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棠与夫人的感情深厚,难不成黄大人进了都察院后眼界高了,开始瞧不上糟糠之妻,生产这么重要的事都未安排妥置,可黄棠真不像这种人。
萧令瑶不禁有些动气:“黄大人可是没有银子?”
按理说进了都察院俸禄是涨了的,黄棠对自家夫人一向用心,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秦风心下怀疑,再看他们院子里只剩下一位老妈妈,更是狐疑。
黄夫人见状借口替他们倒茶,退了下去,黄棠将两人引进厅堂后才说道:“原本是有请稳婆,还有两个丫鬟候着,但没想到他们不干净。”
“收了别人的银子暴露臣与夫人的行踪。”黄棠面色沉沉:“臣几次在外头被人拦下。”
还好,这宠妻人设未塌。
秦风松了口气的同时说道:“市井之人贪图银两虽在情理之中却是背主,黄大人将他们赶出家门也在情理之中,但夫人身边不能没有照顾,我去找人过来。”
黄棠原本就是要继续特色人选的,秦风名下有医馆,黄棠眼睛一亮:“医馆里也有稳婆?”
“医馆里有郎中可随时过来替夫人看诊,至于照顾夫人的人我倒有个人选。”秦风想到了楚月,虽然年纪不大但擅武,体力比一般女子好得多。
最棘手的其实是稳婆,萧令瑶说道:“本宫来物色稳婆。”
黄棠的心落下去大半,有驸马与公主帮忙最好不过,不过他立马说道:“拦臣之人是想诱哄臣在朝堂上提议立二皇子为太子!”
果然!紫宸殿里突然有人提议重立东宫并非偶然,有人已经提前活动,但单刀直入想给点好处让黄棠提立二皇子,有些欲盖弥章。
“黄大人因南瀛与东越会谈想出对应之策扬名,又被调任至都察院,这是陛下看中黄大人的安排,既在陛下面前扬了名,黄大人也进入他人的眼中。”
秦风说完就看到黄棠面色不改,暗道他应该是同有再高升的想法,平步青云什么的并不他在东越所求:“但如此明目张胆打着支持二皇子的旗号出现,这可不对劲。”
“二皇兄不会如此做,他可比大皇兄聪明得多。”萧令瑶笃定道:“这是有人故借他的名义拉拢朝臣,皇子与朝臣走得太近可是大忌讳,更别提收买。”
“他刚在我们手上吃了亏,父皇对他疑心尚未解除,他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萧令瑶说道:“怕是故意如此,这是要挖坑埋了二皇兄。”
黄棠忍不住笑了:“驸马大计将行,臣不敢卷进这种风云变化中,几次偶遇后就晓得自己的行踪被暴露,不得不打发了那三人,如今正寻可靠的人进来,只是苦了夫人。”
家里仅剩下的那老妈妈是个老实本份的,她也被人找过但未动心,才得以留下。
黄棠处事其实干脆利落。
萧令瑶看着在院子里弯腰摘菜的黄夫人,说道:“若是夺嫡之事起必定一番风雨,如今左平道紧盯着我们不放,离开的时机十分重要,黄大人怎么想?”
黄棠握住了手掌,他懂其中的意思:“夫人怀的是双胎,要么趁现在提前送她走,要么等产后离开,但均是左右为难。”
黄夫人恰好过来,狐疑地看过来,黄棠看着她的眼睛,心下微软,皆有风险,为人夫,为人父,如何敢冒险!
他几人正愁此事准备再行商议,萧令堂已经跪在御书房,砰砰叩着头:“请父皇明鉴,儿臣岂会做如此愚蠢之事,前事未明,如今又将自己置于此种境地,儿臣冤枉!”
蒙天奇与洪公公站在一侧,袁不期虽是出城去了,但飞龙军可还在城中,那朝臣被收买之事哪里瞒得过去,不过此次一来是有飞龙军探查,二来是有臣子表忠心,将此事告发!
朝中站队真真假假,萧令堂刚才叩的头也是带着情绪,恨不能叩破自己的脑袋瓜子才好!
上回的事情没查出所以然,但他并不为此高兴,事情一日不水落石出,他便一日落有打飞龙符主意的嫌疑,偏他以前还有前科,在公主府安插过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又给他扣一个拉拢朝臣,妄图左右重立东宫之事,其心可诛!
告发之人父皇示讲,但这定是圈套!
萧令堂被召来一番质问后倒是没有多少慌张,而是坚定不移地将此事定为栽赃,上回赵伦府上的事不清不楚便罢了,今日怎么能再吃一次亏?
蒙天奇站在一侧,心中所想倒是与萧令堂不谋而合,二皇子素来精明,像这般大大咧咧把自己拱进火坑里的蠢笨事如何做得出来?
他正沉思,元帝一个眼风扫过来,蒙天奇说道:“臣去查过那与朝臣接近之人,并非哪家门生或下人,更不是朝堂之人,乃是街头混下九流之人,拿钱办事。”
“父皇,”萧令堂心中更有底气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搅乱朝堂,说不定是外敌所为,挑起皇家兄弟之争以乱朝政,削削东越国力!”
萧令堂此前不过是失态,糊涂了一段时间罢了,想到萧令昭的前车之鉴,立马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迅速清醒过来,此前是他太得意了。
萧令昭一死,他便成了在世的长子,上面再无人压他一头,虽不是嫡,但陈皇后的腹中也生不出孩子,他和其余皇子都是相同,论立长,跑不了他。
若说立贤,他如今在户部颇有口碑,并不输在兵部的萧令晖!
他想着忍一忍,待时机成熟便可以真正地入主东宫,也尝一尝太子的滋味,所以此前松懈了,犯下大错,莫名其妙地背了一顶锅,弄得自己不清不楚。
好在他及时清醒,方才虽然有些始料不及,但他立马反应过来,要喊冤不假,但不能喊完怀疑兄弟手足,他可以替别人背锅,这锅也能甩给别人
而最近父皇正因为被迫同意借道一事而不爽,对东越、北漠耿耿于怀,恰是好对象。
扔给兄弟手足只会引来父皇反感,推脱给外敌最好。
萧令堂的头垂得低低的,他不信还能再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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