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蔚一喊开始, 所有人就冲刺而去。两个班总共近八九十人,一时间场面热烈非常。
翻过两米高的木板墙,紧接着就是砖砌墙面、铁网高墙、木桩搭坝等七组障碍, 莫黎灵巧敏捷的像只猫儿,各种翻越动作一气呵成, 高扎的马尾在风中飞扬, 她体态匀称,小腿纤细,又美又飒,引得周围人频频注意。
但大家也知道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两个班一起跑障碍场,就很明显能看出一班和九班的差别, 一班同学们基本上进度都是一起的。
而九班跑在前面的同学如莫黎莱诺斯之流是真的很前面, 后面的也是过于落后了, 与主队伍拉出了一截不小的距离。
第八个障碍墙有三米半高, 墙上平台三十公分宽, 路易和雷欧试了试,像前面几次过障碍时助跑起跳连墙头都摸不到。
“黛西, 我们怎么做?”艾登体质等级是b级, 但是因为他自小训练强度大,真算下来比起不少a级的体能都要厉害, 因此他赶到时只有十个人到了。
“三人协作攀登。”莫黎问,“你用手能托起我吗?”
艾登自然能,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莫黎摔下来,他对莱诺斯道,“哥,你和我一起?”
莱诺斯看向他, 点了点头。
兄弟一起什么的……
一旁的雷欧表情古怪,他总觉得现在艾登老是在不经意间给莱诺斯增加和黛西的接触机会。
他不由得想,等到有一天艾登发现了莱诺斯对黛西的心思,会不会恨不得穿越回来暴打现在傻白甜的自己呀。
路易看了一眼表情怪异的雷欧,觉得这人今天真是抽风了,怎么老是在黛西、莱诺斯、艾登三人在一堆时神游天际。
艾登和莱诺斯靠墙而站,手抓手腕,形成一个交互的支立点,莫黎踩在其上,两人向上抬手给她借力,莫黎便抓住了墙沿。
又有几个九班人到达,见到莫黎这般行动,一个娃娃脸说,“这样可以哎!只是最后那一两个人怎么翻墙?”
莫黎闻言,撑着墙沿转身,“给你们示范一下,呆会儿就由你们告诉班上后来的同学怎么做,让他们快点,别拖后腿,我不想加练知道吗?”
她没有什么班级荣誉感,也不知道什么叫互帮互助,她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语气里带着对九班其他同学的嫌弃,实实在在的冷漠透顶。
在场人都知道的,她的真面目就是如此,但她越冷,就越迷人,那是一种带着罪恶引诱的魅力,如同深渊黑暗里的曼珠沙华,让人几乎是受虐一般沉迷堕落。
“好……”他们应声。
莫黎便对艾登伸出手:“艾登,你踩着莱诺斯上来。”
“明白。”艾登说。
莱诺斯十指交叉,艾登踩着借力一跳,拉住莫黎的手,爬上了墙。
“这个时候墙上有两个人,都别急着下,最后一个人没法借力起跳,你们就选个体能强的人留下,爬上来的两个人一起拉他,费点力气也能上来。”莫黎说。
艾登和她分别伸出左手和右手,莱诺斯像是不经意间看了莫黎一眼,然后拉着两人,踩着墙体,几步蹬爬了上去。
“明白了?”莫黎问先前发问的那个娃娃脸。
娃娃脸被她一看,很没出息的红了耳朵,结巴道,“明、明白了。”
莫黎便转身撑台,脚抵着墙做了一个猫挂,将下落高度降到最低,然后跳了高墙,艾登也学着她落了地。
莱诺斯体质强,不需要落地缓冲,直接跳了下去。
三人往前跑,就又遇到了一堵十米高的砖墙。
“先前余教官介绍项目的时候说的十米墙就是这个吧,说每班只要有一个人正面通过,其他人就可以绕道继续进入下一个项目。”
艾登皱眉,“听着好像是挺容易的,现在看着才觉得头疼,这墙面上既没有绳子,也没有可供落脚的抓点,怎么搞?”
莱诺斯看向地上那根约有墙体一倍长的细水管,“这个应该是工具。”
艾登沿着墙面将细水管插进地里,但发现插不深,于是叫莱诺斯给他忤着,想着借住细水管爬上高墙,却不想细水管太滑太细,他根本没法攀上去。
莱诺斯也试验了一番自己的想法,无一成功。
这个时候,路易雷欧等剩下的九班同学和一班的同学们也陆陆续续到达了。
先前那个对着莫黎红耳朵的娃娃脸冷哼一声,“看着我们九班怎么过的就跟着学,真是不要……”
说着,他想到一班这些人里还有黛西的哥哥,到底是没有把脏话给骂出来。
“行了,只是用一样的方法,也不一定是学我们。”路易说。
娃娃脸斜了他一眼,跑到莫黎面前小声说,“黛西,我按照你说的告诉后来的同学们了,让他们最后只剩三个人时,前两个人扒着墙别下,一起拉第三个人上墙。”
“一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第一个拉第二个人上来后,就跳下了墙,轮到第二个人拉第三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边攀墙一边拉人根本做不到,那两个人就焦在那里了。”
“哦。”莫黎没有什么回应,娃娃脸因她的冷淡咬了咬下唇。
此刻一班那边也发现少了两个人,他们动作快,先前见九班有黛西三个人已经翻过了三米墙,所以只顾着追进度,现在见有同学掉队了,谢利才赶了回去,让其他同学前进。
一班其他同学看着十米高的墙,又搓了搓一片空白的脑袋瓜,莫名觉得等到谢利带着其他两个人回来了,他们也还会卡在这里。
“要不像像跳杆一样跳过去?”一个一班同学说。
“十米撑杆跳,这是要飞过去的节奏,怕是有点难度吧……”另一个一班同学觉得刚才这人没有十年脑血栓说不出这话。
一群人开始琢磨起来。
九班见一班已经开始有想法了,有些着急,也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怎么过啊?水管插地爬上去可以吗?”
艾登说,“早试验过了,水管太细太滑,根本抓不住。”
“啊……那怎么办啊……”
“黛西,你有什么主意吗?”
莫黎拉着水管的一头,觉得还是要借力才行,只是别人怎么把力借给她呢……
她思考片刻,用手臂抱住水管这端,左脚脚尖踩上墙面,做出一个要往上蹬爬的预备姿势,“你们来五六个人抓着水管那一头,往斜上方使劲怼,支撑我爬上去。”
“我来!”艾登第一个跑到了水管的另一头。
这能行吗……
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但出于对莫黎骨子里的信任,几个力气大的人迅速和艾登一样,站在一起,排队抓住了水管的另一端。
莫黎:“好,现在我数三二一,你们就开始使劲。”
“三——”
“二——”
“一——”
莫黎小腿发力,同时艾登等人也一齐使力,让她可以将水管作为支撑。
“上去了!上去了!”娃娃脸大喊。
“好厉害啊黛西!”其他人也大叫。
他们知道十米高的墙体,墙面毫无抓踩点,要爬上去绝对不是说说的,但是为什么黛西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简直就像是走路一样丝滑!
他们眼神晶亮地看向少女,她此时弓着腰,能够看出因为用力后背绷紧,蝴蝶骨的轮廓影影绰绰,腰也是那般纤瘦柔韧,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皮肤的颜色比抱着的水管还要白上几分,侧脸轮廓精致漂亮,整个人耀眼夺目到不可思议。
他们灼热地看着,直到那人到达墙顶,低头看向他们,蹙眉道,“走啊,还愣着干嘛,下一个项目!”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一班的继续卡在这吧,我们九班先走了!”这群人高马大的alpha们撒欢一样绕墙奔向另一头的莫黎。
一班见听见九班拉仇恨的话,怒气冲冲,“快!像九班那样做,我们赶紧过去!”
却不想爬墙的人爬到了一半就摔了下来,把其他人吓了个半死。
“没事吧?”谢利带着剩下的两个一班同学们赶来时就见到了这一幕。
“没事没事,看着黛西做挺容易的,但是没想到轮到自己,爬到一半就又累又晕,腿也开始抖,一不留神就掉下来了。”爬墙的同学回答。
他也是个极其优秀的alpha,但是却没有想到与黛西相比,相差这么大的距离,一时间有些沮丧。
其他一班同学们也恹恹的,“我们落后了九班起码有三分钟了,这还能追上吗?”
“九班全就是靠黛西,先前过那几个障碍的时候,他们班后面的几个同学都落到哪儿去了,现在倒是一下子追了上来。”
“就是,全凭黛西……”
可是黛西怎么就不是他们班的呢……
那个人强大,美丽,可靠,夺目,让人真的很想靠近她,哪怕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一时间一班同学们像吃了柠檬一样,又妒又慕,一个个咬牙切齿,牙根都几乎要咬碎了。
“别发呆了,还在比赛呢。”谢利说,“换我来爬墙吧。”
“好好好……”其他人连忙答应,殷勤地帮他撑住了水管的另一头。
谢利知道他们对自己的热情态度都是因为自己是黛西的哥哥,微微垂下眼睫。
这种好似活在妹妹的光环之下的感觉其实是谢利上大学之前从未感受过的,他自小便很优秀,父母亲因他而骄傲自豪,身边的亲戚朋友万分赞赏他,许多贵族子女也以他为前进的榜样和动力。
而与他相比,黛西平庸又不起眼,是活在鲁伯特公爵府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突然就变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只剩下“黛西的哥哥”,再加些好听的定语,“黛西那个比她只稍逊一筹的哥哥”。
但不论怎么样,都逃脱不了黛西这个标签,好似他本身是谁其他人根本不在意,只要他和黛西有血缘关系,他就能够获得别人的关注和好意。
谢利并不嫉妒黛西,少女很优秀,他也为此惊叹称赞过,只是……难免有些感概。
等谢利翻过墙,一班众人到达最后的目的地时,就见到九班正在叠罗汉。
最后的项目是取下挂在十米长杆上的塑料花球,长杆上依旧没有可以踩踏的点,因此九班才想到了这个方法,现在已经搭完了两层。
一班看见,也立马行动起来。
“快快快!一班追上来了!赶紧搭第三层!”九班有人着急大喊。
几个人闻言迅速踩着前两层人的肩膀爬了上去,有一个同学前去叠罗汉的时候不小心蹭了站在队伍旁边的莫黎一下,连声道歉,“对不起啊黛西!要不你先来?”
莫黎还没有开口,一个方下巴同学就推了他一下,“去你的,你让黛西搭罗汉,呆会儿岂不是别人要踩着她。”
其他人一边叠罗汉,一边附和:
“就是,怎么能让黛西搭层。”
“黛西不用管他,我们人够了,你就在旁边休息就好了。”
“或者最后让黛西来摘花球怎么样?”
“这可以哎,黛西这么轻,都不怕下面叠罗汉的人承受不住左右摇晃。”
“哈哈哈哈,看你那眼睛里止不住的春意,你是想被黛西踩吧。”
“是又怎么样,黛西姐姐,快来踩我!”先前那个人皮的很,直接喊了出来,又引得全班人哄笑。
这个年纪的alpha血气方刚,在同性面前说起荤话来口无遮拦,但不远处一班的谢利却是知道黛西是oga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这话太过冒犯了。
他皱眉看了一眼少女的方向,见她依旧神色如常,才收回了目光。
而九班此刻也搭好了罗汉,就差最后的人爬上去摘下塑料花球结束这场比赛了,不少人都吆喝着让黛西去取。
其实踩不踩还是玩笑话,更重要的是这长杆上的红色花球代表着胜利,有着极强的象征意味,大家总觉得,取下那个球、结束这场比赛、带给大伙儿胜利的,就该是黛西。
没人比她更让人优秀了。
一班那里进度很快,莫黎不想浪费时间,于是一层层爬了上去。
被她踩住肩膀的人总觉得好像有电流从与她接触的地方蔓延到全身似的,又想起先前班里被故意往暧昧方向引的玩笑话,一个个红了脸,乱了心。
所有人仰着头看向莫黎,叠罗汉的姿势让他们只能看到一点那个倩丽身影,但他们也依旧固执着不愿低头。
当他们看见莫黎摘下那红色花球时,总有种他们以肉身为基,将那心爱的人送往高处的感觉,一种幸福和满足从心底绽放而开,席卷了他们全身。
“吁——”余蔚哨向,“九班获胜!”
所有九班人高兴地欢呼,“啊啊啊啊啊赢了赢了!”
不知道是谁开始的,反正等莫黎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九班的人高高抛起。
“黛西!黛西!”这些人欢呼雀跃地喊,将她抛起来又接下。
烈日融金,天宇高远。
汗水流得多畅快,年轻的alpha们笑的便有多开怀。
输掉的一班倒也没有多恼,反而有种预料之中的感觉,那可是黛西啊,谁能跃过她去,谁能压她一头?
他们也笑着称赞起莫黎今天的表现来,一幅迷弟迷妹的模样。
不远处,余蔚看向这群欢呼喝彩的学生,觉得他们真是处于极好的年纪,张扬,不拘,热烈,叛逆,那样毫无保留地喜欢着一个人。
连带着他,好似也大胆了起来,不再想少女是alpha,心脏为她怦然悸动着。
黛西啊……
她这般耀眼,这般优秀,所有人合该喜欢她。
他自然也包含在这所有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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