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真将她抱回大床上,  事毕用帕子给她擦汗。

    辽袖一张脸庞被雾气氤氲透红,长睫垂着水珠,蜷缩在他怀里,  樱唇喘息。

    他嘴角略微得意,  将她的身子揉得更近了些,  霸占贪心地说。

    “袖袖是我一个人的。”

    他换了张温水浸过的毛巾,给她擦了擦大腿内侧。

    文凤真忽然认真地问:“你能猜到那天夜里,  你放孔明灯的时候,  我许了什么样的生辰愿望吗?”

    辽袖将腕子搭在额头:“我怎么猜得到殿下的愿望。”

    文凤真捏了捏她小腹上的软肉,  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平平淡淡,轰然一下子,让她耳朵根子升起火烧云。

    “真笨,就是想跟你一起沐浴。”

    就是这样简单又质朴的心愿。

    他满眼期待地望着她。

    辽袖缩在被窝里,脊背贴着墙壁,  只希望占的地方再小点儿就好。

    她睁着清亮的眼眸,不好意思又困惑地说:“不行。”

    少女的嗓音软糯糯的,  充满了抗拒。

    她有些慌乱,毕竟是在点着宫灯的浴房,  亮堂堂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实在太奇怪了。

    一件衣裳都不穿怎么行!至少得有一个人穿上衣裳吧。

    从前在宫里黑乎乎的还好,她性子内敛,  容易害羞,  平时连里衣都不愿脱。

    殿下念咒似的在她怀里不依不饶:“一起沐浴。”

    “一起沐浴,  一起沐浴……”

    他以为他念咒就可以蛊惑人心吗?

    辽袖小脸通红,一边推开他漂亮的脸庞,  一边无奈奈何地说。

    “殿下,  你别惦记了,  我绝对不会跟你一起沐浴的!”

    有人在外头通报:“知府大人求见公主!”

    辽袖终于得救似的,气息微喘,宣了婢女进来。

    辽袖衣裳佩戴齐整,只觉得腰泛酸得厉害,胯骨被撞得隐隐生疼。

    她坐在黄花梨椅子上,问。

    “什么事要劳烦知府大人走一趟?”

    庆州府知府笑着沏了一杯茶水,递到辽袖面前。

    “回禀长公主,微臣就坦白讲了,您的敬香仪式,光官府的人马还不够,恐怕要借调徽雪营精锐骑兵。”

    文凤真坐在右手边。

    “公主的安危自然是最重要的,你好好办。”

    说着文凤真抿了一口茶水,眼里闪过一丝冰冷。

    “不过连徽雪营精锐骑兵也要出动,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刺杀公主吗?”

    知府抹了抹汗,把三张通缉令放到的桌上。

    “这是什么?”文凤真眼神一暗。

    “马晖。”知府回答。

    文凤真眉头一皱。

    知府继续说:“这个匪首名叫马晖,殿下到任之后,众位将士英勇杀敌,斩获贼首级无数,至今,叛贼已溃不成军,如今苟且于山中。”

    “根据情报,叛贼虽然受到重创,匪首马晖却不知去向,这一个多月来,我们封锁了燕溪,合围包拢,四处搜寻,却没有查到他们的下落。”

    说着,知府又递上一张画像。

    “这个人是燕溪县令,殿下不是一直怀疑是他里应外合,跟那帮匪寇勾结吗?”

    “不过,昨天夜里,他的尸体在大牢被人发现,被下毒害死,没来得及拷问出线索。”

    知府恭敬说道。

    “马晖所率余部,妄图负隅顽抗,只怕他们会在公主的敬香仪式上生事。

    文凤真眉眼冷冽,瞳仁深不可测,散着薄薄寒意,瞧不出任何情绪,他合拢双手。

    “只要这群人真的在庆州府,三日之内,本王一定找到他们。”

    知府一直紧皱的眉头略微松了松。

    “那就有劳殿下了,哎,这些人已经山穷水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知府舒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颤巍巍地跪下来,想给燕溪的官员求情。

    “殿下,不知能否饶他们一条贱命,放他们出来戴罪立功?”

    “知府大人,军法如山,本王也不能卖你这个人情。”

    文凤真似笑非笑,说着,突然吩咐。

    “把牢里的僚族人全斩了!”

    知府顿时僵在原地,噤若寒蝉。

    文凤真不紧不慢地靠在太师椅上,摸了摸指节。

    “本王说过,有谁再敢通匪,饶不了他!”

    知府一口气没提上来,冷汗涔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众人都明白,与文凤真打交道总是需要格外小心。正因为他的冷漠无情,徽雪营才能被教得军纪严明。

    酉时的一场骤雨解了暑气,两个人在东岳山脚下游乐。

    文凤真一手握着剑,一手牵着她,在人群中穿梭。

    小摊贩吆喝着据说是西域传过来的胡饼。

    这种烤制而成的面饼,表面撒着厚厚一层芝麻,内里的馅儿由胡桃仁做成。

    最小的也约有海碗口一般大。

    少女的小脸巴掌大小,举起面饼,几乎有她两个脸大。

    她才咬了两口,尝了个滋味便不吃了。

    文凤真接过胡饼,照着她咬过的地方,从容地咬了几口。

    他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嘴角一抿,眼底清辉比湖光更潋滟。

    “果然软软的小姑娘都是小猫胃,吃一点点就饱了。”

    她想起上辈子不爱吃的剩饭剩菜,也都是殿下吃的。

    殿下是给她处理剩菜的小狗,还老喜欢趴在她身上咬来咬去的。

    她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脸颊一红,“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眸亮晶晶的。

    文凤真捏了捏辽袖耳垂上的软肉,又咬了一口胡饼。

    只觉得这大饼原本干巴巴难以下咽,沾了媳妇儿口水之后变得格外香甜。

    天上忽然飘了雨丝,辽袖看见前头一个青衫书生举着书箱躲雨。

    她多瞧了一眼,一转头,正好对上文凤真。

    他的睫毛几乎扫了扫她的脸颊,好似漫不经心,语气淡定地问。

    “你是不是觉得他生得好看。”

    辽袖一愣:“我没有看呀。”

    她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正好又叫他抓着了。

    文凤真面上云淡风轻,毫无波澜,将她的十指紧紧交叉,晃了晃。

    殷红的嘴唇低声说了一句。

    “你老看别人,晚上回去了公主还吃饭吗?”

    “嗯?”

    辽袖秀气的眉头蹙起,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他也不看她,只望着飘雨的灯火宵空,轻声说。

    “那……我给公主准备新的碗,你还吃饭吗?”

    辽袖满脸疑惑,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什么是新的碗?

    到夜里,她才卸去装饰。

    文凤真站在身后,俯下身,一只手掌缓缓摩挲她的小巴。

    托着下巴,让她的脖颈伸直了。

    辽袖给他递了一盏灵芝茶:“殿下这几日操劳了,多喝点补补身子。”

    文凤真抿了口灵芝茶,抚着滚热的杯沿,翘起嘴角:“嗯,这茶不错。”

    辽袖一面褪下手镯,一面问:“殿下,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嗯?”

    文凤真心不在焉,他盯着少女白腻腻的脖颈,被勾得全然没了正经心思。

    手下不免轻柔了些。

    “打从殿下前来剿匪,特别是关了大小官员,杀了僚族首领以来,冷酷名声就在当地传开。”

    辽袖转过头,抚住了他的手,笑了笑。

    “大家背地里都喊你一声“文阎王”。”

    “因为不管是谁,上至权臣下至皂隶,只要有事犯在你手上,绝对不会轻饶。”

    文凤真将她一下子推倒,辽袖身下的大床柔软地陷了陷。

    她有些诧异,这床榻似乎比平日软和,身子如坠云端。

    跳跃的烛火将她的脸颊映红了,她仰倒在榻上,乌发铺散在身下,素白绣花的衣领敞开,露出半截锁骨。

    两个人呼吸相融,愈发急促。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胸前一起一伏。

    “大家都说,文阎王行事让人捉摸不透,与他打交道要万分小心。”

    文凤真凤眸携了懒懒的笑意,一只手便禁锢得她动弹不得,他问。

    “你觉得他们说得对吗?”

    他抬起她的双腿,趴在她身上嗅个不停。

    辽袖情不自禁地往旁边挪了挪,她胯骨还有些疼呢。

    辽袖被弄得痒痒,闻着他身上清甜的梨香,正推搡着他的肩膀。

    忽然一抬眼,瞧见顶上用五色琉璃为框,镶嵌了一面新磨的铜镜。

    镜面清晰地倒映出他正在她身上做什么坏事。

    殿下雪白的脊背,绸缎似的墨发,玉金簪冠,肩胛骨上一点妖异艳丽的小红痣。

    她望着上方的大铜镜,有些诧异,樱唇微张,“啊”地轻轻一声。

    少女捂住眸子,缩在他怀里。

    “顶上怎么有面大镜子,快把它取掉。”

    她小脸发烫,渐渐泛起潮红,羞愧难耐。

    文凤真修长分明的骨节按着她下巴,微牵嘴角。

    “为什么取掉。”

    他斯斯文文地凑过来,高挺的鼻梁抵在她脖颈上,轻轻地热气喷薄。

    “那不是我欺负你的时候,你自己都能看到了吗?”

    他喜欢看她这副娇气脸红的模样,忍不住多逗弄她,让她整个人都藏在自己身下。

    他那双澄澈的凤眸一丝都不肯放过她窘迫的神情,认真说。

    “我们日后要生昭昭的,你好好看看。”

    他总是用这样正经的口气说话,伪装得随和温雅,实际狡猾得将人拆吃入腹。

    他很有耐心地将身下的少女厮磨到完全耳热面红。

    她攥紧了手指,禁受不住地小声说。

    “我不要看镜子,这样太奇怪了。”

    文凤真立马耐心地哄她,心机至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媳妇儿乖,那就一起沐浴,一起沐浴好不好……”

    他又开始念咒。

    “别念了别念了……”

    她无奈地用小扇子敲了敲他。

    文凤真翻身下来,慵然用手肘支撑着头,给她一个机会。

    “我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那你要马上说出我三个好处,说得合我心意,我就放了你。”

    放了她?有这种好事?

    辽袖一根手指摸了摸嘴唇,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手在被子下扰乱她的思路,又很热,热得让人发慌。

    少女想了好一会儿。

    文凤真的语气波澜不惊:“需要想这么久?”

    辽袖终于开口,粉嫩的脸颊像新鲜多汁的稚桃,汁水饱满,她一字一句说道。

    “嗯……殿下睫毛特别长,是完璧之身,一心一意只心悦我一个人。”

    文凤真嘴角一牵,替她将头发别在耳后。

    “那你用一句话惹我生气。”

    辽袖有些犹豫,良久,小心翼翼地抬眸:“这不好吧。”

    她觑了一眼他的脸色:“殿下,我怕你玩儿不起,气坏了身子。”

    文凤真哄了她一句:“我怎么可能会生媳妇儿的气。”

    他俯下头,笑意清冽心机:“你若是输了,激怒不了我就得听我的。”

    辽袖得了这句话,嘴角不自觉一笑,一根手指纠缠着头发,娇憨地说。

    “其实宋公子昨日给我寄了他家乡的特产灵芝,我一直都没告诉你。”

    文凤真顿时愣住了,手指一滞,嘴角几不可察地收敛了笑意。

    辽袖见他面色不佳,补充道:我一口都没吃。”

    她歪了一下头:“殿下不会恼了吧。”

    文凤真坐起身子,沉默了一会儿,他好像真的有点郁闷。

    明明是他要玩的,却逐渐开始认真。

    “你到底还有没有瞒着我的。”他郁闷地问。

    辽袖眨了眨眼睫,灵动狡猾,忍不住笑了出了声,薄薄的脸皮涨得通红。

    “刚刚你喝的灵芝茶就是他送的,你不是说好喝吗?”

    殿下玩儿不起就耍赖,顿时扑上来。

    少女笑意狡黠,几乎喘不过气来,又痒又想逃,却被他狠狠按住。

    她两只小手像鱼一样扑腾挣扎,紧紧闭着眼睫,睫毛抖个不停。小声说。

    “不行……我不要看……”

    “殿下,我明日还要预备去山上寺庙。”

    她红着耳根求饶。

    他一面把弄着小腰,一面亲了亲她的眼眸,她痒得受不了立刻睁开,胯骨撞得酸酸麻麻。

    殿下捏起她的下巴,沉闷地哼了哼,迫使她盯着铜镜里纠缠的两个人。

    “媳妇儿一个姿势都不能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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