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发现文字缺失,关闭/转/码/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阅读 他神色不明, 俯身捡起了面具,手指轻轻在面具上摩挲,却并没有戴上面具, 良久才走了出来。
孟雪川等了好一会儿, 才等到崔辛夷出来。
他一见她出来,便跳到了她的身边, 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如何?小师叔怎么样了?”
少女只点了点头,低声道:“没事了。”
孟雪川扭过头,低头一看, 才发现她神情有些不对。
崔辛夷白净的一张脸上平素若不是冷淡, 就是巧笑嫣然的假笑,哪里见过她这样怔然失神的样子。鼻尖眼角俱有些发红,眼睛也似比以往水润些……她这是哭了?
孟雪川偷偷觑了她一眼, 顿时放下了正环着的手臂,走到她边上, 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声道:“你没事吧?”
崔辛夷初遇故人, 心情本来有些复杂。可如今见了他这样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晃, 白眼都快要翻出来了。
她冷冷道:“你没事吧?”
哪有人安慰人在人家眼前乱晃手的?
孟雪川正要放下手, 便听到了一声轻咳, 两人循声望去, 正见到出来的道君。
张阑清并没有戴上面具, 如今是在外,他并没有穿宗门里统一的道袍, 而是一身窄袖玄衣, 衣摆有祥云暗纹, 衬出宽肩窄腰的颀长身形。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张脸,冷白若玉,凤眸漆黑,一见便可夺取所有人的目光。
崔辛夷还好,毕竟以前见过这张脸许多次,倒是孟雪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才迟疑叫道:“小师叔?”
那黑衣惊艳的少年冲他们点了点头,才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往日张阑清戴着面具孟雪川还没什么感觉,总觉得他到底是个长辈,可如今小师叔摘下面具,他才惊觉,原来张阑清也是个跟他们几乎同龄的少年。
孟雪川正待回答,却见崔辛夷竟然很殷勤地上前,走到张阑清身边看了他一眼,道:“小师叔,你魔气侵体,现如今才抑制住,近些日子不能动用灵力。”
“兽潮一事,小师叔还是不要再来帮忙了,改日我为小师叔配好灵药,再给小师叔送去。”
她这话的意思,是说张阑清现在也不能用灵力,既然帮不上忙,还是回去的好。
张阑清道:“无妨,我接了仙盟司的除妖令,近些日子也无事,也准备去北洲一趟看看兽潮情形,回禀仙盟司。”
少年一副不准备离开的样子,崔辛夷皱了皱眉头,没再多说什么,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了许多灵药,在孟雪川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股脑地塞到张阑清的手里。
她认真叮嘱张阑清,说是这些灵药他都能用,若是觉得不适了一定要吃一些。
她的眼睛也一直粘在面前的俊美少年的脸上,仿佛看不够一般。
孟雪川不由得想,小师叔确实是长得美,简直比当初能传出五洲第一美人的崔夫人还要美些。可崔辛夷先前对小师叔根本不是这个态度,眼下她见了张阑清这张脸竟然一时间变化那么大。
张阑清不听她的话回宗门,她不光一点儿都不生气,还给张阑清准备了那么多的灵药。
张阑清明显也有些诧异,他收了崔辛夷的灵药,怀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低声道:“算上现在这次,我欠你良多。”
崔辛夷看向他,无声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喊出来另一个称呼,可另一个称呼是表字,眼下她不过是他的师侄,终归不妥。
她早就料想过他会换一个身份,会不记得前世的事,可前世张露白与崔辛夷的事,
原本就跟现在的他没有关系。仇恨与往事,她也从没打算让他知道。
她只想着,能再圆满一点的话,她站得远远的,能再看一眼他这一世的平安喜乐就好了。
故人在前,崔辛夷强制自己咽下心中的酸涩,只克制道:“小师叔也是为救我们受的伤,为小师叔治伤,也是弟子的分内之事。”
张阑清方才便看出来了,她从看清他的真容的那一刻便变得有些不冷静了。
尽管她竭力装的平静,可他还是发现了她神情的不对劲。
他从来没跟崔辛夷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往事,因此她用那种很伤感的眼神看他的时候,让他凭空产生了一种她在透过他,看旁人的感觉。
不过此刻并不是问清楚事情的好时机,他只得暗暗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崔辛夷急于回北洲做事,孟雪川本也想着跟着一起去,三人便一同往北洲主城孟章赶去。
现在这里是北洲边界,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弃了灵马车,直接御剑回北洲主城,两人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御剑从这里孟章城的灵力也够用。可现在多了一个受伤的张阑清,只好继续驱使灵马车从北洲边城出发。
灵马车行了一日,快到了最边上的青城的时候,孟雪川待在马车里烦腻了,便独自一人出去坐灵马了。
马车里只剩下了张阑清与崔辛夷两人。
马车里燃了安神补气的灵香,香气燃尽了,崔辛夷正往里面添新的香,又将香点燃。
坐在一边的玄衣少年将剑放在了桌子上,默默打量着她这一番动作,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崔辛夷,你先前说过要找一个故人,是不是那故人与我长得有些相像?”
他抬起头,用一双漂亮的眉眼直直望着崔辛夷,眸光闪烁间隐约有摄人之意。
崔辛夷与他对上视线,不由得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方才她那样的举措,再结合之前曾对他说的话,确实是瞒不住张阑清的。
她道:“那故人出自九尾狐一族,确实是与小师叔有几分相似。”顿了顿,她想起之前问张阑清的话,又道,“他也与小师叔都有个相同的名字,都叫张露白,因此弟子才会频频失态,并没有冒犯小师叔的意思。”
玄衣少年静静听着,一张脸上神情难测。
听崔辛夷这般描述,竟然有那么巧的事,两人不仅有相同的名字,还有相似的外表,难怪她将他们认成一个人。
他与她的故人相像,那故人是她什么人?竟然值得她这般惦记。
崔辛夷并没有有意隐瞒,他本不应该生气的,可她这般如实告知,又让他一时间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
他又重复一遍:“我过去从不认识你,不是你那故人,也不喜欢旁人将我认成另一个人。”
不等崔辛夷回答,他又接着道:“虽说我们年龄相差无几,可我与你师父是同门师兄弟。你应当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与你师父是同辈分的,终究算是你的长辈。我们之间,相处该是怎么的分寸,你也应该明白。”
少年的嗓音清润,就算是放轻了语气,也会有一丝冷意。他这一番无厘头的话说完,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崔辛夷听。
说完这番话,便见眼前的少女愣了一下,她低低应了一声是,便没再说些旁的了。
张阑清见她这样的反应,也不由得有些愣神,心道难不成他的话说重了?
仔细想来,他的反应实在是有些过激了。两人又不是关系很好的多年挚友,更不是容不得二人的爱侣,她有没有把他当成旁人还未可知,他也犯不着先自作多情警告一番。
他正欲
说些什么缓和一个眼前少女的情绪,便听到灵马车外传来孟雪川的惊呼。
“崔辛夷,你快出来看!”
崔辛夷听此,立即起身,撩开车帘,便离开了车厢。
她问孟雪川:“发生了何事?”
顺着孟雪川指着的地方看过去,竟然瞧见远处是一片乌泱泱的黑,正涌动着往青城而去。细细看去,原来是无数妖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嘶吼鸣叫着朝那远处屹立的孤城而去。
她站在地上,都能隐隐感觉出大地的震颤。
耳边传来孟雪川的声音:“北洲的兽潮提前来了。”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张阑清:我们之间,相处该是怎样的分寸,你应该明白
后来的张阑清:汪
还有一更,会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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