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关于回国后要做什么其实想了很久,但也不过是围绕着一个中心。

    她筹备着先开个工作室,用更正式的途径接单作画,她的画可以更好地展示,别人想买也可以有一个渠道。

    倒不至于很忙,只是为了有个渠道和外界对接。

    开个工作室不难,她很快就找好了地方。装修什么的都是简约风,于是她就用现成的了,只需要准备一些家具就可以。

    明姣过来看看,问她工作室叫什么。

    南迦早就想好了,叫“追寻”。

    明姣不明白这名字的意思,好奇不已。

    南迦笑了笑,她追寻的东西太多了。

    小时候追寻爱,后来追寻自由、平等、走得更远、更多的爱……太多了,人的这一生,就是追寻的一生。

    弄个工作室有不少需要注册的手续,南迦都拜托给了明祈,他对这些很精通,弄起来不费什么事。

    差不多收拾好了,南迦拍了张照片,发在了朋友圈。

    明姣跟着发,帮南迦打了个广告。发完后她就拉着南迦出去喝咖啡。

    没想到沈敛之给她发:[被盗号了还是被胁迫了?]

    明姣满头黑线。沈敛之是不是觉得她现在在明家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小心翼翼做事,动不动就被胁迫?

    ——倒也没有那么凄惨。

    说来沈敛之也真是转性,昨天居然会出现在酒吧和他们一起玩,明明是个沉默寡言的,今天居然还会因为一条朋友圈跟她私聊。

    也不知道一段时间没见,变化这么这么大。

    但是明姣还是有感觉到来自老友的关心的,她有些感动道:[没有,就是友情打个广。]

    明姣自己也想开个工作室,但是没想好开什么。反正朝九晚五的生活不适合她,她坐不住。

    沈敛之:[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个饭。]

    明姣才不想跟他吃饭呢,他们俩有什么饭好吃的,她婉拒了。

    另一头,沈敛之皱眉看着上的拒绝的消息。

    他看向和明姣的共同好友裘翔鸣,“你不是说她现在过得很可怜?”

    裘翔鸣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脚:“是很可怜啊,以前她名下多少股份啊,每个月分红什么的完全够她大手大脚地挥霍,现在全没了,我都不知道多久没见她晒新包了,还不可怜?”

    沈敛之颔首,的确很可怜。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会,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裘翔鸣打着游戏,随口说:“你那么有钱,要不然你把她收了得了,供着明公主继续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也不是不行哈?”

    他们这一圈都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说这些话,不仅没有恶意,可能还是认真的。

    沈敛之面上没什么反应,无视裘翔鸣打游戏的声音,继续看他的文件。

    刚才裘翔鸣说的话,他不置可否,裘翔鸣以为他没听进去,或者觉得自个在瞎扯,懒得搭理。

    明姣手上原先是有一些股份的,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长辈们都更疼惜她一些,她的股份甚至比明栩还多。要是不出意外,这辈子她即使什么都不做,挥金如土地挥霍,也够她挥霍八辈子。

    但是这不是出了意外么。

    这段时间明家变故太大了,明姣名下所有的产业几乎都被收回,转移到了南迦名下。不仅如此,为了弥补对南迦的歉意,明中宪他们额外还给了南迦不少。

    明姣名下只剩余零点三的股份,虽然明氏的零点三的股份也不容小觑,足够她生活富余,但和之前相比,肯定是远远不如。可是没有人能够说什么,毕竟他们还愿意留这些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已经是顾念旧情,仁义宽厚了。

    明姣没权利指责与计较,没资格埋怨与不满。但好在她也没这么做,反正这不是还有一点吗?够她花的了,而且除此之外,其实妈妈私底下还给了她一套市中心的房和两间铺子,平时零花钱什么的也没有少给,她从小到大自己还攒了笔小金库,他们都没有拿走。这些加起来,是一笔很大的财富,普通人穷极一生可能都赚不到的东西。明姣其实挺满意了。

    而且如果之后她要创业,爸爸妈妈肯定也是会帮忙的。她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后顾之忧,她该知足。要是为了那些本不属于她的东西介怀,那她未免也太笨了。

    当然,如裘翔鸣所说,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相比肯定是不如了,但也没有必要去比嘛,有钱有有钱的活法,穷一点也有穷一点的活法。

    少买些几十万上百万的包,日子又不是就不好了。

    再说了,她真喜欢的话,和爸爸说一声,爸爸肯定会给买的呀,只是她现在觉得没有必要非要不可了而已。

    要是觉得难过,可以看看南迦。南迦名下一夜之间多了无数资产,但她宠辱不惊,生活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一闷在画室就是一天,一去找老师也是一天,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过着再寻常不过的日子而已。那些钱,她这辈子再怎么都花不完,而且只要明氏还在,她就有源源不断的花不完的钱,但她这不还是在努力么,开工作室,画画,卖画,努力极了。

    明姣没觉得她和南迦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所以她只要好好生活就好了,不要去想太多的东西。况且她早已经成年了,早就该独立了,再依靠家里也不好。

    她现在也想找点感兴趣的事情做,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白活着不是?她会的东西也不少呢。

    明姣哪里知道在她发小眼里她如今的生活凄惨无比?她和南迦找了附近的咖啡店喝咖啡,以后南迦就在这里工作了,她们正好挖掘挖掘周边的店,要是好喝的话以后可以经常点。

    南迦的朋友圈也正热闹着,何浅浅知道她开了工作室,问她地点,说有时间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司越也是,他没想到南迦动作这么快,他问她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南迦觉得,有时候有个三两好友还是很重要的。

    哪怕只是多慰问一句,也是暖心。

    她这个号加的人不多,其他的就都是家里人的点赞了。

    她把地址一一私发,邀请他们有时间可以来玩。

    等喝完咖啡,她就忙着去给工作室买东西了。明姣闲来无事,跟着她跑,两人一直到天黑才算忙完。

    打车回家的时候,因为最方便的一条路出车祸堵死了,所以司机师傅和她们解释后,带她们绕了个远路。虽然兜了个大圈子,但是没堵。

    南迦没想到的是,这条路绕得这样远,竟然经过了冯春琴他们家。

    就是那个要她还房贷,她却连什么时候买房子都不知道、房子里也没有她房间的家。

    师傅是个老实人,知道绕了这么大圈子费钱,还在很抱歉地解释:“那边出了连环车祸,堵得死死的,要是不往这边走,指不定得堵上多久呢。这边的确是太远了,待会我给你们打个折。”

    南迦笑了笑,与他道谢,却没打算占他便宜。该收多少收多少就是,车祸又不是他搞出来的。

    她的目光仍不免落在车窗外,车子经过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住不住在这里。

    她倒不是心疼他们什么,只是心里一直有个问题藏着,也就一直惦念着。要是能问一下冯春琴,得一个真实的答案就好了,那她就没有遗憾了。

    也不知是哪来的缘分,这个念头刚刚落下,她就看到了冯春琴和南霖。

    他们不知是要去哪里,冯春琴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给他整理衣领。

    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温柔如水,但也是充满温情,那是一种母亲对孩子特有的爱护。

    南迦看在眼里,深深沉默。车子飞驰而过,她也再看不到他们,伤怀却是压不住。

    那样的表情,她从小到大经常见。只不过从不是对她,她只是旁观着冯春琴那么对南霖。

    冯春琴是有母爱的,只是吝啬于给她。

    所以,冯春琴到底知不知道她不是亲生的?

    南迦一时得不到答案,并且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得到。因为她并不想主动去找他们,徒惹一身腥。现在这样离得远远的,她能不被骚扰地过个太平日子,简直太难得了,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随意毁了这样的生活。

    一旦他们见到她,那也就意味着她的麻烦来了,而且不会断了。

    明姣拿着手机发消息,并没有察觉到南迦这短暂几瞬的异常。南迦偏头看了她一眼。冯春琴,是明姣的妈妈。

    南有强、冯春琴、南霖,不是她的亲人,但是是明姣的亲人。

    只是,他们好像,还没有见过面。

    南迦真的疑惑,真的会有妈妈全然不在意女儿的吗?即使是重男轻女,对于亲生的女儿也连一面都没有想过要见吗?不想知道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过得如何吗?

    当然,更别提母女相认,接回亲生女儿了。

    南迦忽然好奇起明家当初和南家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这件事,商量好了什么。

    很快到了家,南迦想着找个机会问问妈妈。

    知道她们俩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家里都在等着她们回来再开饭。

    明栩觉得很新奇,头一个冲出来问:“怎么样?累不累?如果你求我的话,我明天勉强可以去给你当个苦力。”

    南迦:“你求我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参观我工作室的机会。”

    明栩:“……”

    他梗住几秒,方回嘴:“谁稀罕呐。”

    南迦耸耸肩。

    明姣“啧”了声。以她对明栩的了解,硬气不会超过半天。明天早上南迦准备出门的时候,明栩就会赖上去吵着要跟,把现在的所有硬气都抛至脑后。

    江如因拍了下他后脑勺,去接宝贝女儿,“快来吃饭,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就等你们了。累了一天,来休息休息。”

    南迦看见她脸上温柔的笑意,有些恍惚。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也是有妈妈疼爱的人,那些从小到大求而不得的冯春琴的温柔,江如因会给她。从前她对母爱求而不得,如今母爱正萦绕包裹着她。

    冯春琴对南霖的悉心照顾与呵护,她现在也有了。而且她的妈妈,比冯春琴更好,好许多许多。冯春琴有的江如因都有,冯春琴没有的,江如因也有。

    她不必再去羡慕了,她求得了曾经以为这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一切。

    江如因见她发呆,不放心地摸摸她额头,是发烧了吗?还是累坏了,累得恍惚了?

    南迦回过神来,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想起太多小时候的事情,今昔对比,感慨太多罢了。

    随着母亲进去吃饭,桌上的饭菜和以前那个家的饭菜不一样。

    以前桌上都会是南霖爱吃的,他喜欢吃肉,冯春琴就买一点,专门给他吃,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几口,更别提是给南迦。

    现在的桌上,饭菜丰盛,有很多是她喜欢吃的,也有很多是他们喜欢吃的。他们把她的口味和喜好都放在了心上,她再也不是被忽视的对象,而是被放在心上重视的对象。

    她把头发扎起来,去洗手准备吃饭。

    这里慢慢的已经变成了她心目中的家,她回到这里时,身心会自然地放松,没有拘束感-

    靳淮予陪顾识洲待了一天,充当顾识洲的人生导师。

    ……主要还是怕他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在家里。毕竟这家伙现在完全就是一身丧感,看不出半点生气。

    三年前南迦刚走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原以为三年过去他多少忘掉了过去,振作起来了点,可没想到,全是假象。

    靳淮予他们从来没想过他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还栽得这么狠。

    反正他今天也没什么事,索性就在这里陪着这个失恋的男人了。

    他也挺庆幸他留下来了,不然可能没多久他又要接到一个来自医院的电话。

    好家伙,这家伙一整天完全没想过吃东西,就好像不用吃就能自动补充能量了。

    靳淮予叫了吃的来,怕他胃受不了,给他叫了粥,压着他吃完。

    这一整天,顾·工作狂·识洲难得地没有去工作。

    他倒也没做什么,只是在静静地思考人生。

    他想想清楚,他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刚在一起的时候开始想。

    还想想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

    他想他的,靳淮予自己玩手机打游戏,他只保证顾识洲活着就行,别乱糟践身体就行。

    顾识洲安安静静地坐那儿想,周遭没有别的声音打搅,难得一片净土得以深思。

    这样的环境,的确是利于思考的,也更容易想明白一些事。

    她说,他们之间存在很多问题。

    ——可他从来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但是她说有,那就是有的。所以有什么问题?

    她还说了,他没有告诉她过程,只告诉了她结果。他没有问她的意愿……

    他是没有告诉她……当时他是怕他处理不好,提前告诉她她会生气,她会不要他,索性全部瞒下来,只等处理好了再和她说。但他当时也是真的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成功。

    瞒着她就只是怕她知道后生气离开。

    可是他瞒了又有什么用?揭开之后,她仍然选择了生气离开,而且走得那样决绝,显然怒火中烧。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是不让她生气,可是为什么结果还是如此?问题出在哪里?

    他不是要把想法强加在她身上,他只是想简单一点解决那件事,不想让她烦恼。

    但他好像,没有给她知晓和选择的权利。

    她是有权利知道的,也有权利在知道后做出选择。是他剥夺了她的这些权利,只想在最后告诉她结果。

    她真正在意的点,好像是在这里。

    她不在意什么联姻,或许当时她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像后来这样生气。

    他如果事先和她坦明一切,那倪初然就没有机会去找她撒这些谎,她也不用像监控里的那样,难堪至极。

    他如果事先坦明,她或许怎么也不会像最后这样生气绝望,毅然决然地不要他了,他们或许可以一起商量着行事,他给她一个安心,让她给他点时间解决。

    所以,当时他为什么没说呢?

    是觉得不重要?

    还是觉得和她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没有必要和她说?

    她说,她会把钱还给他。

    这说明她很在意他给她的那些钱。也可以说是介意。

    所以,在她眼里,他给她钱、她欠他钱……她依赖着他……但是她要还钱,说明她并不喜欢这种关系……

    所以,她是不是觉得,他们之间地位是不对等的?因为他养着她,她得靠他养,所以他不尊重她,觉得她的意见不重要、可有可无?

    那他呢?

    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顾识洲慢慢揭开了她藏在心底的心事,那些不为人知的、涩然的想法。直到这时,才明白她的真正介怀。

    他苦笑。

    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看出来这些。

    他原以为,他们之间很好……

    却不曾想,平静的表面下,竟藏着汹涌的暗浪。

    他们之间无声无息的,就存了这么大的问题。

    他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申大。

    她需要钱,他有钱,加上觉得对方不错,于是就那么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后来他觉得她住校内不方便见她,就买下了棠园这里的房子。

    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但是跳出当局者的目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像极了金主和被包养的女人的关系?棠园这里,不就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

    她需要钱,他就给她,两人之间的金钱关系就这样形成。一开始,也是简单的金钱关系,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才动了感情。

    只是动了感情之后,他没有去改变一些东西,比如尊重和平等,他没有把她当女朋友看待。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们还是原来的只走肾的关系,没有随着走了心而做出改变。

    他好像,真的错了。

    当年的事,他怪罪倪初然,可是到头来,始作俑者又何尝不是他呢?他难道就没有错吗?他当初如果早就和她坦白,倪初然做的那些小动作还重要吗?

    如果他和她之间没有问题,外人再怎么动作也不会对他们之间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问题是出在他身上。

    这个认知让顾识洲沉默。

    靳淮予打着游戏,还不敢外放,怕打扰了某人思考人生,他戴着耳机打。顾识洲叫他的时候,叫了三遍他也没反应。顾识洲走过去摘他耳机,靳淮予:“?”

    顾识洲问他:“帮我想个办法。”

    靳淮予:“什么办法?”

    “我怎么样才能把她追回来。我知道错了,但是现在知道早就晚了。”

    靳淮予:“”

    顾识洲:“我会反省。但是真的分开不可能,你帮我想想该怎么做。”

    靳淮予:“”

    他僵硬地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很好,死了。

    靳淮予丢了手机,盘腿而坐,“来真的?”

    顾识洲颔首,表情凝重。

    靳淮予开始回忆他刚才打了多久游戏?怎么感觉顾识洲像是过了一辈子?

    不过见顾识洲终于想清楚了,他松了口气,起码有点生气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要死不活的了。

    他说:“只要你想,追个人还不容易?”

    顾识洲:“容易吗?”

    靳淮予:“”

    靳淮予没想到顾识洲这么废,别的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分分钟挣上几个亿都不是问题,追个老婆却这么笨。

    两人在一起想了很久,虽然有时候顾识洲怀疑靳淮予是不是狗头军师,但是提出的建议有的还是可以用的。

    顾识洲想过了,既然以前有错,他们因为那些错误而走到了结束,那就重头来过,弥补错处,更好地在一起。

    这个决定做起来太容易了,从认识完错误后,只花了一秒钟就做完了这个决定。因为从始至终,他压根就没想过和她分开。

    之间即使有再多的不对,他也不会和她分开的。

    做什么都行,放弃她不行。

    靳淮予觉得吧,虽然顾识洲这样子多少有点白日做梦,但是起码对生活有了向往,和刚醒酒时的一潭死水的模样不同了。他放心了不少,陪着顾识洲做了会梦就回去了。

    棠园这里有个房间专门放南迦的画,靳淮予走后,顾识洲进去看了看。

    以前他没怎么进来过,可是他现在真的有在改变。

    如果她愿意了解一下现在的他,就能知道他改变得有多大。

    这几年,他变化很大的,只是她不知道。

    这里的每一幅画他都看过了,不管是她认真完成的作品,还是随手画的素描,他都无一幅遗漏。

    昨晚上拍卖的几幅画也放进来了,除了那几幅画,还有他之前陆陆续续拍下的,都保存得很好,等着作为礼物送给她。

    他在等她回来。

    等她回到他们的家,等她重新要他。

    顾识洲折起衣袖,整理了下几幅画的位置,步伐又在她给他画的那幅画面前停住。

    他驻足看了许久,当初她给他作画时的场景又历于眼前。

    当前不觉如何,如今只道难能珍贵。

    他是爱她的,可是他没有给她一个平等的地位,他没有真正地把她作为女朋友重视,所以也是他亲手拆散了他们。

    他把她推得越来越远,直到她再也不要他了,远远地离开了他,他才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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