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看你的师父能不能用他的身死给我些许指点。”秦风许久没尝过这么自在的感觉,马车在官道上一路飞奔,在马车外吹着风,比在马车里窝着舒服多了!
龙七本记得冯宝交代秦风身体沉疴久矣,就怕吹风,本欲让他进马车内歇着,但看秦风一脸快意,终究将此话咽了下去,跟着秦风这么久,倒也没觉得他哪体弱了。
两人一路赶路,在天黑前到达第一处休息站,正是鲲鹏商行下属,秦风未提前通知便到,亮出身份后,那休息站的掌柜立马冲了出来,一见到秦风立马就跪下了:“东家!”
秦风着实是怕了这些人了,以往他进出宫里不得不跪,到了外面又被别人跪,他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少来这些大礼,我年纪尚轻,你们跪来跪去,我怕折了寿。”
那掌柜的一听立马上乐了,忙让人去空出两间厢房来,这才过来帮着拎行李:“当年隋城一别,已有两年未见,东家可还好?”
这休息站的掌柜姓何,名何安,三十出头,看着文弱,却是参加过武考的练家子,可惜家里有位拎不清的父亲,害得他不轻,如今在这休息站里自得天地,甚是乐哉。
不过他们与在隋城的掌柜们不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东家一次,这两年下来,也就见过一次,但两人情谊不一般,何安是受过秦风恩惠的。
“出来走走,一路上要惊扰各位了。”秦风看休息站的后院停满了马车,马厩那边拴着不少马匹便知道客歇息的客人不少。
何安精明,立马说道:“请东家暂歇,晚些时间看下账本就知晓了。”
龙七看他面色从容,眼神清明,显然并不担心被查,他微微点头,正欲上楼,突然顿住脚步:“另外一本也要呈上来。”
何安的面色变得严正,拱手道:“自是当然。”
龙七跟着秦风的时间不如冯宝久,也不像冯宝四处照看各处的生意,账本以外仍有册子要看,他是不晓得是什么的,待到了楼上,秦风也不用人指引,直接去了最里面的一套房。
这休息站里都设有这么一间他秦风独有的房间,标准的两房一厅格局,秦风与龙七可以各自占着一间,厅里备着桌案与茶桌、餐桌等等。
还有独立的净室,秦风与龙七各自沐了浴,换了衣裳,用过饭菜后,那何安便来了。
龙七是个生脸,他也没啥不自然的,将两本册子放在秦风面前:“请东家过目。”
秦风暗算这人精,当初他为驸马,休息站这边是得了消息的,如今何安换了称呼,显然这过往的客人已经将他的事宣之于口。
秦风翻看着账本,休息站性质特殊,离隋城又远,账目是三个月一送,频率要低些。
他看得仔细,房间里除了三人的呼吸声,就只有他翻页的沙沙声,还有那油灯时不时爆裂的动静,何安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觉得眼前的东家较之以前见时不一样了。
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可如今却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方才手一顿,眼一抬,居然把他这个练家子惊得打个寒蝉,这人的变化怎么这般地大?
以前见东家时只觉得是个罕见的经商奇才,脑子里的点子一个接着一个,且是说做就做。
能在短时间内建起这么多休息站,投入这么多银两去做这类似于驿站的生意,当初没人看好,就连他也是因为家中原因急于逃脱才甘愿来此。
结果打破所有人的偏见,这生意还就做成了,除了招待过往客商,服务自家的镖局兄弟外,过往客商、异乡人、读书人均是买卖。
秦风又建议他们办起了存物服务,即行李存放,这事竟然也成了。
只是这存物并非来者不拒,秦风替他们列了规章避免麻烦,可谓是事事俱到。
休息站的月俸不比隋城的伙计们低,且乐得自在,愿意到休息站干活的人不少,但是呢,东家又出了一招,那便是从隋城派人过来给他们制定了一套职业标准,还有上岗前的培训。
包括礼仪,经营流程等等,知道的晓得是培训伙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他们这些休息站的掌柜不顺眼,准备随时撤换有人替换。
后来就发现这岗前培训的好处,伙计们训练有素,不管入住的是穷苦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个个都能做到不卑不亢,倒让这原本只为自家商行服务的休息站打出了局面。
叩,一声轻响让何安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他忙看向秦风:“东家可有何事不明?”
“账目清晰,无甚不明。”秦风指着另外一本册子里说道:“只是翻看最近休息站的人员登记薄发现一桩事——为何最近频繁有江湖人士出入?”
秦风要求他们务必做好这入住人员登记薄,不仅要登记鱼符上的姓名与来籍,还要备注打听到的来人身份,他们都觉得未免过细,也不知秦风是何意。
如今还是头一次被问到,何安一怔道:“小的记得是三个月前开始的,这帮人来自中原柏家,且入住的时间颇长,显然把咱们当成客栈使了。”
这休息站建在官道附近,只是短途休整作用,暂歇后便要继续赶路,住个一两夜是常事。
这帮人却住了足足半个月,后来一去不回,后来又折回来又住了十来天。
“最后迎来了一辆马车还有他们的小主子,人称小公子的,那一次没做停留便离开,迎了人便走。”何安说道:“他们个个带剑,说话江湖气颇重。”
“初开始休息站的其他客人还有些忌惮于他们,后来发现他们随和也敢攀话,有人曾询问他们为何在此,他们称是自家小公子离家出走,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
何安记得当时有人哄然一笑,询问他们家公子多大年纪,结果那人称已经十六,十六在东越国都是可以说亲的年纪,是以有人还笑言这公子多半是家里最受宠的。
秦风若有所思,突想到那柏小公子,虽只有十六,或许涉世不深,但教养不错。
他们仅见两面,却印象颇佳,或许是年纪小,那人身上没太多的江湖气。
秦风的手一顿,翻向那本册子的反面,翻开,眼睛比刚才多了些神采:“朝廷驿站可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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