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么大张旗鼓,正是为了嘲讽他们的无能,烧了粮草,还肆意地从武安入境西南,那西南的守备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无人之境!
成坤实在憋屈,难忘自己赶到粮仓时看到的腾腾大火,更不愿意回想他们面对火势的无能为力,那火起得太旺,太快,完全不像平时的火情。
现在想想,亲自下手的是大鲲的帝后,关于这对前公主与驸马,他们听到的消息太多。
大多是如何出奇不意,如何有新意,这把火烧得能简单?www..net
成坤本就憋屈,听到司徒烈没有抓住机会抓住或杀死他们,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司徒烈要跪,就由得他跪,他派了快马回都城去找兵部尚书要粮,这边还要与娄义商议如何征集粮草先渡过眼下难关,更要整顿军纪,令他们打起精神。
他把难题抛给娄义,娄义气得直咬牙,要养活一万军士岂是简单的事,百姓们哪能甘愿献出家中的粮草,若说去找百姓买,他哪来这么多银子啊。
娄义气得咬牙,他一与成坤摆难处,成坤就一副这是在为朝廷解决麻烦,等朝廷的粮草下来,再还给百姓就得了,要么买粮草,要么借,由得娄知府安排。
借也是他出面,买?他成坤倒是给银子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怎么弄,只能借!
娄义思来想去,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他这条地头蛇被人压得死死地,还得豁出自己知府的老脸去问百姓借粮草,并承诺等朝廷物资到了再分还给大家。
只是娄义到底存了一点底线,说借粮可以,但借条上必须是成坤的名字,他是驻军首领!
成坤最终同意,娄义才去找了城中与自己交好的富商,鼓动他们先行借粮,给百姓做个表率,又给他们画饥这次是如何难得的机会,能让上面看到他们的忠心。
这些富商虽有银子,但难有朝廷的人脉,被娄义一番洗脑就欣慰献上家中粮草,不仅如此,还衍生出了一个新的行为——献金。
是富商们一商量决定的,驻军遭此难动摇军心,如何守护武安百姓安全?
这是明面上的幌子,暗中实则抱着巴结驻军将领,保自己家财平安,万一通过他们再结识有助于自己的达官贵人不是更好。
无论有没有私心,城中倒是掀起了献金的潮流,有钱的人就献,无钱的人就拿出自己的粮草借出去,收获来自驻军的借条,就这么一番操作,武安驻军缺粮草的问题暂时解决。
娄义虽然度过了这一关,却要忧心百姓能否拿回粮草,又觉得对面不好对会主,若有开战之时,武安率先沦陷,自己这个武安知府还不如对面的西南知府呢。
此时他们几乎无人还记得仍有一位东越的工部侍郎仍身陷大鲲。
尚怀青被困在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不仅没有被放走,也没像那帮俘虏一样被带走,最终被扔在兴建海上工事的地方,每日看着他们如何完善工事,如何安装火炮,还有鱼雷。
他活了这么久,年纪和宋清明差不多,第一次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不堪一提。
“尚大人。”身后响起楼明月的声音,尚怀青收拾好心情,赶紧走过去道:“怎么样?”
楼明月心道你这个傻子啊,这么久了,东越都没有派来找你,救你,还指望什么呢。
尚怀青的脸色暗淡,长长地叹了口气:“让你们说中了,我这侍郎的位置让出来,多少人得挤破头,哪里盼着我回去,他们是真放弃我了啊。”
“尚大人,”楼明月双手背在身后,这几年他越发有世外高人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尚大人这些时日感觉这里如何?”
尚怀青晓得他要说什么,别扭地转身:“你不必劝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可是东越臣子,岂可……岂可背叛君王,还有,我的家人该怎么办?”
“你是被迫留在西南,又不是投城,对外我们都称你是人质,倒是盼着东越那边赶紧来人把你换回去,可是无人理会呀,你看你呆在这里多久了,有人理么?”
尚怀青心存侥幸:“是否有人来,你们拒了?”
楼明月如遭了天大的耻辱,咬牙道:“胡说八道,若真是如此,岂会瞒你,我们还不屑于做这种蠢事,我们是缺人才,但你要是不从,咱们还能逼良为娼不成!”
逼娘为娼?尚怀青被这个说法气得满脸通红:“楼大师,您怎可以为老不尊,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岂,岂可拿我与娼妓比较。”
他所说的孩子正是秦启,秦启哪里还是孩子,早就是十几岁的大小伙,少年老成,在水师和诸人打得火热,丝毫没有稚气,闻言后微微一笑:“师父说得有理,我哥不屑做这事。”
“您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又比沈战天有节操,哪里愿意伤您,要是东越真来要人,提出条件也会给,问题是,咱们连提条件的机会都没有,东越似乎将您遗忘了。”
尚怀青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破,他头痛得很,有气无力地靠向一侧,他的家人怎么办?
“你也不用灰心,安心在这里住着,咱们陛下也不会亏待你,只是我们也不养闲人,你吃的喝的住的都是陛下的,总要有所回报吧,不如你就干点自己能做的活,我们付你工钱。”
“这样一来,你不算白吃白喝,也不算是俘虏,不然处境可太尴尬了。”
尚怀青性子耿直,没留意楼明月说这话时眼底泛着一丝狡猾的光。
“这样……”尚怀青性子与宋清明极为相似,他身在水师,这里非但无人刁难他,反而对他十分礼遇,尤其水师统领韩通及副统通元娘,两人对他监工的海上工事大力称赞。
老实说,他有点飘。
就算在工部,宋清明也是个耿直的,鲜少这般各种花样地夸人,他的虚荣心在他们的夸赞中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不得不说呆在这里除了忧心,并未受任何折磨。
“你看,陛下也没招安你,也没拿你当俘虏,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咱们这里有人折损你吗?没有吧,大家对你以礼相待,生怕你受了委屈,唯一担心的就是怕你闲着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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