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涵之前从城隍司消失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如今隔了几天时间重新现身,应无尘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他是为情报处那些“杂鱼”们来求情的。
事情也正如所料,侯涵在应无尘跑完圈儿之后,就面露难堪的靠了过来:“应...使君能不能,原谅他们一次?”
应无尘头上顶着一条绫子正在擦汗,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反问道:“我之前去过一次那边,他们知道吗?”
“知道。”侯涵有些难堪,他自然知道应无尘去过情报处那边。
只不过有人说要灭一灭他的威风,所以才没人出来接见,后来在应无尘“灰头土脸”的离开后,大家还以为他黔驴技穷,甚至为此大肆庆祝了一番。
却不曾想,短短一夜时间,情势就急转直下。
而且新来接手情报处的少年,看起来要比应无尘还要不好惹,至少从脾气上,要比应无尘火爆许多。因为有几个把兄弟只是说了两句脏话,就被人给打掉了满口牙。
侯涵猜测这人,大概率是受了应无尘的委托,所以才过来处理情报的事情。所以他还想着跟对方和谈,结果人家亮出功曹司的身份,说这间院子内暗藏玄机,需要收归官府,一下就堵住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原本侯涵跟着应无尘这么久,他记得功曹司的职权范围,好像不包括收缴土地的事情,结果人家说地曹专门就管这个,他登时就傻了眼。
既然和平“交往”已经不可能了,侯涵就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替弟兄们找回场子。结果那少年又简单的一招手,就从四面八方跳出来许多的鬼将,马面也赫然在列。
侯涵这下才知道,对方一定是受了应无尘的安排,对之前的事情做“清算”来了。他是一个讲道义的人,所以并不会无底线的偏袒弟兄,所以天还没亮,就趁着夜色来了群玉院守着,直到应无尘的出现。
“他们都知道错了,使君还是给个机会吧,毕竟之前的工作,他们做的······”
“做的怎样?”应无尘扯下头上的绫子,斜了一眼侯涵:“我这人什么规矩你不懂?作为朋友,我给过你机会,也看在你的面子上,给过你那些把兄弟机会,可有谁珍惜过?现在来找我求情,不好意思,晚了。”
说完之后,应无尘就把绫子甩到肩上,大步离开了。至于侯涵怎么办、最终如何抉择,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应无尘自问对他无愧,所以根本不会挂怀这种事。
他当初能三番两次的容忍李白尼,那是因为李白尼心是好心,但性子太软。如今这般对待侯涵的事情,却不可同日而语——帮他可以,帮他的把兄弟们,却是绝对不行。
且不说白守心他们都在暗中看着,就是自己的本心这关,也不允许应无尘原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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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呵,稀客稀客。”笑脸的绿袍判官,见到应无尘就打趣道:“如今完成一件天大的任务,你不抓紧时间消化功德之力,却跑来见我们几个老头子?”
“魏判此言差矣,本官不老。”身穿玄青色官服的察查司判官插了一句,然后转头对应无尘问道:“关于你后来说的分布式记账问题,本官回去想了想,确实有可取之处,只是······”
“等一下,陆判大人,能不能别我一来你就催着问。刚才魏判也说了,让我抽空儿消化功德力,所以哪里有时间研究分布分布式记账的问题。”应无尘有些无力吐槽。
判官司这四个领导,好像一直都在喝茶摸鱼。可每次只要见到自己,他们就都问东问西的,恨不得把自己给“掏空”了一样。
就比如刚才说话的察查司判官,之前只不过是跟他吹牛,提了几嘴区块链记账本的事情,他就一直记到了现在。而且看样子,真的打算应用到工作当中去。
可是你用就用呗,至于跟我说一遍吗?
“陆判,小子我就是个鬼差,你们察查司内部的工作安排,就这样说给我听真的合适吗?”应无尘吐槽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红衣服的阴律司判官:“崔判,我是来借腰牌的,想去阴律司查点东西。”
红衣判官低头抿了一口茶,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吏员道:“搬把椅子过来。”
应无尘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捂脸。
得,今天要是不抖落点东西,怕是进不去阴律司的。
对着搬椅子的吏员拱拱手,应无尘一屁股砸下去,然后趴在桌上说道:“您各位抓紧问,小子今天事情很多。”
四位判官对视一眼,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再一联想到此前城主府时,发生的那件事,他们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应无尘是来翻八热地狱及其附属小狱的情报的。
“年轻人还是要有朝气一些,你这幅样子...”赏善司判官下意识的就想要说教,不过很快就意识到在城主府时,听到的那则消息,他也就息了说教西昆仑子弟的心思,免得最后自取其辱。
“我赏善司这边,衡量界定‘善’的标准已经定出,但也想······”
“罚恶司这边,根据之前你的提议,已经开始采取数罪并罚的策略,目前来看效果良好,只不过······”
“分布式记账的问题,吏员们反馈回来,还是外出调查时不太方便,另外就是负责整理的吏员,他们都抱怨管理账本太麻烦,尤其是在前后两个账本之间,插入新的······”
“阴律司已经重新排序了卷宗文书的顺序,只是如今乱糟糟的还没有个头绪······”
听着几位判官的诉求,应无尘一时间有些头大。
特么自己就是个公司职员,或者说句好听的,充其量是个中层小领导,管理管理员工还不在话下。可这竟然问自己立法和执法的问题,那不是相当于跟黄花大闺女要孩子——难为人么!
不过好在应无尘一向都有急智,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很快就给出几条策略。
“赏善司这边,大善小善之间都可以累计,但要逐级递减。避免两个小善相加,大于等于一个大善的情况发生。虽然这两者,所产生的善意功德相等,但事情所代表的含义却很不同。同时也接着这个契机,引导世人向往大善;
罚恶司这边的情况有些复杂,如果有人犯下滔天罪行,他也就不在乎多犯几次小罪。长此以往下去,多次犯过小罪的人,也有可能落草为寇,成为新的江洋大盗。所以需要对应的减刑机制,比如什么样的善能抵什么样的恶。当然,这种事需要多和魏判研讨才行,至于具体的执行标准,不妨两位多互通有无,总会有一个平衡点在;
察查司这边,完全可以按照之前的记录方式记录,只不过需要吏员抽出一定时间,将外出的账本条目,誊写到用于归档的账本之上,并且一定要做好归类。至于整理档案的事情,就需要陆判去求鬼帝也好、求城主也罢,将不同的账本,通过一定的规则相连,只要调动其中的条目,其余账本上相关的内容都一同浮现。要是城主那边也做不到,我再另想办法;
最后是阴律司这边,其实跟察查司的处理大同小异。一个主账本,记录所有信息,子账本定期汇总即可。至于崔判刚才说乱糟糟的事情,那是因为吏员们办事,缺少了章法所致,完全可以腾出一个空房间来,用作中转,等全部整理完毕后,按照顺序转回阴律司的卷宗室。”
听着应无尘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判官们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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