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后,杨静,哦,现在应该叫林丹,没有急着起床。看着在身边睡得正香的弟弟,想着今天自己该干什么?
她想,自己既然已经接受了新的身份,那就要用这个身份好好的活着。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身边这个小家伙好好过日子。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熟悉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只有知道自己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才能规划以后的生活。
想到这些,林丹轻轻的起来穿上衣服,去灶间洗漱完后。把昨晚张氏送来的粥和邓氏给的红薯,放在添了水的锅里的笼屉上,又去柴房抱了一些柴禾,放进灶膛烧着。
看到水缸里没有水了,林丹提起了小水桶,就到院子的井里打水。
院子里有个水井真好!尽管自己这小身板,一次只能提一小桶,也没用多久,就把水缸打满了。
干完这些,炕上的小家伙也醒了。林丹帮他穿好衣服,洗漱完。就一起吃早饭。
看着小家伙大口大口地吃着,连自己都觉得难以下咽的糙米粥,林丹心痛不已。她拿起一个红薯,剥好皮,递给弟弟。看着他吃红薯那香甜享受的样子,林丹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他过上好日子。
吃了早饭,收拾好灶房。林丹又用了半个上午的时间,把家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然后,给弟弟加了一件外套,牵着他的手就出去了。
出了门向东,走一小段又向南拐,走过两排房子,就是一条比较宽敞的东西大道。向东走,就上了通往村外的路。
林丹牵着弟弟,一边悠闲地走着,一边打量着路边的房屋和路上的行人。可能是现在天还很冷,路上只有几个行人,而且,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忙地在赶路。
打量着路边的房子,从数量上看,林丹觉得这个村子应该不小,最少也有一、两百户。村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土坯墙,茅草屋顶,而且低矮破旧;只是,偶尔能看见一两套和自己家差不多的房子。
当然,林丹看到的,只是位于村子东半部的房屋。至于西边和南边的如何,现在她是不知道的。只是,就算只看到这些,也让林丹更加弄不明白,自己家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房子?
姐弟俩走出了村子不远处,就来到了通往村子北边儿大山的路口。林丹没有往山里走,只是站在路口上往山里看去。这座大山有很深的树林;远处的山峰很高,看不见山顶,只能看见在山顶周边缭绕的白云。
林丹看着,不由地感叹道:“真高啊,怪不得叫云顶山呢,原来山顶真的在云彩中啊!”
林丹一边感叹这山高,一边感叹着这古代的天空,还真是干净。现在虽然是农历的正月,天却是湛蓝如洗,云朵也是如丝般的洁白。在这样的蓝天白云下散步,让人能一时忘掉所有的烦恼、心旷神怡的感受着蓝天白云的美丽。
从记忆中搜索到进山后的路,感觉基本清晰了,林丹就带着弟弟往回转。
对于弟弟能如此安静,林丹感到有些不解。于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见他对周围的环境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就知道他以前肯定是很少出来。林丹笑了笑,也不去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牵着他往回走。
姐弟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一个好奇的东张西望;一个一边欣赏着这可爱的表情,一边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
等两人悠然地回到家后,林丹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快到正中了,觉得应该做午饭了。征得弟弟同意,把他抱到炕上自己玩儿。
林丹则到灶房洗了两把糙米,又把半个红薯切成小块儿,放进锅里加上水,盖上锅盖。转身到柴房抱柴禾。
看到柴房里的一小堆柴禾,在被自己抱走一小抱后,就像少了一半一样,林丹感到很无奈。从明天开始,自己就要去捡柴禾了。要不然,用不了几天,就算是有粮食,自己姐弟俩也是吃不上饭的。
吃完午饭,林丹看着弟弟睡午觉,自己则把包铜板的布包拿出来。数了数里面的铜板儿,一共二十三个。她想,不知道按现在的物价,这些铜板能买多少粮食。
多想没用,林丹重新把铜板包好,放进柜子里,回到炕上,躺在弟弟身边迷了起来。
两人睡醒后,林丹帮着弟弟穿好衣服和鞋子后,对他说:“大郎,我们去三婶儿家玩好不好?”
“好!去三婶儿家喽!”林恒听完姐姐的话,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大声喊着就往外跑。
林丹怕他摔倒,急忙喊道:“慢点儿,慢点儿,等等姐姐。”林恒这才停下来,回头不好意思地冲姐姐笑笑。
林丹边走边搜索记忆中张氏家的位置,觉得还是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找的到。正犹豫着出了院门儿,锁上门转过身,就发现弟弟已经在前面跑了起来。看着前面瘦小的身影,林丹宠溺的笑了笑。看来,不用自己想了,跟着走就行了。
林丹跟着弟弟从自家门前往西走,到整排房子西边的路口,又往南拐,在南边第一排房子前面往西拐。就见弟弟在第二家的,由篱笆围成的小院子前停了下来。他用小手把住篱笆门,一边摇着,一边喊道:“石头哥哥,大栓哥哥!”。
不一会儿,就从屋里跑出来一个小瘦猴子一样的,三四岁的小男孩。跑到林恒面前,打开篱笆门,嘴里喊着“大郎来了!”,拉着林恒的小手,就向屋里跑去。
林丹跟在后面,打量着这个小院子。感觉这个小院子,还没有自家的一个角落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破旧。
小院子里,在最北边,有三间低矮的茅草屋。林丹看到,屋顶上有个地方有些往下凹,她想,不知道下雨天会不会漏雨;靠东边是两间草厦子,看着应该是灶房;小院子的最西边,有一小块空地,上面有种过菜的痕迹,应该是块儿菜园。整个小院子收拾得还算干净,却还是让人有一种萧条的感觉。
林丹打量着院子,不知不觉就进了屋子。只见堂屋中,孙友田正侧身坐在一条长凳上搓草绳。他的一条腿搭在凳子上,压着草绳,固定着草绳的一端,以方便两只手用力。
在孙友田的另一条腿边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在給他递着稻草。林丹知道这是张氏的大儿子,叫大栓。
孙友田和张氏,一共有六个孩子。大的三个和第五个是女儿,没有名字分别叫大丫,二丫,三丫四丫。大丫二丫已经嫁人了;三丫今年十四岁;大栓排行第四,今年九岁;四丫七岁;最小的就是刚才的男孩,叫石头,今年四岁。
林丹走进堂屋,就听见了弟弟和石头在西屋玩儿的声音。她和孙友田、大栓打了招呼就进了东屋。
张氏的东屋,是和自己家的一样,也是有一铺炕。炕前也放着两张桌子。只是炕和桌子都要小很多,桌子也很是破旧。
此时张氏和三丫四丫,正坐在炕上做绣活。她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补丁摞着补丁的棉袄,不过没有露出棉花。
屋里屋外的状况,和张氏一家的穿戴,都能显示出这一家人生活的贫困和不易。
林丹一进屋,就看见张氏正在教四丫做绣活;三丫自己在认真地绣着。看着这温馨的场面,林丹禁不住在心里一阵羡慕。有爹有娘多好哇!不管怎么穷,怎么累,一家人能在一起就是幸福。
张氏见林丹进来,就说:“外面冷不冷,快上炕。”
一句简单的问候,林丹听了心中确实一阵暖意袭来,她赶紧回答道:“三婶儿,今天没刮风,不冷。”说完,也没客气,就直接上了炕。
上了炕之后,林丹发现三婶儿家的炕席底下是软的,再往边上看,缝隙里露着几根稻草,她就明白了,炕席下面是铺了稻草的。不过,坐在上面很舒服,不凉也不硌得慌。
林丹凑到张氏的身边,看张氏做的绣品。她绣的是一个枕套,红色的底布上,一对金色的鸳鸯栩栩如生。林丹禁不住称赞道:“三婶儿,你绣的真好看!”。
张氏叹了口气,说:“唉——,好看什么?离你娘绣的可差远了,你娘的绣品绣的,那才叫好看呢!”说完,张氏才发现,现在说这话,好像不太合适,就没不再吱声。
林丹见她有些尴尬,急忙岔开话题,说:“三婶儿,我想从明天起就到山里去拾柴禾,我能不能把大郎放你家?”
“怎么不能啊?你尽管把他送来好了。石头可喜欢大郎了,你以后有什么事要忙,就把他送来,让他们一起玩。”张氏接着说;“不过,大妞啊,你上山可千万别进深山啊!深山里的野兽可多啦。现在这个时候也都饿着,你可不要去惹他们啊!”。
看着林丹一脸不解的样子,张氏又说:“三婶儿可没骗你啊!前些年,每年都会有几个进山的人,被吃掉或被咬伤。你三叔的腿,就是进山打猎的时候,被狼咬伤的。”
“啊——”!林丹听了,真的是下了一跳。原来,孙友田的腿是被狼咬伤的。那当时得多疼啊!
“所以,这些年,都没有人敢进深山。你可要听话,不要进去,就在外面捡些柴禾就行了。”
林丹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听张氏接着说:“还有,不要去的太早,下午也要早点回来啊。”
张氏絮絮叨叨的说着。林丹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就耐心的听着。张氏看林丹的样子是听进去了,也多少有些放心了。不过,心里还是感到一阵阵心酸,这才多大的孩子啊,却要像个大人一样,为家人生计奔波。
和张氏闲聊了一会儿,林丹就带着弟弟回家了。
回到家中,林丹先去柴房,准备好明天上山要带的东西。然后,做了饭,两人吃完晚饭以后,林丹又洗了一些糙米,放在陶瓷钵子里加水泡着。
今天早晨、中午和晚上,吃的都是糙米红薯粥,明天无可选择的还要继续。为了节省熬粥的时间,今天晚上,林丹就先把糙米泡上。怕中午回来晚了,饿着弟弟,她泡了两顿的量。等明早一次熬了,到中午回来,热热就能吃。
做完这些,林丹用晚饭后就在锅里温着的水,给弟弟洗了脸和手脚,自己又洗漱完,两人就早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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