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糯神秘地笑了笑:“这是我的秘制蘸料,想知道得付酬资。”

    楚卫就想到第一次去寻她,她也是这般,说想要知道得答应她一个条件,后来竟是让他买吃的东西。

    他笑道:“直说吧,又想要什么吃的?”

    什么吃的?

    新糯翻了翻烤架上的肉片,取了一片洗得干净的白菜叶,包裹起来一口吃了,才说道:“我正吃着呢。”

    楚卫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新糯其实还真想不出来要什么,想一会儿说道:“酬资就是,以后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你都要把我放在第一位。”

    这是能要求得来的吗?

    只有他心中有,不必要求也是如此。

    楚卫却没有犹豫,点头道:“好。”

    新糯笑了,然后把这个万能的烧烤蘸料告诉他。

    其他三人:---

    就说自家爷吧,您缺这点东西吗?

    一会儿,厨房那边又送了鹿肉串过来。

    楚卫替换了新糯的位置,接手烤肉,新糯就成了个专门负责吃的,一会儿第一串小馒头,一会儿又递一串豆角、韭菜。

    从没有见过这么多可烤花样菜的楚卫,甚是惊异地看她一眼又一眼。

    新糯笑道:“怎么了,这么好吃的蘸料,万物皆可烤嘛。”

    他们吃到一半,张枯才回来。

    “办什么差事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新糯好奇。

    整个人还愁眉苦脸的,一看就是办事不顺。

    张枯接过飘风递来的一个馒头串,吃一口,惊异于这小小烤馒头的好吃,整个人都从刚才的颓然中脱离一些。

    “虽然咱们尽量让那些人把被害人的特征描述清楚,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不能仅仅凭特征认出来。”

    他说着,摇了摇头。想到那些过来找亲人的人们,胃口也没有那么好了。

    如今有着完整两世记忆的新糯听见这话,一下子就想起曾经在现代上过的一门课,人脸恢复。

    没有电脑,可以凭泥塑。

    只要对人体足够了解,又有一定的生理知识,就能试着去完成。

    新糯说道:“不是找到了很多尸骨吗?我可以按照头骨,试试去恢复面容。”

    此话一出,楚卫主仆都惊诧不已。

    “姑娘,您难道可以凭骨识人吗?”萧山出声。

    凭骨识人?

    “算是吧,”新糯说道:“应该可以把那些尸骨生前的面容恢复得差不多。”

    一时间张枯等人都惊讶地迫不及待,马上就要看新糯施展神术的样子。

    还是楚卫震惊了一下就平静下来,说道:“先吃饭。”

    新糯看他:“你不信吗?”

    楚卫好笑道:“自然是信的,只是我想着,应该不能一挥手就可以恢复,所以还是先吃饱。”

    将一串还滋滋冒油的鹿肉串递给她,“吃饱了再说其他的。”

    新糯双手接过来,今天从梦中醒来之后,再看见楚卫,她自己的幼稚心理更为浓厚。

    特别想依赖他,又特别想在他跟前表现自己。

    都说雄孔雀求偶的时候会开屏,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女子,也有这个特点。

    在听到他只是担心自己没吃饱时,新糯不自觉就往他身边坐了坐,低声说道:“谢谢大师兄。”

    这还是两人在明面上相互得知师兄们身份之后,她头一次这么喊楚卫。

    楚卫从没觉得简简单单的“大师兄”三个字这么动听,唇角勾了勾,然后又将烤架上金黄的肉片取下来,包好白菜递过去。

    新糯笑了笑。

    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香甜气息从她身上沁出,楚卫不明显地深呼吸一下,旋即很有些不自在。

    吃过午饭,新糯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向府衙西边的义庄走去,路上不停有人听说新糯要去给那些人骨塑容,到了义庄时已经跟了十几个人。

    新糯说要胶泥。

    不一会儿便从外面传进来。

    太阳渐渐西移,在衙门里午睡醒来的刘班头出来,发现整个衙门都比往日安静,瞬间大惊。

    急匆匆就往外跑。

    “刘爷,您急着干什么去?”

    走到大门口,守门的差役好奇问道。

    刘班头匆忙道:“府尊都带人出去办公了,我也得跟去啊。”

    差役好笑道:“谁跟您说府尊出去了?”

    刘班头:“上午就听张哥说这两天要拿还在外面活动的千机教徒众,怎么,衙门里这么安静,不是去拿人了?”

    “不是,”差役向东指了指,“新姑娘有一手绝活儿,能只看着尸骨就把尸骨主人生前的样貌给捏出来,衙门里凡是没事的,都去看了。尤其是那几个仵作,一个个嚷着要做新姑娘的徒弟呢。”

    他刚才也去看了,这是该班,小陈过去将他换了回来。

    能看着尸骨捏出人来?

    刘班头半信半疑的,正要过去,这边有一个老妇人扯着个女童过来,说是进城来看儿子的,到了儿子住的地方没找到人。

    老妇人看见官就怕,两句话没说完就跪在了地上。

    然而现时府衙的规矩大有不同,府尊大人极为爱民,不论任何百姓摸到衙门门口来,都是非常的平易近人。

    若这等老妇人年纪的,还会让人拿了凳子来叫坐着说话。

    刘班头不敢让老妇人跪着,免得传到府尊大人耳朵里,影响自己升职,当下弯腰把妇人扶起来,耐心道:“老婆婆,您有话慢慢说,不用跪。您刚才说您儿子找不见人了,是几天不见人,还是令郎在外做工一时没有回去?”

    老妇人手臂直抖,一面怕一面又有些激动。

    她万万没想到,京城大衙门里的官儿竟然比他们镇子上的保甲还好说话。

    “回大人的话,”老妇人从容了一些,感激却比刚才还甚,“老妇夫家姓莫,是京郊杏花村人,有个儿子在京城的一家米行做工。就租住在米行隔着的一条街上,我去了,找不见儿子,便就在那院子里问,都说他已经三五日不见人了。那房屋主人听说我去,还特地过去,说我儿子上一个月的月租都没交。”

    “又听到人说近来有个杀了许多人的大案,老妇实在担心,便过来报案。”

    老妇人说得还算详细,刘班头又问了她儿子住的哪条街、在哪个米行做事,然后道:“您先去里面喝杯茶稍等,待会儿务必派人去帮您寻儿子。”

    “哎哎,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妇人一边说一边鞠躬,跟着一个差役走去府衙。

    虽然心里惴惴的不敢进,但也不敢说不敢进的话。

    刘班头想着现在府尊大人也在,便没有自己做主,抬脚向隔壁义庄走去。

    义庄是一个很大厅堂设计,因为摆放着一些衙门里无人认领的尸骨,走进去就觉得有穿堂风往骨头缝里钻。

    刘班头不是头一次来这儿,今天却不一样,还没进门,一声声喝彩声已传了出来。

    “像,可真是太像了。”

    “新姑娘,能叫我试试吗?”这个人喊得最大声。

    刘班头听出来是衙门里那个走一步喘三声的老仵作。

    真有那么神奇吗?

    他疑惑着走到东侧边放着许多尸骨的地方,然后喊了声:“大人。”

    一声大人好几个人回头,原来两位同知也在。

    刘班头见过礼,将刚才老妇人过来报案说儿子失踪的事说了,眼睛才顺着人群透出的缝隙瞄了一眼。

    娘哎,这也太像了。

    刘班头在心里说,虽然不知道像不像尸骨生前的主人,但其实挺像一个人的。

    楚卫看了看整被好几个人围着请教的新糯,止住要去处理案件的两位同知,“我去看看。”

    离开了人***代看到自家爷离开也跟出来的张枯,“你在这里照顾好姑娘。”

    “爷,有什么事儿?不如属下去办。”张枯说道。

    “你们都留在这儿,”楚卫又交代两句,才走了。

    刘班头想留下来看看这门手艺,没看好多人都想学吗?

    但仔细想想,自己还是跟着去比较好。

    府衙里,老妇人捧着茶还没喝上两口,就见到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贵气的年轻人,刚才态度很好的那个官儿在后跟着,说道:“老婆婆,这是咱们府尊大人,大人今日有空,亲自帮您找儿子,还不快多谢?”

    老妇人直念佛,放下茶碗就趴在地上磕头,楚卫忙将人扶了起来,道:“老婆婆别急,具体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就带几个人去那米行附近看一看。”

    “多谢大人多谢---”老婆婆点着头。

    楚卫见她还带着一个小孩,便说道:“您带着孩子先在衙门里等着,晚上之前应该能帮您把人找回来。”

    一听大人这笃定的话语,老妇人悬着的心口总算落地。

    不管怎么,只要没出事就好。

    出来,刘班头跟在楚卫身后,说道:“楚大人,您为何能这般肯定,万一是有什么意外呢?”

    楚卫双手背后,大步往外走,一行差役拿上腰刀从两边汇合而来,闻言他说道:“那个张氏米行,附近有两个大赌坊,本官之前经过那里,见过不少穿着粗布麻衣的短工进出。再一个,京城里天子脚下,除非是千机教这种蓄意而为的,很少有人能把尸体藏三五天。”

    刘班头得到这般详尽的解释,心中是又感激又温暖。

    府尊能这般耐心给他一个小吏解释,以后,他定要尽心尽力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果然如楚卫所料,先带着人去张氏米行附近的赌坊抄捡,头一家,就抄到莫氏老婆婆的儿子莫有闲。

    这男人在赌桌上已经赌红了眼睛,原来三日前他做完活儿跟几个经常来往的伙计想来这里赌一把,不想竟然运气极好,三把连赢。

    本来只是随意下注的二钱银子瞬间膨胀至二两,莫有闲也膨胀了,兴奋地继续赌。

    到半夜,就赢了三十两银子。

    一行同伴都没想到他今日赌运这般好,劝他及时收手回家。

    有了这三十两银子足够买上三四亩肥田,在家里过上安稳日子了。

    但是莫有闲不愿,此时在他眼前,三四亩肥田算什么?他要趁着赌运好,赢出来一个高楼大厦、娇妾美婢。

    所有堪称人生至美的事情都在他脑海里一一闪现。

    然而赌运不会一直眷顾他,第二天休息过后又美美吃了一顿饱饭的莫有闲再次上赌桌,此次就是十有九不中。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还发起泼来,说赌场出老千,被赌场的打手教训一顿才老实。

    赢来的三十两连带本钱全部输进去之后,莫有闲更不甘心离开,他要翻本,这次他多的不求,只求昨天赢的三十两。

    然而却是越赌越输,越输越急躁,越不敢,最后直接签下来卖女儿典妻子的契约。

    现下,楚卫手里拿着的,就是好几个如同莫有闲一般的人签下的契书。

    他眉头深拧,最后折起来交给一旁的差役,问道:“赌场掌柜在哪里?”

    一个矮胖黑的中年男人擦着汗,从一窝儿蹲在地上的赌徒打手中爬出来,跪下道:“参见知府大人。”

    楚卫问道:“大约律法有规定,不得随意买卖人口,你可知晓?”

    黑胖中年男人说道:“大人,这并不是小人强迫他们签的,都是他们自愿。”

    楚卫说道:“赌场里,没有所谓的你情我愿。从今天开始,你们赌场签转任何契书,都不可以代替他人签卖身契。知道了吗?”

    至于小儿,在大月律中,十二岁以下的都是不许买卖的。

    黑胖子为难了,看着一屋子就要全部剥下羊皮的肥羊,道:“可是大人,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都不变的道理啊。”

    大月没有禁止赌博的律法,楚卫并没有反驳这个赌场掌柜的立场,便只说道:“那就由欠债者卖身。”

    看着这个阳光都透不进来的房间,他知道,这个地方和表面光鲜的青楼一样,都是大月最黑暗的地方。

    在这里滚一滚,明明是人的人,也要变成了畜牲。

    “散了散了。”

    差役们在场子里胡乱驱赶,然后一些聪明的就赶紧趁乱溜了。

    楚卫让人提了莫有闲,直接向府衙而去。

    黑胖子看着乱糟糟一堆的赌场,直起身子,恶狠狠地甩了下袖子。

    这个睿明侯,真把他自己当成京城里的爷了。

    “来人。”他说道,“备轿,我去府里走一趟。”

    干这行的,没有后台谁敢往京城的街面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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