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你的医馆曾经夜半接诊一位身负重伤的走马贩子,不瞒你说,那是我的人,你让他在医馆留宿观察,他却发现了医馆的微妙之处,只是没有惊动任何人,后向我回禀。”

    一间医馆却暗藏机关,还有些奇怪的物件,其主人却是秦太傅府上的病殃子二公子。

    萧令瑶便知道这位秦二公子有心藏拙,出于好奇才让手下人查探,没想到这秦风了不得,查来查去她上了心,索性留了一人专门盯着秦风的一举一动。

    这一年多下来,看着秦风的商号越来越多,连隋城第一青楼红羽楼也被他收入囊中!

    曾经的头号花魁春娘也被他收下成了红羽楼名面上的当家人。

    秦风心里却另有所想,这位娇养的公主殿下身边养着暗探,这件事情圣上与各位皇子是否知情,她养这么多暗探做什么,一细想,他的头有些痛。

    “殿下让草民成为驸马后不止是可以出宫有独立的公主府邸这一桩好处吧?”秦风冷笑道:“殿下到底所谋何事,如果不能交底,何来信任,何来无间合作?”

    萧令瑶眉眼跳动,这砸下去的馅饼都没有把他砸晕!

    他现在已经在提防她,她既有不悦,又兴奋不已,这样的人要收为已用,必成利器!

    萧令瑶浅浅一笑,不顾得身份尊卑,身体前倾,在秦风耳边低语道:“当今皇后并非我的生母,她谋害我之心从未歇过,宫里对我而言更危险,我要出宫——保命。”

    秦风的脑子一懵,这是皇室秘辛,这位殿下真把他当自己人了,居然出言告之!

    皇后真不是她的生母?这与民间所传大相径庭,果然宫墙高深,凡事不可尽信,又或者,这位公主殿下是在忽悠他。

    秦风无从判断,拱手道:“多谢殿下信任,只是此事兹大,容草民细思量后再回禀殿下,另请殿下放心,今日之事,草民绝不对他人提起。”

    哪怕是对冯宝,他也会三缄其口,绝不能让自己翻车!

    萧令瑶暗骂秦风狡猾,淡然道:“此事的确匪夷所思,一旦你接受,以前的日子可就一去不复返了,且要打败前面九位候选人登上驸马之位,你就要褪几层皮。”

    秦风听出她话里的暗讽,是在嘲他没有胆色,这不过是激将法罢了,他才懒得理会,以前工作的医院的心理科医生是他的死党,这种把戏在他面前也只是小儿科。

    “你若想通了,三日内,将这条红布系在那晚的宅院树上,我一看便知,”萧令瑶从怀里掏出一条沾着胭脂香的红布,似笑非笑地推到他面前:“秦郎中,收好了。”

    这红布看着是用来缝制是女子衣物的布匹,像是小衣?

    秦风一时汗颜,就是平时之间,女子也要小心为上,这东西要是送给男方,不是定情就是主动调戏,这公主殿下倒是豪放,仗着自己不敢出去乱讲,做出大胆举动!

    说定情是不可能了,她这是在调戏自己?

    秦风在这个世界也长到十九岁,没有通房,未谙男女之事,但在另一个世界是谈过女朋友,看过动作片的人,盯着这块红布,他哪敢去接,头埋得低低地:“草民不敢!”

    她敢给,也得要他敢接,这接了便是大不讳的罪过!

    秦风敢担上全部身家,这是试探他的举动!看他是否正人君子。

    萧令瑶的手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看他真没有接的打算,一脸悻然地缩回手:“秦郎中既然如此守礼,倒是我唐突。”

    她话锋又一转,淡然道:”你不用我的布,那就自己找一条一尺长的红布悬挂在上面,三日后我见不到红布,今天就此翻过,望秦郎中守口如瓶,切勿惹祸上身。”

    秦风一听,头埋得低低的,萧令瑶把他底细都查清楚,真要弄他是小儿科:“草民不敢。”

    “那便三日见分晓了。”

    扔下这句话,萧令瑶收起扇子,起身,哗地一声拉开门,门外那公公立马迎上来,三人一人在前,两人在后,走出玉春楼,登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等进了马车,萧令瑶拿出刚才的红布,这块红布正是女子做贴身小衣的布料,秦风开商号,也做布料,一眼就认出来了,死活不肯接。

    她晶亮的眸子里有光,唇角扬起:“倒是君子。”

    “殿下觉得以为何?”那貌美的公公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几分不信任:“此人真能助殿下成就大事?隋城仕族子弟众多,为何非要找一个从未入仕的人,还是个商户。”

    “从未入仕,身单力薄,却在三年间做出如此成就,还能将太傅府瞒得滴水不露,有本事,”萧令瑶想着秦风的一举一动,笑得嘴角梨涡显现:“是个有趣的人。”

    那公公不再言语,和马夫一起专心赶车,马车随即消失在街头。

    归来阁里,秦风早就恢复了坐姿,冯宝溜了进去,看他神情如常,便问道:“公子,刚才那位是宫里的哪位官爷吗?看着身姿不凡。”

    冯宝胆不算小,但在那两人的强压下,也只小心翼翼地看了萧令瑶的背影,连正脸都没敢瞧,就是那一眼,就觉得是个贵气满满的人。

    “我今天只是带你来玉春楼吃饭,遇到曾经的病患,为表示感激请我们进了归来阁,记住了。”秦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一番交代。

    冯宝跟着秦风这几年,早就把他的油滑学了七八成,立刻点头:“是,冯宝记住了。”

    他机敏,秦风脸上却没有笑意,仿若有双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教他喘不上来气。

    接下来一天,他在医馆的状态看不出反常,但比平时提早回府,晚上借口受了寒气,咳嗽不止早早入睡,嫡长房的丫头过去瞧情况时,隔着房间就听到里面咳嗽声不止,这才相信。

    秦风后半夜也不用作戏了,沉沉睡去,只是梦境多变,让他一夜没怎么安睡。

    一会儿是自己坐在金山银山上好不逍遥,身后跟着一众小厮丫鬟,诺大的宅子上面挂着硕大的“秦宅”牌匾,原来是自己自立出户,终于有了自己的宅邸!

    没等他感受下开怀,眼前闪过自己秘密持有的商号,玉春楼、红羽楼也赫然在列,一队官兵闯入进来,将东西掀得乱七八糟,耳边传来伙计和姑娘们的嚎哭声,好不凄惨。

    那封条悬挂,商号全无,秦风发现自己又身处于冷清的隋城大街,四周无人丁,远处薄雾茫茫,一人乘撵而来,正是华服的萧令瑶,她居高临下,冷笑不止。

    一柄铡刀突然斩向他的脖子,鲜血飙出,秦风的脖颈一凉,猛然睁开眼睛,后背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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