难以为继之时,应无尘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说道:“毕夫人好,重新介绍一下。本人应无尘,奉命前来捉拿贵府二公子毕焕,还请您通融。”
赵氏闻言,脸色倒是不那么尴尬了,只是依旧没有好模样。
直至侯涵几人松开了那群仆役,她才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路过那个正撅着屁股在扣嗓子眼儿的仆役管事,她嫌恶的绕出了好远,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府门里面走。不仅没发一言,甚至连看都没看应无尘一眼。
见自己被人给无视了,应无尘也没多说什么,他举起一只手屈指握拳,示意官差们列队。然后带着这群人,施施然的跟在了赵氏身后,闷着头就往里面走去。
想甩开老子?
门都没有!
不过应无尘也预料到了将会发生什么,所以特别注意跟赵氏之间的前后距离。
果然,走了没几步赵氏就一转身就站在了那里,要不是应无尘留心,两人绝对会撞个满怀。
虽说赵氏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但应无尘也没有这样一副好牙口,去抢仇人碗里的剩饭吃。
等等...仇人?
应无尘忽然发现,要是真的跟赵氏发生点什么超友谊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叫什么?
復讐の妻の贖罪?
应该...能挺刺激的...吧。
不过好在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心疯,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种恐怖的想法。
这特么,一定是因为被卞城王和毕焕爷俩儿给气得,否则自己绝对不可能生出这么邪恶的心思。再者说,就自己这副好身板,再多抄几首传世名作,什么样自荐枕席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何必对赵氏有什么旖旎之念。
虽说仇人妻子这重身份很有诱惑力,但却严重违背了应无尘从小到大的价值观,所以他才会在潜意识里,跟对方保持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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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走在前面,听见身后跟着一连串的脚步声,于是她立刻转身。
之间应无尘带着人在一直尾随,于是她本就不善的脸色就更冷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夫人要带我们进去找毕焕吗?”应无尘见她这副表情,显得十分疑惑。
然后见到赵氏眉头一皱,像是要出言呵斥的样子,他立刻就抬起了花花轿子,于是追述道:“像夫人这种急公好义、大公无私之人,难道也要包庇府中二公子吗?”
几句马屁话,就让赵氏心里有些飘飘然,但又因为事情涉及到了小儿子,再一想到毕焕已经好久都没回家了,于是她很快就重新板起脸道:“毕焕不在。”
应无尘当然知道毕焕没在家了,不过他仍旧装模作样的说道:“从本心上来讲,我是愿意相信夫人的。但毕竟口说无凭,我也是奉命行事,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您说是吧?”
“交代?”赵氏还没说话,卞城王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应无尘循着声音回头望了过去,只见卞城王脸上挂着寒霜似的,红着双眼低声嘶吼道:“谁来给本官一个交代!”
呦!
这是咋的,让人煮了?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见到卞城王一脸死了娘老子的表情,应无尘就感觉通体舒畅。
他也知道这种病态的心理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喜事临头,就总是不可自抑的想要表达出喜悦的心情。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鬼差,尤其现在还兼着领队的身份,应无尘自知,在面对任何喜悦的心情,他都不能笑出声。
除非忍不住。
“看六殿下这副普天同庆的表情,想必是升官发财了吧。”应无尘笑着说道,语气里充斥着喜悦的情绪。
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否则一会老子冲进你家里,结果发现毕焕不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感情?
“哼!”卞城王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走了过来,然后跟他媳妇一样,直接忽略了应无尘,就对侯涵质问道:“昨夜丑时二刻罗酆山连接桃止山的路上出现一具尸体,你可知是何人?”
“不知。”侯涵回答的很干脆。
“是毕焕。”
“谁?”
“谁!”
一连两个惊疑不定的声音,应该是赵氏,另一个是应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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