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瑜虽然夺得了金牙神和五彩神,再不把万旗放在眼里,却总对陈七有些忌惮。他见金刚塔上绽放金色光焰,从太阳中射下一缕纯金真火来,并不知道陈七是在感悟道心,还以为这小贼头要运使什么厉害法术,杀灭自己,当下一声暴喝,乘龙念法使出,足下一道金色龙影,托着直飞九霄,同时把大缚龙咒发出,要先捆住万旗。

    万旗催运五大明王念法,分头迎击,只是他不精飞遁之术,眼看着张瑜便要逃走,忍不住大喝道:“七少帮我拦住此人?他杀了许勾羊和孙芳杰两个兄弟,我务求要活捉他,为那两个祭奠。”

    陈七单手一托,掌中便有一座太阳神炉现出,他瞧了赶上来的万芳和卢红英,蓉蓉三女一眼,有些摇头说道:“万旗他什么时候,把我的六头王虫盗去了?居然惹下这么大的事情来?”

    万芳见陈七扫了她一眼,脸色微红,她虽然并非有意,但万旗是她哥哥,这件事怎么都跟她脱不得干系。但是万芳却也瞧见,陈七似乎并无恼怒之意,瞧向她的眼神,转有许多暧昧,忽然心底忐忑,暗暗忖道:“七哥哥看来不曾怪我,但是他要是以此为借口,要我下次多玩花样可怎么办?”

    且不提万芳的忐忑,卢红英和蓉蓉都有些气恼,万旗从她们眼皮子底下,把六头王虫盗去。她们毕竟是陈七徒弟,如何不恼怒此人的行径?就算陈七不责罚她们,但是师父的家私,徒弟没有看好,说来总是一种罪责,加之两女都不大瞧得起万旗这些人,虽然也听得扬州七英又死了几个,但怜悯和担忧之心却无,都有些这些人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之快意。

    卢红英自忖不敌得了王虫的张瑜,便对蓉蓉说道:“师妹可能把那六头王虫收回?”蓉蓉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曾祭炼过,但是我现在所用的金鳞神,比他们所用的碧鳞神,金牙神,五彩神都高妙。制服他们两个不难,待我去收回王虫,让他们打去。”

    陈七轻轻开言,说道:“红英,蓉蓉不必多事,为师自有决断。”

    陈七把太阳神炉抛出,这件法器立刻化为一团灿烂金光,犹如烈日,登时封锁了张瑜逃走的方向。张瑜本想仗了乘龙念法遁走,但是陈七这一出手,登时觉得身上一重,便如有一座火山压了下来一般。他忙把五彩神飞出,想要凭了这头蛊虫抵挡陈七的法力,但是他如何知道陈七的道法厉害?陈七只把太阳神炉一翻,便把张瑜放出的五彩神镇压。

    其实这些王虫得了陈七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早就对他心悦诚服,就算有人用天蛊教传下的法术祭炼,也不能将之降服了。何况万旗只是把蛊虫盗出,并未得传天蛊教的法术。张瑜和万旗等人,浑然不知这些蛊虫还需要祭炼,只道得了便可随意运用。陈七要是愿意,随时可以把六头王虫收回来,他现在只是要做个样子罢了,好让人瞧不出破绽来,不知道扬州八英皆死在他手上。

    陈七一念勾动,五彩神就乖乖的冲入太阳神炉之中,这头蛊虫本身有炼罡的修为,陈七的太阳神炉还炼化不得,加之陈七也不会炼它,五彩神躲进去之后,便自沉寂,等待陈七另外给它命令。

    张瑜本拟自己把五彩神放出,陈七的太阳神炉就算不被荡开,也要相持不下。自家只要运起乘龙念法,须臾飞到百里之外,再把五彩神收回来就是。却没想到陈七随手就把五彩神给收了,心头大骇之下,张瑜便要驾驭身下金色龙影,掉头躲避,不敢轻撄太阳神炉的锋芒。

    陈七既然出手,就是想要震慑这些人,他淡淡喝道:“六大王虫哪里是那般好驾驭,你们才仓促得了,距离祭炼成熟还早,都归还了我罢。”

    陈七这一声喝,不但张瑜体内的那头金牙神猛然飞出,就连万旗体内的碧鳞神也都飞了出来。司马卓辽,白季礼,王夫之三人怀中,亦各自飞出了彩翼神,彩烟神,青王神三头蛊虫,陈七一样运用太阳神炉收了。这小贼头收了六头王虫之后,便再无动作,倒是万旗扑了上去,跟被逼落地面的张瑜狠狠恶斗在一起。

    陈七随手一转,把六头王虫放出,仍旧送去金刚塔第三层藏着。托着一口太阳神炉,瞧着万旗和张瑜狠斗,皱了皱眉头说道:“瞧来万旗兄不是张瑜的对手。”张瑜原本藏了许多手段,此番被陈七收了体内两头王虫,登时绝了念想,只想把万旗杀死,一泄心头之恨。

    万芳也是练过武艺的,见到自家哥哥确实不是张瑜对手,心头担忧。这女孩儿哪里肯去管什么江湖规矩,当下便把金银葫芦飞出,伸手一直,从这口金银葫芦中,便飞出了一股金银砂来,围着张瑜只是一绕,便把这人绞杀成了肉酱。

    万旗见自家妹子杀了张瑜,兀自不肯解气,上去踏了两脚,对司马卓辽,白季礼和王夫之说道:“可惜孙芳杰和许勾羊两位兄弟,居然给这人害死,是我对不起诸位兄弟,不该从七少手中窃取那六头王虫。”

    万旗向着金刚塔拜倒,当下连连叩头,陈七轻轻叹息一声,随手一挥,便有一团潜力生出,把万旗阻拦住了。陈七能把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操纵,念头所及,虽然跟万旗尚有百余丈的距离,却仍旧能如臂使指一般。

    他拦住了万旗之后,长叹了一声说道:“这六头王虫本来也不甚珍稀,万旗兄若是喜欢,我送你也没什么。但是观几位如此行径,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居然连兄弟情谊也不顾,这些王虫我也不好交给尔等。这件事儿你们自去处理,我也不管了。”

    陈七收了万旗的六头王虫,万旗也还罢了,悲哀之余,对这件事也有些淡了。但是司马卓辽眼中,却露出了许多复杂神色。他亦没有想到,张瑜也跟自己一般下手。但是张瑜把陈七手底,连一个照面也撑不住,就被陈七收了王虫,司马卓辽心中暗忖道:“原来驾驭这些蛊虫,还需要相应的道诀,只是不知这道诀该如何得手?万旗做出这件事儿来,颇恶了七少的心思,加之扬州八英连番有人故去,现在就只剩下了四人,只怕要给人看轻……”

    司马卓辽心思千回百转,思忖要如何想方设法,从陈七手中把王虫和祭炼法门一起套出,但是一时却没有计较,不由得心里暗暗骂道:“万旗不过是仗了个好妹子,你万旗就妹子,我司马卓辽就没有么?回头我便把我两个妹子,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叫来,让你们知道司马家的妹子,远胜万家的女孩儿。”

    白季礼和王夫之,在这件事儿中,并无什么动作,虽然也可惜王虫被陈七收回,但是心头也十分悲切。跟万旗一起,扑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时间弄得金银洞外,愁云惨淡。

    陈七也不去管这些人,至于如何弄死剩下的扬州四英,他也早就有了计较,此事对他来说,连手脚都不须动,反不曾让陈七挂心。这小贼更多的是担心自家如何凝煞,还有天蛊仙娘的反应。

    天蛊仙娘在陈七手头吃了亏,回到了蛊神谷之后,不免就有些悲戚。她本来收了八个徒弟,还有一个不成器的丈夫,但现在丈夫没了,八个徒弟只剩下了两个,就连一十三头蛊虫,也只剩下了六头在身。

    陈七担心她时,万蛊仙娘也自担心陈七,忽然又出什么狠毒手段。她回到蛊神谷之后,便把芷芷放下,也把前来闻讯的酒井童子驱走。一个人独自进入了阳镜宫。万蛊仙娘用法术把阳镜宫封了之后,把这面古镜化为一团镜光,若有若无,便往地下沉去。

    阴镜宫和阳镜宫,虽然能隐遁,但却只要是地遁之器。陈七得在手内,也不曾钻研,还比不得天蛊仙娘熟悉。天蛊仙娘运使这团镜光,沉入地下千百丈之后,便出现了许多纵横交错的地下阴河,这些阴河水色浑浊,散发让人难以置信的恶臭气味,就连天蛊仙娘催动的镜光,被地下阴河散发的恶臭沾染,亦现出昏暗来。

    天蛊仙娘一扬手,发出一团碧油油的剑光,剑气逼迫,把地下阴河散发的污秽之气逼开,这才顺着其中一条阴河,缓缓飞去,再飞出数百里,在十余道阴河交汇的地方,便出现了一个宛如人心的巨茧。这个巨茧随着地下阴河的脉动,一起一伏,震动河水,就如地下阴河的源头一般,搅动的十余条在此交汇的地下阴河,一起动荡。

    天蛊仙娘飞近了这个宛如人心的巨茧,把镜光收了,瞧向了此物。这头巨茧体积之巨,宛如小山,天蛊仙娘在它身边,就如巨象旁边的蚊虫。天蛊仙娘轻轻一叹,自语道:“不知赤金神和五眼神,放在这里养的如何,能不能可堪大用。”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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