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辽袖睡到晌午才醒。
小姑娘睁着惺忪的眼眸,抬起手腕,刚想摇铃唤水,一条男人的胳膊重重压过来,恰好抚住胸口。
辽袖几乎要跳起来,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想将殿下的手拿开。
一转过头,文凤真翘着嘴角。
他早醒了,就是故意拦着不让她走。
少女呼吸紊乱,睁着清亮的大眼眸,任由他一点点给自己撩了撩发丝。
她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大腿有些黏腻湿热。
“袖袖,这么早。”
殿下晨起时慵然,支起脑袋,似乎很享受手上的柔软触感,情不自禁收拢了捏捏。
那双凤眸惬意地眯起,像只笑面狐狸。
他忽然想起另一只手空落落的,立刻握紧了她的小手,有些不满。
“说了睡觉也要拉手的。”
辽袖握着殿下那只修长分明的手,摸起来指骨明显,热热的,掌心微微发汗。
想起昨夜这只手做过什么,她不禁小脸一红。
明明是新婚夜,百般武艺都对她使上了!
他在她耳边说:“大婚前特意补了一些话本子。”
辽袖望着殿下那张昳丽的脸蛋,摸了摸他的下巴,心里不免发了愁:往后下去如何是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她推脱开,换个姿势睡。
“被你一闹,险些忘了我是要起来梳洗的。”
“我才不拉你的手。”
少女的声音藏在被窝里,忍不住娇娇的。
“不准,再陪我多睡一会儿。”
他翻过身子,八爪鱼似的缠绕上来,手脚并用,两腿将她夹住,顽劣地不让她逃,一边又笑着闹她。
弄得她痒得不行,咯咯地笑,又气又无奈,仰直了脖颈,涨红了脸,气得嘴里直说。
“哎!放开我。”
他亲了亲她的脖颈,低声:“怎么这么娇这么软。”
他又揉了揉辽袖的胸口,喃喃:“夫人,乖的,我的俸禄都给你管,账本都是你的,但是这两个小家伙是我的。”
少女娇弱得挣扎不开,任由他乱来,在他雪白的胳膊上狠狠咬了牙印。
“你才是小家伙!”
昨天夜里他可不是叫的夫人,在她颈窝里不管不顾地轻声叫:“心肝儿,祖宗……”
他的声音清醇,到后来抑制得有些沙哑,轰然一下子崩了人的心底防线。
怎么这么羞耻呀。
辽袖浑身都是他的气息,被侵略性目光霸占着。
不知不觉,感觉被什么硬硬的硌到了,文凤真在背后不言不语,只是呼吸略重了。
辽袖有些疑惑地偏过头:“殿下?”
“男子晨起时都会这样,控制不住很正常。”
“我就抱抱你,什么都不做。”
她才不信很正常的鬼话,两只手拼命挣扎,小声说:“殿下,我饿了,还放不放开呀。”
大婚为了穿戴吉服,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夜里又被他缠着,日上三竿,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我饿了。”她又说了一遍。
文凤真捏着她薄薄的小腹,嘴唇压了压:“嗯,袖袖确实饿了。”
他拍了拍她的腰窝:“夫君这次很快的。”
……
辽袖起来才用过了几块点心,吩咐下人长公主府中收拾了衣裳,回淮王府住段日子,老祖宗总惦记着她。
雪芽进来伺候她用膳,她问了一句:“殿下呢?”
“去卫所练兵了。”
男子与女子的力气果然天差地别,辽袖已分不出一丝精力,小腿都虚了,喝了一碗鸡髓鲜笋汤,用了几块炙牛肉,补充体力。
雪芽眨了眨眼睛:“公主觉得还好吗?”
辽袖心想,雪芽也不是外人,举起一柄团扇,遮住了脸颊,悄悄说了几句话,雪芽脸红红的,讲话都磕巴了。
“真看不出来,殿下看起来冷着一张脸儿,原以为他向来鄙夷这种事。”
辽袖手腕微转,团扇轻轻摇晃。
他两辈子都是那个样子。
“你还想听吗?”
雪芽忍不住捂着小脸儿,却从手指缝中睁了眼眸。
辽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往后头的小姑娘就不能听了,快去备马车。”
前后脚回了淮王府,辽袖贵为长公主,又是新妇,免不了接见京城各家的贵妇,热热闹闹的恭谦劲儿,跟她拉家常话。
辽袖光知道名字却对不上脸,听说过几日贵妇们还要特意给她大排筵席,明白是为着攀关系讨好来的。
她性子安静,本就不善于应付这些事,想到赏花宴,不免有些发愁。
文凤真举着兵书,坐在围榻边正写着什么:“陪她们做什么。”
他从外头回来的晚,眉眼在光影中格外清冽。
“袖袖,你脸皮薄好说话,就是让人抓了这一点,倘若是我,绝不会客气。”
“就是直接拒绝了又如何。”
他站起身,盯着铜镜里的少女。
“倘若你不愿意,那就跟她们说,是我不想放你走。”
辽袖忽然闻到一阵香气,她看到书案上一个油纸包,揭开一看,黄澄澄的桂花鱼条。
炸得外酥里嫩,热气腾腾,香气宜人。
她本来用过膳了,此刻觉得口齿生津,不知不觉又饿了。
她的胃口小,不知为何,近日食欲总格外地好。
“这是殿下买的吗?”
文凤真将手里兵书一放,说:“早上出门儿的时候,不是嚷着肚子饿吗,我马车路过荣庆街,这时节新炸出锅的桂花鱼条格外香,飘了十条街,想着你最爱吃鱼了。”
殿下总是格外留心她的喜好,路上见到什么,也总是记起她。
她爱吃鱼,可是他对于鱼有敏症,往日餐桌上从不见鱼。
自从跟她一块儿用膳,样样都要做鱼。
他说:“袖袖秀色可餐。”
辽袖忍不住搂了他一下:“谢过夫君!”
她平日的食谱以清淡为主,殿下很少让她吃市井食物,她脾胃虚弱,吃了偶尔胃疼。
文凤真微微一笑:“不过,你身子不好,这玩意儿就许吃这么一回。”
文凤真手里拿着一张帛纸,辽袖接过来一看,是一座大宅子的图纸。
他说:“赶明儿咱们回东川,在老家给你买了宅子,看喜不喜欢。”
辽袖弯起嘴角:“谁要把你带回家瞧亲戚朋友了。”
“东川的分支亲戚都是内敛的老实人,哪里见过你这样的,生怕得罪你。”
文凤真一身白袍,大方地坐在榻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你朋友便是我朋友,怎么,你磨磨蹭蹭的,我拿不出手见不得人么。”
辽袖笑道:“是,我夫君生得好看又有本事,我说一句话都记在心里,看到什么都想着给我买,除了脾气差嘴巴毒,打着灯笼哪儿找这么好的夫君。”
她揽着文凤真的脖颈,坐在他大腿上,一双眸子亮亮的。
文凤真一手环着她的小腰,不动声色地贴近,在她耳边喃喃。
“你这样弄得我又有感觉了。”
辽袖笑意一滞,听到这句话真是坏了,
这个人……真是禽兽,看他一眼都来感觉。
辽袖忽然按住了他的手腕,气鼓鼓地说。
“回家了你还不消停些,你若是惹恼了我,我就告诉奶奶,叫你罚跪祠堂。”
文凤真牵起嘴角:“还学会告状了。”
“你倒是敢告诉奶奶,我怎么对你的。”
文凤真忽然将油纸包折好,放在了身后。
他认真说:“媳妇儿,你一会儿再吃鱼条,你眼下吃了鱼条,咱俩就不能亲嘴了,会发敏症。”
“殿下……我不想亲嘴。”
辽袖捂住了嘴,转身想逃,却被他按得紧。
少女背对着他,小腰渐渐伏低,半跪在榻前。她起先还是懵懂的,渐渐红了脸,咬紧牙关。
她不喜欢这样子,虽然瞧不见殿下的脸庞,却更让人害羞了。
少女显得愈发乖顺柔弱,愈发激起了最隐秘的居高临下的折服感,
他俯下身子,贴着辽袖的背,声音低哑得蛊惑人心,说出来的话,让人腾地一下烧到了耳根。
“这么爱吃鱼,是不是本王的小猫。”
“小猫是怎么叫的夫君。”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呀!
窗外雨声大了。
辽袖的头发被他拉在手里,她的声音比蚊子还细。
“文凤真……文凤真!你等着,我要跟奶奶告状,让你跪祠堂一日一夜,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天天欺负我!”
“好啊,还敢叫文凤真。”
“殿……殿下……”
“嗯?”文凤真轻声问,动作却毫不留情。
“夫君……夫君……”
雨点啪啦啪啦打在屋瓦上,顺着脉络滚下来。
小姑娘躺在绣榻上,文凤真起身点了灯,方才他还霸道得很,眼下碰了碰她的脚,掀开衣料,看她的膝盖。
“干嘛呀。”
辽袖被打扰了,有些不高兴。
文凤真轻声说:“看你膝盖疼不疼。”
昏黄的灯火中,她睁着清亮的眼眸,雾气漆黑,嗓音哑哑的。
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你就是弄疼我了。”
少女抱着膝盖坐在床头。
他拿了灯过来。灯火照映下,瞧见她方才的姿势,跪得膝盖渗红,娇贵的绸缎被弄皱似的。
她有些吃不消,恼羞成怒。
索性无论他问什么,都紧抿着嘴不说话,一副倔强的模样。
文凤真忍不住心疼,把她抱在怀里百般地哄。
一会儿不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她原本气鼓了两颊,不由得展颜一笑。
文凤真轻声说:“人与禽兽有异。”
“其实这种事情,最愉悦的不是身子,而是跟心上人融于一体的心思。”
心里想着这个人是我的,终于得到她了,这种满足感是无可比拟的。
静悄悄的夜里,文凤真拉着她的手贴在胸前。
“听到我的心跳了吗?”
他嘴角微翘:“你只要对我喘息,我就心跳个不停了。”
辽袖的掌心有所感应,殿下心跳得好厉害,呼吸也快。
“去,吃小鱼条,下回我慢些缓些。”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
这日一早,辽袖给奶奶诵读佛经,才念到一半,老祖宗忽然按上了她的手,抿了口参汤,问道。
“袖袖,成婚也有两三个月了,这肚子什么时候有动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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