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尘抬起肩膀顶了顶侯涵,示意他离远点,别耽误仵作接下来的动作。
然后两人顺势离开了这边,选择了一个人少的角落站定。
“伤口有问题。”侯涵缓缓开口,随即沉思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致命伤应该是丝线一类的东西,从后心位置洞穿了他的左乳。至于后肩胛骨下的伤口,并不致命。”
“你确定?”应无尘十分怀疑侯涵的业务能力。
那特么半个手腕粗的伤口,竟然还能叫不致命?
你是在开玩笑的吗?
另外,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连一个死人的左乳,都要仔细观察一遍?
就在应无尘腹诽不断的时候,侯涵再次开口:“相信我。”语气十分认真,声音特别诚恳。
“······”应无尘无语了。
好兄弟,现在不是信不信你的问题,而是我怀疑你在拿我当傻子。
一念及此,他先是用手比划了一下伤口的大小,然后说道:“这么大,这么大的伤口确定不致命?”
“确定。”
“然后一根细丝线,就能轻易要了人命?”
“是的。”
见对方如此笃定,应无尘更是恼火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大年三十的伙夫,忽忽悠悠就瘸了。
“我看起来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吗?还有,小儿手臂粗的伤口光是流血也够毕焕一受的。他可不是鬼差,没有经过地府灵力的加持...焯!”
应无尘忽然想到,自己当初在城外遇袭那次,李白尼就曾说过,如果灵体出现破损,身体就将被地府的灵气给碾压成碎片的。
可毕焕身上被人开了那么大的口子,竟然此刻还保留着完好的身体,这太不可思议了。
“懂了吧。”侯涵像是看明白了应无尘此刻都在想些什么,于是不徐不缓的解释道:“卞城王身为十殿阎罗之一,体质异于常人,毕焕母亲赵氏的身体更为特殊,为半龙血脉。所以像那种程度的外伤,对毕焕来说并不致命。”
!!!
应无尘直接瞪大了眼睛。
卧槽?
还有这种事情?
话说人和龙之间,难道不存在生殖隔离吗?
哦,想想也对,参考赑屃家的情况“它爹是龙,它妈是乌龟”来判断,龙这种生物,好像跟其他物种之间,并不存在生殖隔离。
应无尘收回心思,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侯涵来,没想到这货竟然还有如此劲爆的消息。
不过他更好奇了,侯涵是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见应无尘露出疑惑的表情,侯涵很快就解释道:“当年在枉死城的时候,许多人都认为赵氏好欺负,可所有欺负她的人,隔了一段时间就总会离奇失踪。经过长久的调查,最后才发现赵氏身负龙族血脉,那些人是因为消受不了龙之力的侵蚀,而自爆身亡······”
“等一下。”应无尘好像发现了哪里不太对,眼睛非常不自然的眯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异常严肃:“枉死城有人...吸她血喝?”
“不是,没那么严重。就是总有人去找她做那种男女之事。”
应无尘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这要是喝人血那还了得?
随后他猛然间抬头,合着赵氏还是个公交车来着?
好家伙,现在地府的人们都已经如此开放了么?
竟然还玩起了群体play?
一念及此,应无尘不由得拍了拍胸口,还好自己对赵氏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就相当于在无形之中,吃了百家剩饭啊。
不过要真如侯涵所说的这样,那卞城王身为十殿阎罗之一,为什么会纳了赵氏,随后又扶正了她?
难道也是为了龙之力?
嚯!
应无尘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于是他跟侯涵稍微打听了一下。
不过侯涵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挑选了一个故事开始讲起:“蒋氏素来有贤名,赵氏也愿意屈居其下,二人更是以姐妹平辈论交、后来卞城王府发生了一场大火,蒋氏为了救出毕开和毕焕,就跟亲女儿一起葬身了火海。”
“这件事我知道。”应无尘顿了一下,他当初了解城中诸多事情的时候,就对这件事情八卦了许久,毕竟官宦人家起火的不少,烧死了当家主母可是仅此一例,所以由不得他不注意。
“我是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扶正赵氏。”
“相传是那段时间说媒的人不计其数,卞城王无奈才扶正了赵氏。”
“······”
这特么也叫理由?
还不如说是赵氏活好儿,卞城王不忍心她做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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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正靠在城隍司院子里的一个树荫底下,等待着验尸报告的最终结果。
对于毕焕的尸体,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兴致了。
因为只要是验尸,就必不可少的需要做切片研究。
显然,毕焕并没有因为他爹是卞城王,而有什么特殊的优待。
不过此时地府的人心中,还总是讲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敢毁伤”,想必切片的事情,也是经过了卞城王同意的。
可卞城王为什么对此一点阻止都没有呢?
他就不想让毕焕全须全影儿的入土?
针对这个话题,应无尘又跟侯涵扯了半天闲篇,结果一点有用的信息没有获取到。他发现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调转了话题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他左乳上的伤口的?”
“······”侯涵纠结了半天,然后又犹豫了半天:“我有一个朋友...”
“嗯,你朋友。”应无尘可太熟悉这种开头了,于是顺着他说道:“你怎...你朋友怎么了?”
“他...”也许是实在难以启齿,侯涵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于是直只结果:“不信你自己去看,左乳上确实有个极细小的伤口。”
“······”
行吧,左乳上到底有没有伤口这种事情,应无尘其实不太好奇了,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仵作在那前前后后的看了许久都没发现的事情,侯涵扫了几眼就发现了。
“仵作应该是屠夫转行,看不细致很正常。”侯涵听见应无尘如此提问,于是解释道:“看他拿刀的手上全是茧子,就知道这是个常年握刀的人,仵作可不是一直都拿刀的。”
屠夫...还能转行仵作?
这特么地府到底是个什么构造,很明显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行业,竟然也能跨界?
为了验证侯涵所说的事情,应无尘上前跟仵作攀起了交情。
不过很快他就退了回来。
“你说对了,仵作原来在阳间,是专门负责剔鱼,后来又改成了杀猪。”应无尘有些失落。
因为侯涵之前说的几个事情,他都求证过了,竟然全是真的。包括毕焕左乳上的那个伤口,应无尘也都偷偷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上面还真有个红点。
所以经过多方验证,大概率可以证明,毕焕的死绝对有蹊跷。
而这其中最诡异的,当属卞城王竟然允许一个卖鱼的,动自己儿子的尸首。
如果说要在整个地府范围内,找一个相对专业且正规的仵作出来,卞城王还是有这个实力的,可他却一点行动都没采取。
这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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