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人都到了这里,自然是不急,跟着杜威进了他的营帐,杜威取了些干粮和水过来,便拿着画轴匆匆离去,两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军中情况复杂,两人也不乱走,坐下歇息。
再说谢威拿着画轴匆忙去找陈天啸,一将画轴展开,陈天啸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是何人送来,这画上的可属实?”
“想来不会在这种时候糊弄侯爷。”谢威说道:“咱们的耳目可是说了,前阵子这对翁婿交过手,这种紧要关头,大鲲巴结咱们还来不及。”
他一口一个咱们,听得陈天啸极是满意,自从除了蒋名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许多事情都变得顺当,尤其这次沈力他们带来的抗生素,经过实测,确实管用!
可惜现在军队里混了一些新兵蛋子,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是元帝的耳目,这些药物不得不谨慎使用,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拿出来。
见了鬼的兵役改革,对他半点好处都没有,这仅仅是刚开始,就逼得镇北军不得不送走一批老兵,被迫加入一批新血液。
幸好只是开始,这批刚加入的人被他扔进所谓的新兵营好好磨练,故意拉长了期限。
可惜新兵营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再怎么拖也很难拖到底,还是让元帝得逞了。
“好在北漠突然发难,现在北关安危要紧,短时间内皇帝不会再让新兵过来替代老兵,我们的危机也算暂时解了。”陈天啸看着画上的孩子,心中欣慰:“小世子的情况好了不少。”
也不晓得画卷上是用了什么画法,居然像真人一般,原本枯瘦如柴的小世子爷到了大鲲以后养得极好,脸颊饱满了不少不说,原本好像睁不开的眼睛也睁开了,炯炯有神。
“这若是真的便是极好。”陈天啸心情大好,问道:“他们人呢?”
“属下安排他们在营帐里休息,不敢贸然带过来,”杜威说道:“眼线众多,只怕他们会给咱们带来麻烦,所以属下先来禀告再行打算。”
“你做得很好。”陈天啸欣慰道:“朝廷可能派人来督战,来者是何人暂且未知,但军中肯定多了不少眼线,不如宣称他们是你老家的亲戚,前来探亲,可是乔装?”
“正是,仅仅两人而已。”
“你先将他们带回府,问清这次来的目的再做打算。”陈天啸看着画上白白嫩嫩、生机勃勃的大胖小子心情大好,却半个字没问自己的夫人程岑,浑然不记得这个人一般。
杜威心中腹诽,见着孩子也没问半句孩子的娘,侯爷也是够狠的。
领完陈天啸的命,杜威这才将乔装的两人带入自己府里,说是老家来的表兄弟,反正三服外谁也认不出谁,龙七带了几罐咖啡过来作为见面礼,让杜夫人极是欣喜。
倒是杜泽提起这咖啡是隋城及、江南、江南盛行之物,还是有见识,对两人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杜威只说这两位也是行商走贩之人,含糊带了过去。
从杜威那里知晓现在北关的情势大变,北漠大军南压,原本豁开的口子现在被迫关闭,要想进入北漠,只能转道望安山。
别说两军现在气氛紧张,原本民间的通商行为都被禁止,最近还发生了几起摩擦事件。
杜威站在窗边,确定外面无人,他其实不知依龙七的内力,这院中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举动其实有些多余。
“为了掩人耳目,你们在我府上住几天再走,北关这边不能走了,去望安山,那边我也安插了人,用我们现有的暗号就可以联络上,再从望安山进入北漠。”
“情况陡然大变,那苏保儿与沈力并没有离开北漠?”龙七说道:“消息是如何递出?”
“消息?”杜威摇头:“自从北漠大军南押,他们就再没有传出消息,你们收到的应该是此前的信息还有我这里传出的信息,他们二人现在北漠如何,我是丁点不清楚!”
龙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苏保儿是个人精,沈力身手好,按理说会顺顺当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沉甸甸:“消息居然中断了。”
“是啊,所以你们此行谨慎些吧。”杜威说道:“不过你们二人是代表大鲲,等过了望安山,避过元帝的耳目,就可以亮出真实身份,眼下北漠对你们还有需求。”
杜威粗中有细,龙七深感欣慰,这样的人留在北关做暗棋再好不过,只是那个杜泽,龙七觉得这小子还没定性,几番交流下来这人是陈天啸的死忠,不太好拿捏。
做老子的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儿子,这就是个大问题,龙七并不想说些似是而非的漂亮话:“如今情况有变,大鲲与东越俨然撕破了脸皮,不得不将南瀛与北漠牵扯进来。”
“如今我们经不起任何变动,贵公子一腔热血,但这一腔热血却是对着镇北军和镇北侯,若有一日知晓将军的真实身份,不知会如何?”
杜威微微握紧双手,又缓缓展开,低声说道:“犬子已经知道些许。”
“些许不够,需要他尽快清楚,是忠于镇北侯,还是忠于大鲲,至于前朝,前朝未能实现的抱负会在大鲲实现,这是荣国夫人的期盼,也是帝后正努力的方向。”
简而言之,前尘往事俱可以放下,杜威是前朝安插在北关的钉子,但从现在起,就是大鲲的人,以后也受大鲲庇护。
“眼下北关与大鲲也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与令公子说清楚,总好过两方交恶后再交代。”龙七趁着这个功夫再上了眼药:“所谓时不我待罢了。”
杜威心下一松,的确,杜泽见有新的小世子出生,比自己成家立业还有开心,把新出生的小世子当成陈伯远的转世,见其身体不好,还专程去寺庙替其祈福。
如今小世子在大鲲获得好转,或许是完全坦白的时机,杜威拱手道:“受教了。”
龙七忙回道:“不敢,只是眼下不能行踏就错半步,我才如此大胆建言,其实说起来这也算是将军的家务事,只是我盼着将军全家都能全身而退,不落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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