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容黎一下飞机就看到季珹发来的短信,他在出口等着,容黎并不意外,他只身一个人出国,回来时也没喊人过来接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季珹偶尔是会来接他,容黎出海关时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季珹挥了挥手,他提着两个大箱子,季珹问,“你还买了什么东西?”
这人一贯极简主义,都是轻装上阵的。
“子遇要的。”
顾子遇如今也很郁闷,不能随意出国,要打报告,还要等批准,他嫌麻烦,很多他想要的设备和书也只有国外能买得到。
季珹帮他行李送上车,尼克开车一起回环球。
容黎飞机上没睡好,有点病恹恹的,揉着眉心,看起来已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季珹问,“你家人那边怎么?”
“一团烂账。”容黎没好气地说,他这一次出国并不是特意要处理季珹的事情,是他家里人的琐事,容家这一辈子有三个孩子,容黎排行老三,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两个哥哥和他同父异母,是容老爹第一任老婆所生,比容黎大几岁,当年容老爹背叛极道被蒋君临所杀后,蒋君临并没有牵连容家其他人,他们脱离极道自行谋生,蒋君临也没收了容家的资产,那份资产属于极道的。
容黎阴差阳错投身黑鹰,带着妈妈独立生活,他和两个哥哥感情不好,很少联系,也没有特意关注过他们的情况,这几年不知道被谁撺掇着和极道对着干,惹了不少麻烦,容黎两年前就听到风声,懒得管他们,也不觉得他们能闹出什么事情来,没想到这一次还真闹出大事来,他如今在黑鹰又位高权重,这事就不能放任,毕竟有血缘关系,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简单来说,容黎就是去收拾他两个哥哥去了。
季珹倒是不太在意他那两哥哥的事情,容黎嘲讽说,“这两蠢货,自己惹事就行,还撺掇我妈,这我不能忍,老太太一心吃斋念佛,安静过日子,被他们打扰得不得安生。”
季珹说,“干脆让她回国来生活。”
“我妈的家人都在那边,她不肯。”
“当年为了息事宁人都把你妈卖了,算什么家人。”季珹啧了一声,容黎的妈妈是非自愿嫁给他爸的,所以容黎的出生并不受欢迎,两家人看他都很别扭。
“算了,不管她,爱怎么生活是她的事情,我管不着。”容黎也是恨铁不成钢,早就失望了,“你来找我,是想问你当年走丢的事情吧。”
他从公文包里把资料拿出来,递给了他,“能查到的消息都在这里,档案有点缺失,过去二十几年,查起来比较麻烦,只能顺着蛛丝马迹去查,真要查凶手是谁,估计王老能提供一点线索。”
季珹专心看着资料,略一蹙眉,“当年凶手没留下信息,这就很难查。”
“时间太久了,很多讯息也没存档。”容黎说,“可你百分百是盛澜和王舒瑜的孩子,我找过当年在巡警问过情况,他说当年有人大过招呼,不用管你,所以知道小小年纪在街上流浪也没人真的敢去管,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他却记不清楚,当年片区所有人都接到命令,后来你流浪去了别的城市,他们还松了一口气,私底下还议论过你是不是饿死,或者冷死在街头。”
这事老巡警印象深刻,“能下命令的人,也不简单。”
季珹挑眉,“所以我是被人有意放了一条生路,那就有意思,不赶尽杀绝,还留我一命,留了也就算了,也没有送去福利院,而是放在街上自生自灭。”
“我也没想明白逻辑。”容黎说,“行了,资料就这么多,你自己烦去了吧。”
季珹其实没什么好烦的,他就是想要一个真相,想复仇吗?他心底也摸不准,他对父母也没印象,也就没有太过强烈的情感,自然就谈不上复仇,可王家就不这么想了。
“见过王老了,他会认你吗?”
“不一定吧!”季珹摊手,“无所谓。”
“该认,还是认。”容黎淡淡说,“如果他们对你好,那就认,对你不好,那也没关系,你也不必他们来锦上添花,只不过我看王老对女儿的宠爱,应该会认你,爱屋及乌嘛,你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人犯,自信点,选择权又不在他们手里。”
季珹轻笑,“再说吧。”
季珹刚回到环球就有人来报,王老想见一见他,王老不方便来环球,邀请季珹到家里,季珹心情复杂,老王邀请他去家里,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陆知渊说,“去吧,顺着心意就行。”
“知道了!”
顾子遇那边也给季珹消息了,王老去调阅当年国安处理案件的资料,顾子遇没告诉季珹,资料被他和陈良东稍微修改了一下。
这一老一小商定后,还是觉得稍微修改比较好,当年处理这些事的人,如今在比较重要的岗位上,不宜引起动荡。
季珹回了王老消息,第二天再去家里吃饭,他今天去接了容黎后,晚上还有一场应酬,王老自也不催他,其实他多少也能猜得到陆知渊应该告诉了季珹,季珹吃宵夜时说的话,指向性太强了。
季珹晚上有一场应酬,是金融圈子组的局,金融要改革,最近经常找金融企业家开会,季珹前几次都推掉了,容黎出国,陆知渊不管事,他忙得分身乏术就没去应酬。
“哥哥,今晚顾行长组的局你去吗?”
“我不去!”蒋君临说,“银监会也有一个局,早就定下了,你怎么没来这边?”
“有没有可能,我还够不着?”季珹开玩笑,“他们对黑鹰一直都有偏见,从来不邀请我们的。”
“知道了!”蒋君临淡淡说。
“你知道什么了?”
“你不是委婉地提醒我,应该帮你打通一下关系吗?”
“这么隐晦都听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蒋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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