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来隋城,就不怕左平道找麻烦吗?”秦风想到回隋城后还未与左平道打过照面,但从见元帝的情况来看,显然左平道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提到左平道,萧令瑶眼底的憎恶自然浓烈,她低声说道:“如今可用易子风要挟于他,但难保他不会想办法救出易子风或干脆杀人灭口,我们若失人证,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走以后,你们又做了甚?”
“审讯了易子风,从他嘴里得知了不少东西,你可记得那名叫绿妩的姑娘,她被杀不是意外,是左平道有意而为之,只因那女人长相与我相似,白家偏要探询给他送美人。”
“他大概不喜他人窥视其秘密,所以下了狠手,不止那绿妩,连左家后院中的几位美人也一并被他除去,白家派去的画师也被他送出城,易子风称本是要杀,那人却不知所踪。”
想到白连州那些时日是总想与左平道打好关系,上赶子地去巴结,竟然想到这一出。
看来从古至今,这权、色、钱是贿赂拉拢的利器,不过姓白的算是没估算到,左平道这人性子古怪,不喜欢他人揣摩他的喜好,物是如此,人更如此。
秦风突想到一事,说道:“他府上的美人也是和那绿妩一样?”
想到易子风所说,萧令瑶悻然道:“正是,不过此人暂时可用,且留着他的命,阿娘说待时机成熟势必取他性命,这易子风对他也并非真忠诚。”
“不过是为了往上爬,左平道捏着他的把柄,又以好处诱之,他才敢与左平道一同谋事。”
那厮!秦风兴致大起:“他竟是沾了人命。”
“这朝廷百官中有不少人皆沾过人命,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但此事对他大理寺卿来说可是大事,此事可又是一把柄,在你未成功撤出隋城以前,须得将引人压死。”
势必教他不能吐露实情,还要让他替他们打马虎眼,萧令瑶突想到,这般对于擅算计与布局的左平道来说才是莫大的屈辱,她心中突生几许快意。
秦风微微一笑,迅速低头看着这份名单,其中一人令他大吃一惊:“竟有武安侯夫人?”
仍记得花宴之时,那武安侯夫人百般捧场,几次三番地主动抛话题,预售时更是撒下银两预定了不少,敢情是早有交情,并非无缘无故!
这根暗线埋得太深,如同听到容莹安说镇北军中有她的线人一般令人震惊,秦风终是轻笑道:“与尔等合作竟有这般收获,不过这武安侯备受圣心,岂会与你们一处?”
“原本我也不解,武安侯夫人几次三番寻机会与我接触,原是这位夫人主动,只是我二人十分谨慎,故从未将关系亮于人前,她示好并非作伪,这番见了阿娘才晓得缘故。”
“原因倒是不算简单,一来这位武安侯夫人与陛下有杀弟之仇,二来武安侯被陛下明升暗降,其实早就生了嫌隙,你可曾见过哪位武安侯空有名头却无封地的?“
秦风一细想,还真是如此,历史上曾经有过四位被封武安侯的名人,都有封地,东越这位承了“武安”的名头,却连封地都无,仅在隋城享个名头。
这皇帝与臣子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可知武安侯与陛下为何生有嫌隙?”
“武安侯本姓肖,肖家曾经是大皇叔,也就是前太子的支持者,后虽算是支持陛下登基,但陛下心中始终有心结,怀疑肖家与前太子部属仍有联系。”
“武安侯本是骠骑大将军,擅用兵,精于谋略,其能力据阿娘称还在镇北侯之上,可惜肖家本家只是像易子风那般只是良籍,并非贵籍。”
“其本家的实力无法与陈家相比,是以肖大将军虽与陈天啸同时封侯,但陈天啸可以统领镇北军,可肖大将军却明升暗降,说是驻守隋城,手下可用之兵少得可怜。”
“肖大将军对北漠国也有收复之心,可陈天啸北上,他的雄心壮志均被灭于摇篮,对陛下生有不满之心,再加上其夫人与陛下的恩怨,自是不愿意再效劳。”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算武安侯曾经支持的是太子,但最终不也倒戈当今的陛下么。
对前太子的残部来说武安侯已经是叛徒,岂会再与其残部勾连,真是帝王多心,将这般的将才困于池中,这对武安侯来说是何等地憋屈。
“武安侯夫人之弟是如何死的,我记得这武安侯也是将门出身,本也是一名虎女,其母家是姓宁的?”秦风说完见萧令瑶皱起了眉,她如今女扮男装可比一开始要像得多得多。
“其弟便是我阿娘真正的心上人,是死于陛下手中。”萧令瑶说道:“武安侯夫人与我阿娘也相识,是以早知道真相,可对外,那位宁将军是死于战场,为北漠国敌军所杀。”
杀了人还粉饰了太平,真相掩埋,这让宁家的女儿如何能忍,其夫又倍受元帝猜忌,封侯不给封地,又将他们全家禁于隋城,兵权被瓜分,憋屈啊憋屈!
这一说,秦风想到一件事来:”驸马甄选时就听说陛下曾有一名义弟死于沙场,听说两人感情极是深厚,可是指武安侯夫人的弟弟?”
见萧令瑶点头,秦风只叹演技最好的原是元帝!
想到武安侯夫人当时与他一同提及那前朝如何如何,想来也是从萧令瑶母亲那里听来。
果然是老相识,秦风抿了口茶,在这份与萧令瑶有联络的名单上,过半都是武官,文官仅占少数:“仕家大族岂甘愿上阵杀敌,是以高阶文官大多在仕族大家之中。”
“寒门出身的大多做了武官,靠武举出头。”萧令瑶点头道:“若走仕,仕族子弟是横在前面的绊脚石,实在难以逾越,前朝后代都避过了文考,而走武考。”
这就说得过去了,秦风看着这份名单,只觉得其份量压在手心,或是因为亢奋,手心俨然冒着热气,他将其折好收起来:“给我不后悔?”
“阿娘称与你已经达成一致,迟早都要往一处去,眼下劲往一处使便好。”萧令瑶看着他,顿了顿,说道:“未知你上回与阿娘是如何谈妥的,她眼下极是愿意助你。”
看来那位夫人并未将他在桌案上写的四个字如实告诉萧令瑶,许是那位夫人遭受的种种,断不会让女儿轻易相信男人的承诺,罢了,说得再漂亮不如做得好。
“如何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何做,你们女儿家家切莫相信那些甜言蜜语。”秦风正色道:“男人女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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