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诛心,周晋喉咙被堵住,讲不出反驳的话,这人总能精准地说到最要紧的点子上,再狠狠地斩断退路,不给对方挣扎的余地!

    他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苟延残喘时被对方掐住了脖子,只是不似刚才那般杀伐果断,现在犹似猫戏老鼠,看着他拼尽全力想要自救,这种羞辱感似潮水一般涌上来。

    周晋红了双眼,这种耻辱感是他许久未品尝过的!

    “一个人是否能活着,且看他的价值有多少,且还剩下多少,”面具男子的声音越发冷洌:“我不喜与人谈交件,只喜看人的剩余价值。”

    周晋心中一凛,此话便是说他交代多少并不摆在首位,他已经知晓这么多,图的只是他还能交代多少,这厅堂里的血味瞬间浓重了许多,周晋只觉得喉咙被卡住,他动弹不得!

    理智提醒他有些事不能认,比如他与飞龙军接触暗杀大皇子之事,出面的人是他,他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寻矿之事你们既然已经知晓,我无话可说,但此事另有隐情。”

    “侯爷对陛下忠心耿耿,奈何兵部与户部合着伙的压榨北关军需,数十万大军总不能衣不能暖、食不能果腹,都是无奈之举!”周晋正气凛然,声音在厅堂里回响!

    “何况如今并没有找到矿产,一处也没有,否则前阵子何必频繁来信与兵部、户部交涉?我不知晓阁下为何人,但如此就妄图打上一耙,于镇北侯府不公平!”

    面具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番正气凛然的发言未能触动他半分。

    见他如此,周晋的神情微变。

    面具男人的右手大拇指与食指之间轻轻摩挲,但并非深思的模样,看上去只是平常习惯的动作罢了,可见他的话对此人并没有半分影响,周晋的心突沉到谷底。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面具男似乎并不意外,语气冰冷得很:“那便是自寻死路了。”

    话音刚落下,周晋便察觉不妥,正要出声,眼前一片茫白闪过,这回却是先看到一道血线从眼前飙过,剧痛才猛烈袭来,一时间让他痛不欲生!

    待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被砍下,断臂落地,面具男一脚踩上:“不知死活。”

    在他面前仍想混水摸鱼?!

    周晋痛不欲生,他在北关熬得过恶劣的天气,却熬不过这般皮肉之痛,他本是欲为官者,只待镇北侯夺得天下,他也是有从龙之功之一,势必能入朝为官。

    如今缺了一臂,哪朝哪代为官之人也不会是残缺之人,他晓得前程不仅暗淡,性命在此时也难保,终是痛倒在地,此人到底是何人!

    “此据点还有多少处,你们的人马分布在何处,如何引得他们前来,大皇子是否为你们所设计,你们是否在寻找前朝玉玺,关于前朝之事,镇北侯还在打算什么?”

    “浮生阁阁主之死是否与镇北侯有关,你从浮生阁出来便投奔镇北侯,带着什么筹码。”

    面具男子的问话像离弦的箭嗖嗖地冒出来,一句接着一句,直到最后,他才冷冷地丢下一句:“你的价值几何,心中应是有数。”

    站在他身后黑衣人盯着依旧带血的刀刃,所谓奴从主,这些黑衣人的表情如一无波动。

    周晋能感觉身体的血液在迅速流失,他右手都捂不住伤口的血,无法阻止血流,他终是骇然欲死:“大皇子是我收买飞龙军杀害的,他有皇家血脉,此人注定是侯爷阻碍!”

    “浮生阁阁主是自尽而亡,与侯爷无关,只是阁主他才是真正地精通地堪之人,浮生阁阁主手中握着东越矿产图,此事千真万确,东越开国也与这些矿地的帮助啊。”

    “我原本想说服阁主投靠镇北侯,可他是开朝大功臣,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侯爷,也不肯交代手上还有多少矿图,但侯爷并未得到他手中矿图,岂能杀他?”

    “他是自尽而亡,与我等没有关系,矿图也并未拿到……”周晋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流着血流着汗:“至于这样的据点,隋城还有两个……”

    周晋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颈间一凉,他惊愕地瞪大双眼,只看到眼前的男子慢慢靠近,嘴角的笑容狞然:“足够了,据点之事刚才那位已经告之,你接下来所说无用。”

    所以,到顶了。

    如此这般,便没有留的必要。

    周晋不敢置信地手捂着喉咙,双眼圆睁地倒地,仍未失去光彩的瞳孔中还映射着这男子的身影,只是那身影早就转身,他不过是被弃之一。

    面具男子终是坐下,那出手的黑衣男子擦掉剑上的血后说道:“主子,尸首按老规矩?”

    “除了此人以外,其余人等按老规矩,至于他……”面具男子此时终于看向周晋的尸身:“把他的尸首扔到镇北侯府,陈天啸的手伸得太长了,是时候让他缩回手。”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便宜了前朝那帮老臣子?”这名黑衣人说道:“镇北侯经此警告,短时间内不敢再动作,恰好给了那帮前朝旧臣喘息之机,倒是给他们做桩好事。”

    面具男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如淬了毒针,这名属下后知后觉地一阵害怕,立马跪下道:“下属不该妄言,请主子责罚。”

    “办事去。”面具男只吐露出简短的三个字。

    那黑衣人在其他黑衣人同情的眼神中起身,迅速拉着周晋的尸首出去。

    面具男子此时方才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擦拭着双手,分明动手的人不是他,他却嫌脏了双手似的,反复擦拭,每根手指头都不放过。

    “我需进宫面圣,你等好生收拾此处,至于另外两处据点,不用拖延,迅速拔除。”

    陈天啸,面具男子嘴角轻抿,这天下如何能落到此等人手中,再想到宫中的那位,面具男眼底终现一丝波澜,只是在无人察觉之时便匿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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