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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时,鞠义也不会有如此举动,但今天张辽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些。区区六百骑兵,就能把他的一千五百名甲士组成的大阵给冲击得体无完肤,支离破碎。
虽然张辽所部损失颇重,但相比较鞠义所部而言,接近一比十的战损,终究还是让他承受不住这种惨痛的代价。要不是鞠义麾下那五百狼兵拼死抵抗的话,保不齐现在的鞠义,已经是溃不成军,一泻千里。
部下损失惨重,加之又有老巢的求援,鞠义本就是在心神震荡之际,只能一心撤回老巢,力保马城不丢。
张辽收拢了韩珩所部,粗略地数了下人数后,暗自咋舌,不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连忙收回心神,转头看向韩珩,咧嘴一笑,道:“韩将军,可还敢随本将,再杀一次?”
“有何不敢?”六百新卒,竟杀得鞠义人仰马翻,仓皇而逃,只见韩珩浑身气血翻腾,整个人犹如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发髻上的血水都未曾凝固,可见他刚才也是经历了一番惨烈地厮杀。
“那好!今日我们便让他鞠义有来无回!”张辽深吸了口气,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似乎是在酝酿气势,亦或是在给麾下部将充足的准备时间。
“杀!”
突然,张辽面色一厉,大刀遥指鞠义,率先策马而出。
“杀!”韩珩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提着铁枪紧随其后。
“杀!”
四百余骑兵皆是怒吼一声,视死如归一般紧紧地跟随自家的主将。
经过一番厮杀,双方将士早已是打出了火气,哪怕是胆小怕事之辈,在此刻,也能爆发出惊人的战力,只因,他们是经过战场筛选出来的勇士。
“鞠义,你怎能就这般撤了?”
田楷看到正朝自己冲锋而来的张辽,怒其不争地朝着鞠义怒吼道:“你是想把我们弟兄都葬送在此处才肯罢休不成?”
“慌什么?”鞠义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然,这将令都下了,就犹如泼出去的水,此刻想要收回已是难如登天,看着四周仓皇而逃的士卒,一丝苦涩顿时在他心间升腾,来不及多想,鞠义眼神也变得越发凌厉,浑身上下随之流露出一股惨烈的气势。
“本将所部将士留下断后,余者速速撤回马城!”
鞠义勒住战马,握着铁枪,朝四周沉声道:“今日我鞠义便用这条命,换你们逃出生天!”
“我等愿随将军赴死!”
鞠义勇烈,其训练出来的士卒也多是勇猛之士,如今鞠义起了死念,他们自然也愿意跟随鞠义打这最后一仗。
看着三百余甲士脱离逃亡大军,神情坚定地站在鞠义身旁,田楷见状后颇有感触,两人在平日里虽然不对路,但鞠义此时却有壮士断腕,舍生取义的胆量,只这一点,就让田楷心生佩服,但这会儿可由不得他在此儿女情长,田楷深深地看了鞠义一眼后,沉声道:“鞠义,你是条汉子,今日你若不死,他日回到马城后,我田楷只遵你一人号令!”
“呵呵...”
临别之际,还能听到田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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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肺腑之语,此时此刻,鞠义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感,唯有呵呵一笑,用来掩盖他此时内心深处的悲凉。
之前的一千五百甲士都被张辽给杀得阵型大乱,士气皆丧,现在这区区三百余甲士,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出来,鞠义的下场,田楷跟严纲已经能够预见,不管怎么说,鞠义身为一军之主将,到了危难之际,没有让他们两人留下送死,而是选择自己独战张辽,单凭这份气魄,就让严纲佩服不已。
“鞠义将军,田楷刚才之言,也是严纲心中所想,你若能安然回到马城,我两定助你成为马城之主!”
严纲看着越来越近的张辽,神情颇为严肃地朝鞠义许了个承诺后,便拉着田楷快速离开。
“鞠义将军,保重!”
“弟兄们,怕否?”
待田楷他们离开后,鞠义深吸了口气,虎目微眯,惨笑道:“今日怕是我们的最后一仗!”
“能跟将军一同战死沙场,是我等的福气,我等不怕死!”
鞠义身旁的亲卫憨厚一笑,那模样丝毫没有把张辽他们给放在眼中。
“对,今日就让我等杀个痛快!”
“干了,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还赚了!”
......
“好,那今日便让我们杀他个痛快!”
鞠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他桀骜不驯,确实如此;说他瑕疵必报,亦属正常;说他心胸狭窄,也不为过。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局下,居然能做到亲自断后,或许是因为凉州男儿骨子中的那股不屈,亦或是为了弥补他刚才所犯下的错误,不管怎么说,鞠义生来就是带兵打仗的料,是天生的军人。
要不然的话,鞠义也不会打造出名震天下的先等死士,一支劲旅,装备是一方面,训练也是一方面,往往能称之为劲旅的,都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着一股气势,一股舍生取义,百折不挠,越战越强,视死如归的精神。
不管是在何朝何代,每一支精兵的特征都非常的相近,特别是那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军,其战力更是让人望尘莫及,问鼎世间之巅。
在临死之际,能亲眼见证自己的心血闪耀,鞠义大感欣慰。
“自不量力!既然你鞠义决意找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看着还有数百士卒朝着马城方向败退,张辽心中万分急切,只因那攻打西门的只有管亥一部,虽然其他三门也有人牵制城中兵力,可一旦让这群溃兵逃回马城的话,那戏志才的布局将会被彻底打乱。
张辽初次领兵,如此重大的失误,他不允许发生,更不允许因此而产生变故,让他们之前的准备付之东流。
“杀!”
鞠义视死如归,张辽勇猛直前。
眨眼之间,钢铁洪流便撞向了鞠义的军阵。
在奔腾的战马面前,数百人的防御阵型显得太过苍白,只一轮冲锋,就被张辽给冲得人仰马翻,鞠义更是被张辽与韩珩联手打落马下。
“哼,若是刚才,你或许还有一战之力,现在分兵阻击,乃兵家大忌,枉你也是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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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之将,之前还敬你三分,现在看来,你鞠义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要破你,易如反掌尔!”
张辽的刀尖抵在鞠义喉间,冷笑道:“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你....”
“噗....”
鞠义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哪能忍受得住被人如此轻视,可他现在身为鱼肉,处境堪忧,羞愤难耐之余,猛地吐出一口胸中淤血,气血攻心之下,当场昏死过去。
“韩珩,你带着一百人打扫战场,企图反抗者,杀!”
张辽虎视了一圈四周所剩无几的鞠义部将,冷冷地交代了一句后,就带着剩余的骑兵,继续追赶田楷、严纲而去。
一二里地,在往日不过是一刻钟就能跑完的行程,现如今,却变成了一条遥望无际的死亡之路。
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城,田楷心中随之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但那越来越近的马蹄之声,却再一次地把他给拉回了九幽之中。
“鞠义匹夫,他那三百人难道都是纸糊的不成?”
严纲扭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骑兵,顿时恼羞成怒地骂道:“老子今日被他给害惨了!”
“西门没有遭受攻击,我们中计了!”
田楷看到正在西门外严阵以待的百余名骑兵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等人从头到尾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其实管亥没有强攻西门也是戏志才的临时决意,谁能想到箕稠没有倾巢而出,居然还在城中留了数百甲士,让骑兵强攻马城,实属不智,无奈之下,戏志才只好另施巧计,先是让管亥摆出一副强攻马城的模样,然后再让埋伏在其余三门外的王亮、徐强、常鹏露下脸,给城中的箕稠造成一种,调虎离山,釜底抽薪的错觉。
箕稠果然上当,在得知四门外都有张辽的部曲后,他就慌忙地派出传令兵,前去通知鞠义。
其实戏志才的计谋不算差,他完全可以将错就错,先调虎离山,再瓮中捉鳖,先吃掉鞠义所部再说。
或许是因为首次参详这么大的军事行动,让他这位谋主露出了纰漏,不过这也算是错有错着,一心只求稳妥的箕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陪着戏志才演了这么一出。
“杀!”
“杀!”
“杀!”
就是田楷、严纲二人惊慌失措之际,四周突然杀出数支骑兵,看那架势,恨不得要把他们二人给生吞活吃了一般。
“田楷,眼下该如何是好?”
严纲凄惨一笑,正朝他们围过来的这几支骑兵一看就是蓄势待发,等候他们多时的样子,而且张辽也快杀至此处。
再看看麾下这群已经丧失了斗志的士卒,严纲的底气在这一刻,彻底没了。
看着四周正缓缓逼近的骑兵,田楷知道自己等人若是再不有所动作的话,那保不齐人家就会在下一刻集体冲锋,把他们给吞得骨头都不剩。
“田楷、严纲,尔等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突然,一声爆喝响起,震得田楷、严纲二人浑身一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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