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杰干完这票我们接下来几天都不用发愁了”

    长高了的男孩正满脸通红地蹲在一辆豪车旁边,手里拿着破旧的扳手,吭哧吭哧地拧下车轮上的螺丝。

    而杰森呢,他在jan旁边帮他打下手。

    所以啊,有时候某些命运真的难以反抗。

    jan还是走上了卸人轮胎这条道路。

    至于原因大概就是几年前他和jan回家的那个夜晚吧。

    杰森还记得,那天他们的收获仍旧不错。

    当夜晚降临,他们满心欢喜地回到家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什么

    是凯瑟琳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身影。

    她口中溢出的破碎又痛苦的呻吟让杰森立刻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条件反射地捂住男孩的眼睛,可这仍然不能阻止男孩的心脏痛苦地下沉。

    是的,命运再一次展现出他强大的力量,狠狠嘲讽想要改变一切的杰森。

    失去了威利斯的凯瑟琳为逃避痛苦、沉沦虚假的快乐中,终究还是选择了吸毒。

    杰森并不怪她,她只是和丽丝一样,受不了这压迫到人喘不过气来的人生而已。

    只是,这可让jan陷入了更艰难的处境中。

    凯瑟琳被毒品掏空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她进行长期的工作,也因此,她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能打打零工。

    因此,幼小的jan不得不肩负起更多的责任。为了支撑家庭的经济,他还是无奈选择了某些来钱更多更快的方法。

    除去抢劫和偷盗这两样被抓住打死的风险过大,再加上,他心里还是有着自己的坚持,jan最终选定偷车轮胎,这活儿他熟悉的很,在老杰克那里长期的工作就证明了这一点,对jan来说卸个轮胎只需要几分钟而已。

    而一个轮胎又足够他和凯瑟琳吃好几顿,风险也较小,于是慢慢的,jan便稳定了自己的“工作”。

    历史仍在照原样缓慢进行,这再度让杰森为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产生疑虑。

    “成了”

    最后一颗螺丝也被男孩翘出来,这个印有漂亮花纹的轮胎成功弹了出来。

    “到手”

    杰森接过溜出来的轮胎,和jan一起把它推走。

    “快快趁着这位可怜的阔佬回来之前把它卖掉动作快点杰”

    “拜托你得考虑一下我现在的身材主要注重我的腿好吗”

    “噢,你的腿为什么只有三厘米”

    “问我干嘛去问制造出这具身体的家伙”

    “好吧好吧,让我照顾一下你这可怜的家伙。”

    jan突然一个加速,推着轮胎迅猛前进。

    这可打的短腿的杰森措手不及。

    “嘿你这混小子”杰森气的蹦起来。

    撒开腿追上去,只是,他这幼猫一样的步子实在是追不上前面的男孩。男孩长期在犯罪巷的各种小巷子、窄道、楼梯什么的地方窜来窜去,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这小子真像只野猫”杰森气的咬牙。

    显然,他又一次忘记了那小子就是他自己。

    等到杰森好不容易追上他时,就看见那个混蛋小子悠闲自在地靠在墙壁上,还得意地挥了挥刚拿到手的钱。

    只是,哥谭夜晚昏暗的光线照射下来时,杰森莫名地觉得jan与这城市割裂开来,显得格外寂寥。

    他的身边缺点什么。杰森听到自己的心发出声音。

    “有人需要锻炼了”男孩痞气地扯开嘴角,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但是却一直停留在那里,没有扔下杰森。“快点杰我们去吃辣热狗”

    “知道了。”杰森无奈地说着。

    他向前,走到那片昏暗的灯光中,同男孩站在一起。

    对,现在这样才顺眼多了。

    “走了走了。”

    jan搭上杰森的肩膀。

    “说实话,你现在太胖了,看看吧,你的肚子比大象还大,你该减肥了,杰。”

    “滚需要我提醒你我是个机器人吗”

    “啊,对,胖胖的机器人。”

    “想挨揍直说混小子”

    两人打打闹闹的,来到街角的辣热狗摊前。

    买上两个,多加辣椒和芥末,蹲在街角吃最好。伴着哥谭特有的浓重夜色,辣热狗的美味会成倍增加。

    “你知道吗”jan突然说道,他指向空中的某处。“其实我很想去那里吃。”

    “什么”杰森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在黑夜中,那只全市最高的滴水兽高高地耸立着。

    “啊,我知道,那里风景很棒。”杰森微笑。

    他也确实很久没去了。

    “我也这么觉得”jan拍拍膝盖。“在那里一定能看到很棒的景色整个哥谭说不定都能看到”

    “想去看看吗”

    “怎么你有办法”jan眼神发亮。

    “这谁知道呢。”咬住辣热狗,杰森又在自己口袋里掏起来。

    “话说你这口袋到底什么原理啊”jan好奇地往里看。“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掏出来”

    “我怎么知道。”杰森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某样东西。

    “这又是什么”jan眨眨眼。“竹蜻蜓”

    “大概。”杰森翻出说明书,看了起来。“飞翔竹蜻蜓,戴在头上就能飞。”

    “听上去有够不靠谱的。”jan怀疑地看着这用两片木头做的东西。

    “试试吧,反正这口袋里的东西还没出过问题。”

    杰森伸手给两人头顶上各安了一个。

    “你感觉怎么样”杰森问。

    “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啊。”jan站起来。“是不是有什么触发条件啊”

    “原地蹦两下”杰森挑了下眉梢。

    jan试着照做。

    “哦哦真的飞起来了”

    杰森他只是随口说说的。

    “真是有够奇怪的触发条件。”

    听到这话的jan可不乐意了。“所以你刚才是糊弄我的”

    “怎么会”杰森眨巴眨巴眼睛。“我可是很认真的”

    “呵呵,是吗。”

    “行了,我们快去吧,去晚了说不定位置就没了。”

    乘着晚风,二人像滴水兽那儿飞过去。

    “呜呼真刺激”感受到夜风从自己身边穿过,jan觉得畅快极了,这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好奇地看向自己脚下。

    百米的高空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怕,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全身只有兴奋,而不存在恐惧。

    而在下方,平日里觉得大到无法走出的城市,这下子看来好小,他仿佛可以一步跨出去。

    “注意小子小心别摔下去”

    “放心吧不会的”

    不会个鬼

    杰森揪着心看jan在空中表演一个又一个的高难度动作。该死的,他可算是体会到担忧孩子遇到危险的家人们的心情了。

    “到了看啊杰是那只滴水兽”

    “我看到了”杰森忍不住弯起嘴角。

    两人落在滴水兽上。

    jan不客气地占据了滴水兽的头,他翘起腿,笑得开怀。

    “这真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了”

    杰森陡然愣住。

    他看向男孩,在乌云与朦胧的夜光下,男孩的绿色双眼仿佛在闪光。他好像一个精灵,快乐又自由,哥谭的污浊永远也追不上他发光的脚步。

    这样最好。

    如果能上学,他一定能拿到好成绩,然后得到一份心仪的录取通知书,在大学里研究自己喜欢的课程,最后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也许,这才适合他。

    “愣着干嘛过来坐啊这个高度的风景可好了”jan拍拍自己旁边。“这儿还有很大的空位”

    杰森不客气地同他分享了最好的位置。

    “真漂亮。”吃着辣热狗,jan近乎痴迷地看着下方的城市。“我得承认,杰,我从未想过哥谭整个有这么漂亮,我一直以为她不管怎么看出都会像臭水沟里的石头的,又黑又黏糊糊,让人恶心。但是,我错的太离谱,她简直就是宝石,漂亮的让人说不出任何抨击的话。”

    杰森动了动唇角。

    “额你要不要了解一下隔壁大都会那个城市其实也挺好的,有超人在,犯罪率也低很多。”

    “哈”jan扬起一边的眉毛。“我在说哥谭,你干嘛跟我提大都会你原来是大都会的人么”

    “当然不是。”杰森别过脸。“我只是突然觉得,也许那里更适合你。那里有鲜花,有阳光,还有能让你好好上学的学校。”

    “得了吧,那不可能。”jan说道。“我只属于哥谭,就算这城市里面糟透了,我也是哥谭人。”

    “我知道,这种事我当然清楚。”杰森的声音很轻,轻到jan还没来得及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杰森的话就随着风飞走了。

    “你说什么”

    “我说”杰森转过脸认真地看着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

    jan以为他这是想转移话题了,刚打算配合结果上面突然簌簌飞过两东西。

    “那是什么”

    “去看看”杰森兴致勃勃。“来,披上这个。”

    “这什么”

    “隐形衣。”

    于是,两人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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